付止陵喊了声闭嘴,粗暴地打断他,“那你该知道米国现在是半夜吧,你大半夜把我闹起来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白痴!”
“好好好,我简短点,事情是这样的……”
付止陵听着他并没有简短多少的解释,认命地下床,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欣赏着窗前凌晨3点的纽城,听着林家的琐事。
电话那头的白痴名叫方林慕,国内传媒业三巨头之一天星传媒的太子爷,正宗镶钻富二代,可这位太子爷对家中产业一点没兴趣,高中出国后长居国外,每年就农历新年回国待半个月,其中还有两天耗在机场里,拿回家当访华。
他爸任他自由了几年,终于忍不了唯一的儿子出门叫丢掉回来叫捡到,把他绑回国收走他所有证件,半哄半骗跟他签了协议,让他管理公司一年,承诺只要他能在管理公司的一年内赚回1个亿,35岁之前都不再管他,要是赚不到,就乖乖留在公司从基层做起。
可方林慕作为一个伪文艺青年,胸无大志有恃无恐,大学念的艺术史,毕业后对家里宣称自己要做自由艺术家,实际继续过着他普通的宅男日常,天天打着游戏吃着外卖,无大事绝不出家门。
直到被绑回国,前脚答应了他爸的条件信誓旦旦保证赚回1个亿,后脚疯狂地联系各种叔伯舅姨,得知自己老爸给每个人都打过招呼,彻底断了他的外援,方林慕傻眼,跑公司一看,发现自己空有代理总裁的名,实权就是天上的大饼,能看能闻不能动,手里有的只是公司旗下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
他把领带一摔,终于明白这是个阳谋。
走投无路之际,他只好求助付止陵,不受他爸控制又能跟他手上的烫山芋扯上关系的,只有付止陵一个。
说起方林慕和付止陵的相识也是颇为戏剧。
那是一个临近圣诞节的夜晚,方林慕的钱包坏了,难得出门采购,他顺便拐进商场给自己挑了个新的,就在他把旧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换到新钱包里的时候,突然被身旁的人问了一句:“这位先生,冒昧问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孟倩?”
异国他乡一下子听见母语,方林慕几乎不做反应嘴快道:“是啊,要是她还活着,这会儿得是我后妈啊。”
这一回答不要紧,方林慕立马吃了问话人一肘子,疼得他眼泪汪汪差点报警。
事后解释的时候才知道,那一言不发就揍他的人是孟倩的亲儿子。
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付止陵。
付止陵的母亲孟倩,年轻时是盛极一时的影视明星,在那个时代几乎是所有青年男女的偶像,嫁人后便退出公众视野安心相夫教子,之后更是早早离世,令无数人唏嘘不已。
方林慕的父亲方则睿年轻时爱过孟倩,孟倩嫁作他人妇后他才真正放下,可他却一直没有娶妻,方林慕是因继承需要代孕的孩子。
小时候的方林慕经常看见父亲抚摸孟倩的照片,便认为照片上的漂亮女人是他的妈妈,谁的解释都不听,这个误会持续了很多年,等到方林慕长大懂事后还失落了好一阵子,但他对母爱的渴望是真的,一直没把钱包里的孟倩的照片拿走,哪怕孟倩离世,方林慕从头到尾没见过孟倩,依旧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十多年。
没想居然有一天,他阴差阳错地碰见了孟倩的儿子,对方一见面就没对他客气,他认为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从此便赖上了付止陵,蹭吃蹭喝蹭睡,毫无芥蒂的把付止陵当成自己迟来的便宜哥哥,除了游戏账号外什么都能与他共享。
二人一直融洽相处着,先后毕业后方林慕还是赖着付止陵,正好对方一时半会也不打算回国,他以前怎么赖现在还是怎么赖,直到他被他爸派人弄回了家,混吃等死的日子似乎就要到头了。
“联系好了吗?”禹东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询问身后的人。
“是的,已经跟对方高层确认了,可是老大,你想清楚,虽然天星是大公司,可人家明说了这个案子是用来陪衬二世祖的,咱们VOC多有市场潜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推广阶段有必要这么冒险吗,我们完全可以稳妥一点。”
“没关系,我有我的打算。”禹东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以示安抚,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整理好仪表便带着方案和下属走进了电梯。
付止陵就要回来了,不等自己去异国他乡寻找,他自己就回来了,这是禹东今天听到的最振奋的消息,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欣喜。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禹东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他回想起当初和付止陵相处的很多细节,那是让他无比怀念的岁月,可付止陵走后,那些日子都蒙上了尘埃,现在当事人都回来了,再也不怕脑中的记忆会变得浅淡。
电梯很快到达一楼,禹东走出电梯,目视前方充满斗志。
情分
江都,某高档住宅小区。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住处’?”
付止陵站在方林慕家门外无法下脚,他看着方林慕在其中一堆中穿了只左脚的,又在另一堆随便穿了只右脚的,凑成一对后热情地招呼付止陵,“我把拖鞋从柜子里全弄出来了,家里走哪都有鞋,你随便穿。”
付止陵沉默,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双拖鞋,跟着他往里走了几步,又被墙角的一堆用过的外卖盒吸引了注意,那些盒子的密封性非常优秀,他走这么近居然还没闻到霉味儿。
方林慕这套房子是复合型,卧室都在二层,付止陵看完客厅后任何想法都没了,站在这大约80平的客厅里,想给眼睛找一个舒服点的落点都做不到,沙发上乱扔着各种裤子衣服鞋帽,半个人都坐不下,茶几上下全是大的小的快递盒,盒子顶上端放着一只游戏手柄,再仔细看看,纸盒下面大概还压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台pad,旁边的空地有两个大敞的空行李箱,里头的东西应该全在沙发上。
“没错,这不好吗,我可不想回大宅和我爸一起住,当然他这会儿也不肯见我。”方林慕继续自顾自道:“其实我这几天都住在客厅里,楼上还没收拾,也就是你要来住,不然我到走那天都不会用到楼上,我把这的地址给你,你把你的行李寄过来吧,楼上有三个房间,最大那间给你了,你可以……”
“现在就给家政公司打电话。”付止陵终于忍无可忍,扯过方林慕的领口逐字逐句地交代,“我之后还有事,你给我守在这,不把这屋子收拾成能住人的样子你就别想看见我了。还有,吃完外卖请及时扔出去,等到那能观察菌落你就成真菌养分了,那些拖鞋让家政收起来,全堆那你开武林大会呢。”
“……”方林慕大张着嘴。
“听清楚没?”付止陵眼刀一横。
“是是。”方林慕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付止陵才放过他。
付止陵解决完住处问题,回学校拜访了老师,又去郊区看了周阿姨。
4年过去了,付止陵明显感觉周阿姨变老了许多,她的皱纹和白发都在提醒着付止陵,他真的离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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