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东看着付止陵起身走上楼梯,思忖着他的想法。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禹东赶紧把那只打着石膏的腿踩在地上活动几下,若无其事地收拾起客厅来。
就这样,三个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了。
家庭煮夫
第二天一大早,付止陵穿戴齐整下楼准备做早餐,看到客厅现状不由愣在原地。
谁把方林慕的仓库端得这么干净?
方林慕的大行李箱们终于被人合上了,整整齐齐立在墙角,那一堆早该人道毁灭的杂物不见了,散落各地的衣服被收拾起来,能折叠都叠在长沙发上,不能折叠的整齐地搭在沙发背上,茶几上半人高的快递盒也不见了,只剩下方林慕的一堆数码产品。
这一切是谁干的不做他想,可昨晚睡客厅的人去哪了?
听见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付止陵回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禹东从厨房里滑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
禹东看见付止陵,笑着说了句早上好,把手上的盘子放到餐桌上,“时间刚好,来吃饭吧,试试我的手艺。”
昨天住进来的残障,今天就能把方林慕的仓库收拾干净还做了早餐,若不是禹东还坐在轮椅上,他真怀疑禹东又想找事。
付止陵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客厅,“你干的?”
禹东点点头,“感谢你们的收留,我也得做点事情。我收拾东西的功夫跟我妹学的,我记得跟你说过,禹茜收拾屋子技能满点,现在我不比她差。”
付止陵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倒流回了好多年前,那人就是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妹控属性,在自己面前狠夸禹茜……
不对,现在和当时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付止陵也说不上来。
禹东又补充着:“我跟方林慕打过招呼才收拾的,我没扔东西,都在呢。”
“哦,3天就恢复原样了,无用功。”
“那我就再收拾呗。吃早餐吧,一会该凉了,那份是给你的。”禹东指了指餐桌,正要调转轮椅回厨房把另一份端出来,感到付止陵把手扣在椅背上阻止他前进。
“你腿那样就别折腾了行吗,当残障就好好当,你要是二次伤害落下后遗症我可不认。”
“你在关心我吗?”禹东回头想要看见付止陵此时的表情,可惜角度不好,他又不能突然站起来。
付止陵没好气道:“滚,谁知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实在看不到付止陵的脸,禹东也只有放弃,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慰,“我经常梦到你,梦里就是这样,虽然有点偏差,让我稍微为你做点事吧,我想起来念书那会我磕到手的时候也是你照顾我,我到现在还觉得心里暖。”
付止陵冷哼一声,“喜欢被人伺候就说,翻什么老黄历,吃你的早餐。”说罢他把禹东往桌前一推,自己走进了厨房。
禹东见付止陵吃了一口他做的三明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自顾自说:“冰箱里有什么我就做了什么,你还吃得惯吧,虽然比你做的差多了,应该不会难吃吧?”
“还行。”付止陵只给了他两个字,喝了一口自己煮的咖啡。
就算以付止陵挑剔的口味,禹东做的这三明治也称得上一句好吃,他在三明治里加了鸡蛋、生菜叶、煎过的火腿和培根,佐着芝士碎和牛油果,面包也加热得恰到好处,可付止陵不想说禹东一个好,他不想哪天早上看见厨房里有一只横在地上的残障。
禹东见付止陵又不理他了,看着他的咖啡耍赖一般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的,我也想喝。”
“事儿多。”付止陵白他一眼,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禹东如愿拿到了和付止陵一样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即变色,“怎么这么苦,这种浓度对胃刺激很大的。”
“有瘾。”付止陵轻描淡写。
禹东还想再说什么时付止陵已经吃好了,他把盘子拿进厨房,禹东立即喊道:“你别洗!放着!我洗!”
付止陵倚在门上,“谁说我要洗了。”
“好好好,我洗,以后的碗全都我洗。”
付止陵做了个‘神经病’的口型,看都没看禹东一眼走上了楼。
禹东快速吃完自己的早餐,美滋滋地洗碗,边洗边哼哼。
等禹东把碗洗好,付止陵已经要出门了,他见状忙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
“是谁说不给我添麻烦的。”付止陵嘴上抱怨,还是在原地等着禹东。
付止陵开车把禹东送到大楼门口,看到他们公司的人正等在那,他放心地连人带轮椅一块扔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禹东还是会起来做早餐,一脸满足地看着付止陵吃掉,然后洗碗,再等着付止陵把他捎去公司,下午的时候方林慕会过来找他,他带着方林慕解决晚饭,方林慕再把他带回去,然后和他打一晚上游戏,直到过了9点,付止陵才会回家,那时候方林慕就像个鸵鸟一样,蹭一下蹿上楼躲进房间,生怕付止陵给他安排第二天的任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付止陵终于觉出不对,一大早就把禹东踹进了医院。
同一家医院,同一个骨科医生。
“先生。”医生也有些傻眼,“都捂出痱子了,您就不知道来医院复诊吗……”
禹东没接话,付止陵先问:“能把石膏拆掉吗,你上次就说他的腿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有问题。”禹东急道,拆了石膏岂不是不能再赖着付止陵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怎么可以因为区区一点痱子半途而废。
“这个。”医生顶着禹东的逼视敬业地建议:“我的建议是可以拆掉石膏,因为骨头没什么问题,回去好好观察几天,再有什么问题及时来复诊。”
付止陵点点头,完全忽略禹东的意见,把人按住跟医生道:“麻烦医生了,现在给他拆掉。”
“别呀别呀别呀。”禹东挣扎着想跑。
付止陵立即感受到了禹东的抗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这么有力,难道之前说腿疼都是骗我的?”付止陵居高临下地问,声音阴仄仄的。
禹东一下子僵住,“哪能啊……”
禹东腿上的石膏拆了下来,医生看着他腿上星星点点的痱子,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感慨,“幸好这部位不怎么流汗,不然这天气捂这么些天早该馊了。”
付止陵看着禹东腿上那一片红止不住皱眉。
拆掉石膏后禹东不需要再用轮椅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他配了支拐,禹东拄着拐可怜巴巴地问:“我现在还能和你们一起暂吗,我觉得我的情况还是有点糟,你可不能抛弃我……”
付止陵叹了口气道:“住吧,住到你的腿完全好了为止。连腿上捂出痱子了都不知道,再放你一个人,别等你的骨头长歪了还以为自己二次发育了。”他为自己的妥协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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