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阿政给你们安排了旅行,你和阿衡出去走走吧。”
异族少女
西北边陲的历史古镇,一个充满文化底蕴的名胜古迹,但景衡向来没有欣赏艺术的情调,如果不是为了陪裴临散心,他绝对不会来这个偏远的村落。“宝贝,累了先睡会,吃晚饭了我叫你。”
“嗯。”
裴临最近太乖了,反倒令景衡不适应。
西北大山里的夏季渗着丝丝凉意,这是一种阴冷。尤其到了晚上,更是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寒意。又因为这个客栈根据当地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装潢,暗红色和黑色交织诉说着压抑。以裴临最近的心情,不该来这里。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旅行的游客很多,晚餐的气氛还是挺热闹的。
“小丫头!做事磨磨蹭蹭,你想饿死老子!”一个大汉骂骂咧咧。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少女,少女战战兢兢地赔礼道歉,但显然,这个大汉并不买账。
“让你老板过来!”
一位妇人连忙跑了过来,将少女护在身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手脚不勤快,我会教训她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一个孩子计较,这餐晚饭算是赔罪了。”
大汉听到晚餐可以免费吃,立即心花怒放,“好好教训她,做不来服务生就赶紧让她滚蛋。”
“是是,我会警告她的。”妇人赔笑后,立即拉走了少女。
这只是晚饭的小插曲,其他游客似乎习惯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晚饭。
“我以为你会见义勇为。”
裴临终于主动和景衡说话了,景衡激动地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但他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淡定地解释,“妇人第一时间将女孩护在身后,这是明显的保护动作,她不会欺负女孩。”
裴临又不说话了,景衡也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话题,两人索性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明明是情侣,却无话可说,外人会以为他们的情感出现了危机。
“你的父母呢,为什么小小年纪要在这里打工,很辛苦吧。”
少女正在刷碗,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立即抬了头,不出所料,好听的男声的主人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阿爹阿妈不要我了。”少女平静回答,神色却是一种不符她年纪的沧桑。
“为什么。”裴临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与少女闲聊。
“我出生时巫婆奶奶给我算过命,她说我的命不好,克父克母,”少女淡淡笑了,她只能笑,她相信自己可以活得很好,“我六岁那年,阿爹阿妈走了,是小姨看我可怜,收留了我,小姨是一个好人。”
裴临明白了,这家客栈的老板是少女的小姨,“你相信巫婆的话吗。”
“巫婆奶奶是村里最厉害的人,大家都相信她,除了小姨。”少女浅笑,她似乎很信任裴临,对裴临知无不言。其实,是她太寂寞了,这么多年,无人愿意陪她玩,也无人找她搭话。
“为什么。”
“巫婆奶奶说小姨的丈夫是祸害,会毁了村庄,他们就把小姨的丈夫烧死了,我知道小姨恨她。”
裴临惊愕,没想到这个偏远的村落仍保留着私刑这种落后的文明,仅凭一人毫无根据的话就能剥夺他人的生命?如果景衡听到这番话,这位人民警察会有什么反应?
“你恨巫婆吗。”
少女低头继续刷碗,没有回答。但裴临明白了少女的心思,一句话毁一个家庭,毁一个女孩的人生,谁能装圣人?
“蒲蒲,该睡觉了。”妇人走到了后厨房,见到意外来客十分惊讶,“你好,先生,厨房闲人免进。”
“抱歉,我迷路了。”裴临的谎言信手拈来。
“我带先生出去吧。”
“谢谢。”
“先生,蒲蒲年纪小,如果有得罪之处,您别和她计较。”妇人终究没忍住说话了。
“你恨巫婆。”
妇人震惊,立即意识到这是蒲蒲告诉他的,“蒲蒲说了什么。”
裴临好奇,为什么他看到妇人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了恐惧,她在担心蒲蒲对自己说不该说的话?
“她说你的丈夫因为巫婆一句话被烧死了。”
妇人苦涩地笑了,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确实恨她,曾经我想杀她为我男人报仇,但我没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
“八年前,她死了,烧死在她自己家里,”妇人嘲讽笑道,“这是不是报应?”
“意外?”
“谁知道呢,她这辈子得罪了很多人,破坏了多少家庭,有多少人想杀她报仇。”妇人笑着,虽然她不能亲手报仇,但仇人死了,她很开心,她宁愿巫婆死于谋杀,意外太便宜她了。
妇人送裴临到了住宿区,裴临独自回了房间。一进房间就见到景衡阴沉着脸,整个人的气息不可谓不危险。
“表哥。”
景衡洗好澡回到房间,裴临不见了,打了许多电话竟然没接!景衡对上次裴临见宗琳的事有了心理阴影,他担心裴临又独自去做危险的事了。“叫表哥也没用,过来。”
裴临没有移步,“我去找那个女孩了。”
景衡微怔,裴临坦白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你找她做什么。”
“无聊,出门走走。”
“不是有我在么,我让你感到无聊了?”
裴临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景衡算不算无理取闹?景衡霸道地把裴临拽到了床上,“我会让你不无聊的。”自从裴临苏醒,景衡没有碰过他,第一,景衡担心裴临重伤初醒,身体机能尚未恢复,裴临会受不了,第二,裴临成了淡泊尘世的世外高人,景衡会有一种奸尸的错觉。
“我认为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裴临在抗争,他不希望自己明天起不来床,“回去以后随便你。”
“一言为定。”
“嗯。”
“以后无论去哪都要叫上我,不准一个人行动。”
“好。”
“睡觉。”景衡亲了亲裴临的额,算是表扬了裴临的乖巧。
景衡和裴临清早起床,准备开始他们的旅行,结果被客栈出现的尸体扰乱了计划。死者是昨天那个无礼的大汉,他的尸体被悬挂在客栈门口的大槐树上,但死因显然不是勒死,致命伤在他的左胸。
“报警了吗。”景衡问向惊吓过度的妇人。
“报了,报了。”
“以刺入的角度,凶手比死者高,但不排除死者是躺着时被刺杀,或者,蹲下也有可能。”裴临不慌不忙地简单验尸,“如果不借助外力,能将死者悬于树上,凶手的力量必须很强。”
“老板,把客栈所有人召集到餐厅。”
妇人战战巍巍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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