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昱遥这才瞥了眼自己背后,方才他急着赶过去,挨了流氓一棍子。当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静下来反倒起了后劲,伤口处的血液突一下停一下,痛的厉害。
他道:“没什么,小伤。”
谢缈心疼得不行。
拉着脸,绕到车的另一边,不由分说将他拉下来:“上去,我给你抹点药。”
姜昱遥一只胳膊已经被谢缈抱住。
他皱起眉,问:“你的药?”下一句大概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谢缈撇撇嘴:“都是我常用的,不许嫌弃,或者如果你实在不想上去,去医院也可以。”谢缈故意逗他,“你放心,上个药不会怀孕,不用对我负责。”
姜昱遥:“……”
姜昱遥默了半晌,在去医院和上楼之间,选择后者。
*
高二那会,谢缈在追姜昱遥的传言,传了整整一个学期。传到最后,但凡认识的人遇到谢缈,都会问上一句:“谢缈,你到底追没追上姜昱遥?”
这时候,谢缈会做个惋惜的表情,十分悲痛,“没有,他不喜欢我。”
再然后,姜昱遥拒绝谢缈的传言就传开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有人不停地向姜昱遥推销谢缈,例如,“姜昱遥啊,你说谢缈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学习还好,学校里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姜昱遥:“?”
那人更怒:“还装傻,谢缈都告诉大家了!”
姜昱遥:“……”
她告诉大家什么了?!
总之,那段时间的姜昱遥,面对谁都不讨好。流言传到最后,连年级主任看见姜昱遥时,都啧啧摇头,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姜昱遥:“……”
天地良心,他可什么都没干。
那个学期的期末,天气异常冷,不过勤还是要值。
韩雅最近经常迟到,姜昱遥已经习惯了,韩雅一到,他便将登记表往她面前一放,继续看自己的书。韩雅也不在乎,写下名字后,甩甩头发便走了。
身后人议论:“你听没听说,韩雅好像在做那个?”
另外一人纳闷:“哪个?”
“就是那个啊,那个!”
“啊?”
“哎,就是谢缈她妈的那个!”
“说什么呢,不知道。”
……
那是姜昱遥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谢缈母亲的职业,以及韩雅的事,他莫名觉得烦躁,不想听。有关谢缈母亲,学校的传言其实并不多,只有极小部分人知道,谢缈平时人缘又好,这小部分人也都选择性无视了。
韩雅进去没多久,谢缈也赶到,她匆匆瞥了眼登记表,在看到韩雅的名字后,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跑向学校。
看也没看姜昱遥一眼。
姜昱遥目光渐渐移了过去。
身后议论声还没止。
“谢缈她妈是做这个的,好朋友也做这个,你说谢缈会不会也……”
“啊,不会吧,她平时看着挺好的,像个小仙女。”
另一人鄙夷,“嘁,这种外表最会骗人,也就你们信。”
姜昱遥握着笔的手,紧了又紧。
高中时,姜昱遥不太热衷体育活动,这和其他男同学都有差别。别人喜欢打篮球,他不喜欢,不打。也有人喜欢踢足球,他不喜欢,不碰。
并不是他打的不好,只是这些项目,都是林长治明令禁止的。
高中有联赛,篮球队的队长见识过姜昱遥的厉害,便请他去帮忙。理由说了一大堆,最后把校长都搬出来,姜昱遥终是勉强同意了。
篮球赛当天,队长小心翼翼道:“姜昱遥啊,那个,为了鼓舞士气,我请谢缈来做啦啦队队长。你……你可别生气啊。”
姜昱遥:“?”
他生什么气?
队长又道:“你给她留点面子,她毕竟是女孩子,别拒绝得太狠。”
姜昱遥:“??”
他拒绝她什么了?!
世界上最令人气愤的事,大概就是当周围所有人都在指责你时,只有你还一脸懵/逼,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篮球赛如约开始,姜昱遥一上场,便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比赛还没开始就达到高潮,尤其是隔壁学校的学生,给姜昱遥加油,比给自己学校篮球队加油都起劲。
谢缈作为啦啦队一员,穿着露长腿露肚脐的统一队服。她长发留了好几年,已经及腰及腰,如奔放瀑布倾泻而下,剪水双瞳煞是好看。整个啦啦队都是美女,但就属谢缈最惹眼。
吕鑫是来给谢缈打气的,她拍着谢缈的肩,道:“缈缈,你放心,一会你就穿着这身往姜昱遥面前一站,保准他魂儿都被你勾没了。”
谢缈淡笑应着,不住地往后看:“韩雅呢?”
吕鑫耸肩:“不知道,说是有事先走了,还不让我跟着。缈缈,韩雅最近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总躲着我。”
谢缈神色暗了暗,她摇头,道:“不是,也躲着我。”
*
篮球赛还没结束,姜昱遥第一个被罚下场。
许是对方看出姜昱遥三分投的最准,运球最稳,派了两三个人来防守姜昱遥。姜昱遥敏捷地绕过去,对方见防不住,便拼命给姜昱遥制造陷阱,让他主动犯规。
姜昱遥英雄般的,被替补队员和啦啦队员拥下来。
他其实不太适应被这么热情的对待,递过来的毛巾和水也都没接,有人给别人使了使眼色,夸张道:“哎,你们干嘛呢,谢缈在这呢,有你们什么事?”
接着,最外围看热闹的谢缈便被推到了最中央。
她一愣,看了看周围同学期待的目光,一低头,便对上姜昱遥略有冷淡的神色。那一瞬间,捉弄他的想法便蹿了出去,她将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姜同学,累了吧,喝水。”
周围一片唏嘘声。
姜昱遥耳根不可避免的一红,眼看着周围人都误会了什么,他想解释,却想不到什么好措辞,最后只冷着脸,懊恼地将水瓶夺了过来。
原本只是想让他们安静些,却没想到他们叫的更夸张:“哎呦喂,姜昱遥,怪不得一直摆着架子呢,原来是等谢缈送水啊。”
甚至有人递给谢缈一块毛巾:“谢缈,上,给他擦汗,拿下他!”
姜昱遥耳根更红。
旁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才如此,只有谢缈知道,姜昱遥这家伙,耳根红得十分纯情。
姜昱遥受不住起哄,冷脸起身,不曾想谢缈一步跨上前。表面上是在关心姜昱遥,实际上——
她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道:“姜同学,你身材真不错,那晚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温热的呼吸吹进姜昱遥心坎里,他的心没由来的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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