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问姜昱遥:“姜昱遥,你家那口子呢?”
姜昱遥没什么好气:“走了……滚!”
后来,姜昱遥唯一一次在学校爆的粗口,成为了校园内的传说。
谢缈:呵呵。
*
几年前,因缘巧合下,姜昱遥曾去过一次谢缈的卧室,那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可惜那时的他一心扑在躲避谢缈上,无暇参观,更没心思顾及其他。
如今再到谢缈家中,有些地方到底不一样了。
装潢比曾经更成熟,家装走简洁风,卧室内是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再没有那些零零碎碎少女心的东西。不知为何,姜昱遥看见这些时,心蓦地一沉。
他手臂挂着外套,在谢缈的引导下,坐到沙发上,看着她翘着唇角走进卧室。
天气不冷不热,她穿了件稍显成熟的长裙,长发一如既往散着,若不是他心里明白距离那时已过了多久,说她的容貌还是高中那副模样也不为过。只不过身材好了些许,小腿笔直修长,锁骨小巧精致,衣衫熨帖。
客厅很冷清,姜昱遥一偏头,就能看到黑色木柜上摆着的黑白照片。
那是谢缈的母亲,已经变成照片挂在墙上。
姜昱遥心脏被谁用力攥住似的,死死盯着照片,好半晌不能正常呼吸。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扯禁锢住他的衬衫,双手撑在自己腿上,不语。
谢缈很快找来医药箱。
职业原因,这些年她常受伤。最开始那两次,还会紧张兮兮地往医院跑,到后来便习以为常了。能自己处理的伤口都在家处理,严重了才去医院逛两圈。
她拎着医药箱坐到姜昱遥身旁,后者余光看着下陷的沙发,心脏快跳两下。
姜昱遥受伤的位置是后背,看形状是挨了棍子,谢缈扯着衬衫看了好半晌,才对姜昱遥道:“你把上衣脱了,看看伤势如何,我去给你烧水,应该有淤青,拿热水敷敷。”
一席话说得十分自然,姜昱遥却看着她不动了。
好半晌,谢缈才明白过来,他纠结的是——脱衣服。
谢缈忍着笑:“一个大男人,还怕我看你?”
姜昱遥望了她一眼,脸还冷着,但到底伸出右手去解扣子了。谢缈站在一旁欣赏了会儿,觉得这些年姜昱遥进步真快,当着她的面换衣服,脸竟然没红。
有前途。
姜昱遥很快将上身穿的白色衬衫脱掉,谢缈瞟了两眼,小心脏没憋住,急速跳动片刻。
也不知姜昱遥这几年去做了什么,身体上的肌肉一日比一日紧实,且线条流畅,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肤色也好看,偏白,又不会显得太过白,配上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
谢缈心脏飘忽了会儿,她道:“我去烧水。”
姜昱遥这才发现,自己又着了谢缈的道儿,脱衣服脱早了。
冷眼送她进厨房。
也不知是不是心热,水烧的极快,没过多久便咕噜咕噜冒气泡来。谢缈将烧好的水倒进洗脸盆,又将新毛巾放进去,浸湿浸热后拧干,这才回到客厅。
姜昱遥已经利用谢缈的医药箱,将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只不过伤在背部,有些地方难免碰不到。谢缈连忙走过去,从他手上接过棉棒,道:“我来,你休息。”
她俯身下来时,心里只有姜昱遥的伤,手不自觉的扶到他肩上。从他身旁绕过,弯腰看他的背,温热光滑的手心便一直停在他肩上,空气陡然燥热。
捏着棉棒处理好伤口,又将热毛巾敷到他背上,起身时,却姜昱遥凉着脸,一声不吭。
谢缈低头瞥了眼他裸/露的上半身,恍然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
虽说谢缈能讲荤/段子,对这种事也一清二楚,但她骨子里到底还是女人,眼下这状况虽有心逗姜昱遥,自己的脸却也不争气的红起来。
屋内有点热,谢缈眼睛瞟向别处,将热毛巾甩给他:“咳,自己扶着。”
甩了他一脸水。
与先前的慌乱相比,现在的姜昱遥已经镇定下来,他略有无奈的接过她甩来的毛巾,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眼,表情还算正常。他低头,脸色仍臭,也没听她的话,直接穿上衬衫。
姜昱遥低着头,一颗一颗系扣子时,谢缈觉得这景象怪异极了。
就好像、好像……做某事之后的场景。
她咽了咽口水,借此平复快要拱出来的心脏,故作镇定:“天黑了,小心开车,今天的事多谢你,改日我再向你道谢。”
逐客令下的够快,和刚才眼巴巴盼着他上楼的模样完全不符。
姜昱遥扣子刚扣好,听到她的话,抬眼看了她半晌,才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这些年过去,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只要她不说过分的话,他轻易不会露出情绪。
这是谁教他的?不知道。
姜昱遥无视掉谢缈的逐客令,起身到卧室以及所有有窗户的地方走了一圈,确定房间无异样后才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刚经历一场小波折,他的短发远不如平时整齐,刘海懒懒散散搭在两侧,露出白皙额头,虽然不够整齐,倒是更养眼了。
谢缈跟在姜昱遥身后,看着他一系列举动,心里那点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
她倚着门框,声音温柔:“姜医生,要不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不过我这里有点小,得委屈你和我挤一张床了。”
谢缈式玩笑,永远都没什么笑点。
姜昱遥抹去又要上色的耳根,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左手处的房间,又望向谢缈。
两室一厅,客厅的沙发也能睡下一个人,说什么挤一张床?
谢缈笑笑:“那个啊,柴房。”
姜昱遥:“……”
柴她个脑袋。
了解她的性格,姜昱遥也懒得理她,又叮嘱几遍安全问题后,穿上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他前脚还没跨出一步,谢缈就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他衣襟,扬着眉道:“系好了再出去,别到外面招蜂引蝶。”
姜昱遥身体凝滞一瞬。
他屏息看她,白细的手指灵巧地系好最后几个扣子,然后抬起头,拍拍他的西装,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好像妻子对前去工作的丈夫的嘱托。
姜昱遥僵住的身子便没能缓解开。
谢缈气息不强不弱,就吐在他胸膛前,顺着衬衫的空隙往里钻,直钻心脾。姜昱遥的定力比以前稍好了些,若放在高中那会,就这距离,他估摸着要吓得跳起来。
任由谢缈胡作非为一通,姜昱遥转身往外走。
倒不是不想阻止她,只是刚刚他实在没能抬起手来。
楼道外的月亮明亮而圆,月朗星稀,小区内有些野花野草,空气中弥漫着微微花香。风吹来过时,姜昱遥有一瞬的恍惚。他止步在楼下,抬头向上望去。
方才他到卧室查看窗户时,特意确定了下谢缈卧室的位置。
不敢想象,他居然还有从谢缈房间走出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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