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星宇传媒的官博发出声明,声称此爆料言论无中生有,颠倒黑白。随后不少和宋一沉合作过的演员纷纷发博澄清宋一沉耍大牌的谣言,梁思朗更是发布长达三千字的长文章评价宋一沉的为人。
事态控制住后,星宇很快发布第二条声明,解释与宋一沉打架的男子并非他的探班粉丝,原因说来话长。
该微博下某酒店员工的回复被顶到最高层。
不过90斤誓不改名:作为当天的目击证人,我冒着被解雇的风险也要说一句,当时明明是照片上那个男人先性骚扰剧组女成员在先,后来遭遇拒绝动手打人,谢安逸和宋一沉看不下去才过去制止,完全不是传闻中那样的好吗?我沉宝连拍戏都懒了,哪有功夫打人,科科。
循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很快又有人爆料,该男子并非追星男粉,而是蒋氏地产的独子,联系起此人的种种作风和坊间传闻,网上风向几乎成一片倒,路人们反倒嘲起他渣男自有天收。
宋一沉打人的话题刚在话题榜上待了一天,就被强有力地压了下去,转瞬上榜的是#宋一沉荷尔蒙爆表#
风波过后,粉丝对他的称呼立时从“沉宝”过渡到“老公”,老婆粉瞬间涨了数十万。
颜美手长公狗腰,老公艹我好不好?
也是非常没有节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28章
S市今年的雨水仿佛都积在这半月下完, 开春时节,陆续下了几场暴雨, 空气中带着干热的水汽, 蒸腾着直往人脸上扑。
宋一沉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 不起眼的大众牌子, 全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桃花眼。
这双桃花眼也不如平常那般含情脉脉,黑沉的眸子寂静无波, 由此可看出, 口罩下的唇线也必定是严肃地紧抿着。
他打了把黑伞,噼里啪啦的雨珠沿着伞面滑落, 溅落在台阶, 旋即被他一脚踩碎。
怀里的风信子安然绽放着,他抱得很小心,像是抱着孱弱不堪的少女。
荆山墓地, 似乎时光在此停滞,一级一级台阶, 走过的是回忆,是人生的过往。
宋一沉在墓碑前驻足, 目光流连在那笑靥如花的容颜上, 那是她二十出头时拍下的照片, 少女的娇矜,洋溢的幸福,隔着无情的岁月, 还依旧清晰明朗。
“妈,我来看你了。”宋一沉摆正花束,一朵一朵抚净水珠,“今天带了你爱的风信子,喜欢吗?”
他身高体长,蹲在狭小的墓碑前,显得格格不入,黑伞很大,几乎能将他整个人罩起来,他就这样蜷缩在伞下,像是婴儿蜷缩在母体里。
“刚拍完戏,精神可能不是很好,早晨没顾上打理自己就过来看你了,你要是看到我这副乱糟糟的模样,应该就不能再骂我爱臭美了吧?”
宋一沉絮絮叨叨地交代今年的事业成就,专挑厉害的方面讲,夸起自己来丝毫不见害臊。
可能老天都听不下去了,风越刮越大,裹挟着雨水拍击在伞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站起身,做了个拥抱的姿势,抽了抽鼻子,道:“那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细密的雨水连成一道雨幕,远处的树木在白茫茫中看不真切,宋一沉眯着眼,才看到有个人正不徐不缓地从雨中走来。
同样的黑伞,同样的风信子,走向同一块墓碑。
宋一沉凭借着极好的记忆力,想起了眼前人是谁。
十多年前白手起家,如今地产业的龙头老大,蒋政。
之前几年,宋一沉到墓园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一束开得正艳的风信子,他潜意识以为是宋振邦放的,甚至往垃圾箱里扔过好几次。
现在看来,送花的兴许另有其人。
蒋政不舍地收回黏在照片的目光,朝宋一沉提了提唇角:“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你先到了。”
还真是他!
宋一沉一时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既好奇于眼前人与他母亲的渊源,又为宋振邦不作为的做法感到生气。
“雨大,找间咖啡厅喝一杯?”宋一沉继承了双他母亲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温柔含情,蒋政总是会把这双眼睛和记忆里的少女混淆。
咖啡厅音乐曼妙,卡布奇诺奶香醇厚,宋一沉直勾勾地盯着蒋政,眼底全是戒备好奇,白白浪费了店主刻意营造出来的浪漫氛围。
“对了,先为之前的事向你道个歉,犬子少不更事,闹出了不少笑话,我已经告诫他到普陀寺好好修身养性,派人多加看管,想必他也得到教训了,你别放在心上。”
宋一沉眨巴眼睛,费了一番脑力才记起了他的狗儿子是何许人也。
“没事,反正我也打了他一顿。”他决定还是收敛起恶意,省得惹怒了母亲的旧识。
没想到蒋政一怔之后,却是哑然失笑,道:“你这性格真不像你母亲。”
话题总算是步入正轨了,宋一沉打起精神:“您认识我母亲?”
蒋政的眼神倏然变得晦涩难明,如同有万千情感揉杂,复杂得让人看不透:“认识,我与她……认识在你父亲之前。”
“你母亲那时候才十九岁,喜欢穿着白裙子,最喜欢风信子,每天下课都要到花店带枝花,漂亮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蒋政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碎了记忆里的梦,“她那时候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明月,嘴角还有梨涡,当时很多男生都在追她,可她谁都看不上。”
蒋政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逐渐耷拉下来:“我……我回国之后,就听到了她离开的消息,听说她过得很不好,瘦得不成人样……”
宋一沉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您出国后就没和她联系了么?”
蒋政脸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两下,他按着前额,哑声道:“没有……我没有勇气联系她,也没有立场再打扰她的生活,我以为,放手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结果只是逼她往深渊里更近一步。
“抱歉,这么问的话,可能显得有些唐突。”宋一沉目光如炬,不放过蒋政脸上任何微细表情,“请问您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蒋政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叹道:“老朋友而已。”
多少前尘旧梦,本以为刻骨铭心,此生非君莫属,到后来,溢于唇间,不过是一声老朋友。
*
宋一沉进门的时候,归诗萦正指挥着管家把院里几株娇弱的花搬回花房,回头瞅见浑身湿漉漉的宋一沉悄无声息地站在楼梯口,冷不丁吓了一跳。
“一、一沉,回来了?”归诗萦顿时手脚失措,下意识问了句废话,旋即又急切地开口,“你全身都湿透了,快到楼上洗个热水澡,换套干燥的衣服,你体质虽好,可也得注意,千万别着凉了。”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着,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只是每次在他面前都搞得格外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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