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霈从试卷里抬起头,扫了她一眼:“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
“像个大妈。”
喻霈说的是实话,她就是觉得许嘉身上棕色的收腰毛呢大衣,非常老气。
许嘉失落地说:“好吧,我还是特意买的新衣服呢。”
“你要去干什么?”
许嘉失落不见,满是娇羞:“他约我吃饭。”
“……”喻霈受不了许嘉这个德行,把头埋回卷子里。
期末考喻霈发挥的不错,拿了156的好成绩,领着成绩单就去找她的祁叔叔。祁岸开门,被喻霈哗啦一下展开的成绩单吓了一跳:“嗬。”
“你看,一百五十六!”
祁岸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拍拍喻霈脑袋:“真厉害,进来吧。”
喻霈高兴着,两下蹬掉鞋子,一蹦一跳地说:“我可以要一个小奖励吗?”
“五十还没到呢。”
喻霈也不沮丧,点点头:“好吧。”
祁岸看她一眼:“想要什么?”
“我放假了。”喻霈说,“带我去玩。”
“行啊。”
“嗯??”喻霈还以为听错了,“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祁岸指着成绩单,“作为回报,开学前英语上110。”
喻霈二话不说:“没问题。”
喻霈连着问了祁岸好几天,去哪玩,后者都没有给她答案,直到有天大清早打电话把她叫醒,说:“给你半小时收拾,多穿点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喻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问:“去哪啊?”
“山上。”说完祁岸就撂了电话。
喻霈洗完脸,看见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犹豫一瞬,还是动作生疏地抹了点粉底,轻轻地涂了一层口红。
祁岸看见她的时候还有点发怔,但是没说什么,把面包牛奶扔给她:“吃饱点,上了山没有吃的。”
“哦。”喻霈撕开包装袋,心想口红白涂了。
“我们上山干什么?”喻霈咽下面包问他,“踏冬吗?”
祁岸点点头:“真聪明。”
“欸。”喻霈说,“说真的咯。”
“带你去做件有意义的事情。”祁岸终于开口解释,“去山区的小学给孩子们送点书和衣服。”
“啊。”喻霈很有兴致,“我看过你的朋友圈,你去年也去过。”
“嗯,今年换个地方。”
“就咱俩吗?”
“还有一些人。”祁岸说,“现在去集合。”
祁岸把车开到一间破旧工厂附近的集装箱,有一伙年轻人在往越野车上装箱子。
有人看见他的车,远远地招手,喊:“祁警官!”
“把车停这儿!”那人说,“小心点啊!”
祁岸下车和他握手,对喻霈说:“叫李老师。”
喻霈礼貌地点点头:“李老师,您好。”
李雄光打趣道:“小女朋友吗?”
喻霈:“……”
祁岸一愣,忙说:“我侄女儿。”
“啊。”李雄光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雄光是‘心连心’青年者志愿协会在A城的负责人,大约四十多岁,专门组织当地的有志人士给当地的困难群众,一些物质上的实际帮助。帮助不会太大,但很实用,且温暖。
协会征集了几辆高性能的越野车,祁岸的车也算在内,后备箱里塞满了货物,硬生生把轮胎压低了几公分。
“小朋友。”知道是侄女后,称呼都幼稚了不少,李雄光搬货途中休息了一会儿,和喻霈聊天,“多大啦?”
喻霈尴尬:“十七。”
“还在读高中吧?”
“是的。”
“我也是高中老师哦,我是教二中的,你是哪个学校啊?”
“我是一中的。”
“哦哦,你平时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吗?”
喻霈摇头:“没有。”
“很好玩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却非常有意义。”李雄光说,“到时候给那些孩子发棉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不好?他们不怕长得好看的小姐姐,但是有点怕大叔叔。”
喻霈看着李雄光亲和力十足的脸,点点头:“好的。”
祁岸搬完货坐上车,跟在其他车子后面,为喻霈稍作解释今天的行程:“我们差不多九点到,发完下午两点左右能回来,不在山里吃饭,人太多了会给他们添麻烦。等咱们回来再吃饭,车上有面包,你饿了就拿着吃。”
确实人不少,算上祁岸的车一共有十二辆,喻霈点点头:“知道了。”
祁岸又补充一句:“最好躲起来吃,一起的还有不少阿姨,我没买多少,你不要分给她们。”
喻霈被祁岸认真的表情逗笑了,问:“那我能分给你吗?”
“不能。”祁岸说,“你分给我,我就得分给她们。”
“可是你的胃病,还是准时吃饭比较好吧?”
“哪那么多毛病,饿不死。”
喻霈翻出面包,掏出一片递到祁岸嘴边:“那你先吃一点。”
祁岸看她一眼,还是张嘴叼住面包。
喻霈点开车载音乐,随便放了一首。
……
Old,but i’m not that old
我成熟,但没那么老练。
Young,but i’m not that bold
我年轻,却不那么鲁莽。
And i don’t think the world is sold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无药可救。
I’m just doing what we’re told
我只是循规蹈矩地为人处事。
……
祁岸胳膊抵在窗户,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跟着音乐,懒懒散散的哼唱。
他的英文发音特别标准,很有腔调,是高中时候特别练习过的英式发音。
“I feel something sht
虽知何为中正。
But doing the wrong thing
却又离经叛道。
I feel something s
虽知何处污浊。
But doing the right thing
却又随波逐流……”
他唱到这一句时,看向喻霈,眨了眨眼。
“Everything that kills me makes me feel alive
所有的绝地,都使我逢生。”
……
喻霈无法移开目光。
到了目的地,下车前,祁岸翻出一包医用口罩,递给喻霈,自己也带上一个,说:“山上没有公路,都是泥道,车碾过去全是灰,进了学校再摘。”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的祁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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