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把碗洗干净。”祁岸回屋,留下一句,“我洗个澡。”
喻霈乖巧应道:“好。”
祁岸衣服脱了一半,先在床上休息了几秒,用手背摸自己脑门,发现有些烫手,大概是发烧了。
啧,昨天顶风打太极给闹的。
发烧都是小毛病,他不太在意,拿着衣服进浴室,洗了没有十分钟,在氤氲的热气下忽然一阵头晕,扶着墙甩了甩脑袋。
祁岸怕自己倒在浴室,小家伙冲进来之后见色起意,忙关了水,套上浴袍出去,接触到新鲜空气,人清醒不少。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家里的药。
他不常生病,这辈子也没发过几次烧,只经常胃疼,家里胃药倒是有不少。他绕过饭桌去书房,在书柜抽屉里捣腾出一堆胃药,难得有个不是胃药的,但也是治腹泻,和感冒发烧没有关系。
祁岸想了想自己警。察生涯里,大年初一有没有出过命案,很快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用迷糊的脑袋成功推算出,大年初一医院也有医生的结论。
他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盒塞回抽屉,出去坐在饭桌旁,准备赶喻霈走。
喻霈吃的很香,且很有原则,坚决固定一口面一口菜一口汤的频率,让汤保持略微超过面条的平衡。
祁岸澡都冲完了,喻霈还只吃了一半,忍不住问她:“数面条呢?”
“太好吃了。”喻霈说,“舍不得吃完。”
这话说的祁岸都不太好意思了:“别贫了,赶紧吃吧,我要睡了。”
喻霈看一眼时间,惊讶:“九点还没到呢?”
“养生。”祁岸说,“我老了。”
“别贫了。”喻霈把他的话还给他,“你不一向不服老的吗?说你一句老,你要记好几天。”
“现在服了,我怕再不服,你这个胆肥又没眼力见的万一哪天扑我,我这把老腰招呼不动你。”
“不会的。”喻霈说,“我还是比较矜持的。”
祁岸讽刺道:“不知道是谁啄我一口。”
“……”一提这茬,喻霈就害羞了,“别说了行吗?”
“那你赶紧吃,赶紧滚蛋。”
喻霈咬了一口面,边嚼边看他。
“看我干什么。”
喻霈咽下嘴里的面才说:“看你就更香了,吃得快。”
“……”
被撩了的祁岸一脸惊奇。
喻霈就着祁岸的脸吃完了面,一滴汤都没剩,洗碗都洗的方便利落。她从厨房出来,依依不舍地说:“我还能来蹭饭吗?张阿姨初八才回来。”
“明天再说吧。”祁岸说,“我自己的饭都还没着落。”
“那我走了啊。”
“赶紧的。”
“晚安。”
“嗯。”
等喻霈一走,祁岸就回屋穿衣服,拿上车钥匙和钱包,临走前特意没关卧室的灯,怕打草惊蛇。结果戏都白演了,他刚开门,就看见对面的大门也开着,喻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玄关,一边看电视一边注意门外……
两对目光直接交汇。
“我就知道你要出门。”喻霈露出狡黠的笑容,“守着呢。你要去哪啊?”
“……”
祁岸对喻霈突然开窍的机灵感到震惊,但是嘴上不愿意松口:“有你什么事儿,我出个门还得跟你报备?”
“带上我呗。”喻霈穿戴的整整齐齐,连围巾都围好了,说,“我也挺无聊的,大年初一搁家待着好像也挺冷清的。”
“我不是去玩。”
“那你去干什么?”
祁岸关上门,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实话:“去趟医院,有点发烧。”
喻霈二话不说直接朝祁岸冲过来,伸手探他的脑袋,顿时一惊:“好烫啊,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
“用!”喻霈急了,“你不让我去,我就跟在你车后面跑,我看你忍不忍心。”
“……”没见过这么威胁人的,祁岸都被气乐了,说,“去把电视和灯关了。”
喻霈如愿以偿的坐上车,却有些担心:“要不打车去吧,你还能开车吗?”
“发个烧而已,我胳膊腿又没折。”
“那你头不晕吗?”
“不晕。”
喻霈还是不放心,一直盯着祁岸开车,生怕他走个神把车冲着人开过去了,祁岸被盯的烦,空出手把她脑袋别开:“不准看我。”
“你难受吗现在?冷不冷?”喻霈问。
“不难受,不冷。”
车停在医院的车库,祁岸下车被喻霈给捉住了,不由分说给他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喻霈一边拆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你别跑这么快……”
祁岸摁住她的手,阻止她:“别动,我不要。”
喻霈身手灵活,愣是用另一只没被摁住的手拆了围巾,套在祁岸脖子上,在后者半挣扎半妥协的状态中绕了两圈:“知足吧,得亏我今天带的是黑色的,要换个粉色的你多尴尬。”
“粉色的你想都别想往我身上套。”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祁岸在多年后选择了草莓味套套的时候被严重打脸。
喻霈跑的比祁岸还快,拽着祁岸的袖子,轻车熟路地把人往急诊室领。这回值班的医生终于换了,不是他俩都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位严肃的女性,板着脸看着他俩,问:“什么毛病?”
“他发烧了,医生。”喻霈指着祁岸。
女医生给祁岸量了体温,温度不低:“三十九度二,打针吗?”
“我靠。”喻霈爆粗口,“打啊!不打能行吗……”
“你小点声。”祁岸打断她,“别叫唤。”
喻霈小声对他说:“要打针,不然要烧傻了,吃药太慢了。”
“打打打。”祁岸往女医生跟前一坐,“打吧。”
医院人手紧缺,女医生亲自给祁岸挂上吊瓶,叮嘱道:“注意药水,没了叫我,一共四瓶,别睡着了。”
祁岸道了谢,等人走了说:“发个烧吊四瓶,灭火也不用这么多吧。”
“你不看看你烧到多少度。”喻霈批评他,“烧这么高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哪像没事人,我明明虚弱了很多。”祁岸往后一靠。
“烧到三十九度还有精力给我煮面,你可真能。”
“欸。”祁岸看着她,“你搞清楚,是我求着你吃还是你求着我煮?”
“你不说你不舒服,你要说了,我哪还吃得下。”喻霈去旁边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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