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韩云进冷笑一声，说，“江眠， 你就是聪明过头了。这样做你对得起令姜，对得起你等的这两年，对得起她肩负压力重回职业圈吗？”
他声色俱厉，话语中满是克制的怒气，以及对少年的失望，“我原以为，你沉得住气。”
教练这所有的反应，江眠全部都可以理解，甚至有些欣喜，因为韩云进真的很在乎令姜的感受。
他抬眸，直视韩云进的眼睛道：“云神，我昨晚的确做得不对，特别糟糕。但是我没有，早上你见到我的样子，就是昨晚我一直保持的样子，没有发生你所想的事。不过，我和令姜的确已经在一起了。”
少年回答得坦然，话中不无庆幸，看起来应该没有撒谎。
但韩云进并没有因此就松口，还是端坐在那，甚至还微微蹙眉，又说：“即便这样，你和令姜也相当危险。她母亲告诉我，只给她两年的时间，江眠，这个你有必要知道。”
江眠一怔，这事他的确是不知道的，瞬间他想通了很多，譬如令姜为何总是将自己绷得很紧，譬如她为何总回避别人的感情。
他跟着蹙眉，沉默良久，半晌后道：“云神，我明白，我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不会主次颠倒。”
响鼓不用重锤，韩云进知道江眠会说到做到。
他严厉的表情总算有一丝松懈，微微叹气之后，他最后提醒说：“行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队内恋爱这样的事在圈内实属先例，切记低调，今年敏感更容易被带节奏。”
“嗯。”江眠颔首，“我都知道的。对了眠皇，刚才野神他们集体质问我了，骂我渣男，像是要为remember小姐姐讨回公道。”
这样明显的求情，韩云进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却无动于衷，“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你们醉得太厉害，他们所有的人就都会是帮凶，结局怎样都该罚。江眠你也一样，总搞特殊，这次罚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异议吗？”
“没。”江眠丝毫不反抗，还主动回问，“云神，你会找令姜谈话吗？”
韩云进无情地道：“你说呢？她人是我亲自带来的，发生这样的事，当然也要亲自管教。”
……
此时，江眠的表情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见状，韩云进狐疑地问：“怎么了？”
江眠迟疑一瞬，最终摇了摇头，没挑明。他准备赌一把，如果等会云神这儿露馅了，他再想办法补救……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和令姜建立的情侣关系。
韩云进以为他只是担心令姜被自己为难，便也没追问，只道：“你多站会再上去，免得他们不当回事。”
“嗯。”江眠轻应一声，不再有任何言语。
约莫十分钟之后，江眠才被放上去。
他通知野神他们下去的时候，还故意做出了凝重的表情，搞得三个都非常紧张。
而韩云进表现得更过，当三个人排排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视若无睹，起码继续看了三分钟以上的手机。
身为电竞选手，别说三分钟了，危急时刻就算多撑一秒都是煎熬。
“云神，我们错了，你别不说话啊，你骂我们吧。”
“是啊云神，都怪酒精上头，让我们失了分寸，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对不起云神，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但我们确实错了，你罚什么都认。”
气氛实在压抑，少年们终是忍不住，先主动承认了错误。
态度之诚恳，语气之自责。
啪！
韩云进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动静不小，震得三个人都轻微一抖。
他很满意这样的反应，又冷漠地道：“哦，道歉有用还设立司法机关做什么？你们知道错了，什么处罚都认，那报警送你们去监狱也认吗？”
教练话说得很重，三个少年全部垂头看着地面，最年轻的小星甚至已经羞愧得红了脸。
当然，他们知道韩云进不可能真送他们去坐牢，但饶是如此，深沉的负疚感还是让他们被训得哑口无言。
他们都在想：
如果昨天少喝一点酒，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或者，他们骨子里不那么爱起哄开玩笑，也能够避免呢？
眠皇和令姜两个人原本都是互有好感的，可这次经历如此不愉快，他们会不会从此产生嫌隙？
还有他们现在的KTW，拿到洲际赛冠军的KTW，又会不会因此受影响呢？
韩云进见他们这模样，心中的气消了泰半，总算这些少年都还懂法，都还不到顽劣的行列。
他顿了顿，又连续发问：“现在知道过度纵欲的结果了？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起哄了？这事你们又打算如何弥补？”
既然江眠还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韩云进也就打算先不说，他认为这些少年也该被吓吓了。
面对这些问题，少年们倒是回答得很迅速：
“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过度喝酒，果然酒精害人，我解酒了！”
“是是是，也不敢随便起哄了，瞎起哄都是要遭报应的。”
“以后我们会对姜姜更好的，只要不犯法有求必应！所以云神，求你不要开罪眠皇和姜姜，要罚就罚我们吧。”
原来他们竟然在担心这个，看来江眠说得不错，他们的确都是无心的。
韩云进这才缓和面色，说：“谁说我要处罚令姜了，她是受害者反而再受惩罚，你们当我是周扒皮？”
……
少年们又集体陷入沉默。
韩云进便懒得再和他们浪费时间，直接宣布惩罚：“所有人扣罚一个月的工资，今年的直播，每个人加100小时。至于令姜哪里，由你们自行解决，有异议吗？”
“没有！”三个人回答得整整齐齐。
韩云进：“行吧，现在都出去罚站，一小时之后再上楼训练。”
少年们绝望对视，最后却不敢违抗命令，灰溜溜地开门出去了。
韩云进目送他们出去，又在椅子里坐了会，才起身上楼。
他没有让令姜像几个男生一样，到会议室来接受盘问，而是上去敲响了女孩的房门。
“令姜，放便出来聊两句吗？”他十分平和的问。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令姜打开了门，“嗯？当然可以啊。不过云神，有什么事啊？”
她想到早上的事，心中满是紧张。
韩云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重要的事，看你想在哪聊。”
令姜沉吟一瞬，说：“那还是去会议室吧。”
最终，两人还是来到了老地方。
韩云进认为沉默越久越是尴尬，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你和江眠在一起了是吗？”
刹那，令姜的脸爆红，如同早恋被家长逮了个正着。
她垂头诚实回答：“嗯……但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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