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爱情这种古往今来被众多文人墨客歌颂与解剖的东西,从化学生物角度不过就是脑子里的多巴胺分泌什么什么,她也不是很懂那些专业术语;从文学的角度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无解。
而从她的角度来说,就像是原本生活在不同的山川发源孕育的小溪河流里各自缺失了一半身体的两条鱼,在生命长河里相遇了,然后一个说:“你长得就像我身体的另一半。”另一个说“我也觉得。”,于是他们两个就合体了,一起走向生命的大和谐,然后百川到海,生命终结,又开始新的轮回。
可是暗恋是什么呢?
就像是其中一条鱼远远地看见了另一条鱼长得很像它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半,然后拼尽全力朝它游过去,用鱼鳍拍拍对方肩膀,结果发现人家即使缺失另一半,但是线条仍然完美无缺美轮美奂,像造物主的一个不小心的失误。但是自己呢?还是有缺陷的。
但是那另一条鱼实在是太美好了,它不好奢求与它合体,但自己只要远远地看着,居然都可以得到满足。
所以拍完肩膀,它也只能强笑着说:“……hi。”然后就又躲到它身后跟着他游,追逐他的脚步。
这就像,偷偷地爱着一个人,明明不了解,明明不亲密。也没不细水长流,也不轰轰烈烈。更别提什么情侣间的甜蜜时光。
暗恋一个人的日子,其实并不轻松,要隐藏守护好自己一点一滴出格的情绪,细心折叠妥善收藏,盘根错节的心思包裹着她最不可说破的秘密。
每天都好像住在下雨的溪边,等待着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她根本不了解他,却暗恋他。
她不懂爱,更不懂自己。
☆、如果你的疼爱有保质期
所以有的时候她经常在想,她到底喜欢的,是苏言这个人本身,还是自己幻想的苏言?
她可能自己在心里反复不断地斟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然后发挥自己过于常人的想象力,过度解读,充分想象,强硬地曲解了苏言的本意。
即使苏言面无表情,她还是可以通过脑海里自动自觉的修饰,看穿他,看穿他皮囊底下的骨头是在对她温柔地笑的。
她知道自己的想象力丰富得紧。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作文写得好的原因。
因为她过分夸大,比喻得当,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她觉得每一个人活在世界上都戴着一副面具,就像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所说。所以说不定她幻想中的苏言,说不定就是他脱下面具后真实的苏言呢?
但是后来她看了八月长安的《橘生淮南》,洛枳对盛淮南说,“面具戴久了,跟骨肉也会相连。”她才醍醐灌顶猛然惊醒。是啊,她自己何尝不是戴着面具示人,结果后来就真的成了面具的样子了。
而苏言也是的吧。
他不是。
他应该从来不戴面具,因为她觉得他并不像盛淮南,也不像她看过的所有小说里的男主角,他就是他自己。
他其实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他不会明明自己不想帮助别人,却装自己十分大方,他只会很直白地说:“我很忙。”,直接拒绝。他不会亲口为自己辩解什么,除非涉及到某些利益关系。他对待人际关系只凭心情好坏,比如前一秒他开心就可以捏你的脸摸你的头给你毛巾擦头发让你去天台,可下一秒他心情不好就冷下脸来沉默不语甩了车门就走。
她明明懂的。
可是她还是爱他。
不了解却被吸引,不了解却上瘾。
只是她太贪得无厌,想要更多的他。
想要他像她爱他一样爱她,想要从此跟他一起生活即使亡命天涯,想要他用专注深情的眼神看她,想要他在下午茶的时间带她去喝她最喜欢的拉花咖啡,想要他跟她一起去喂房间不远外的那座山上的流浪猫,想要他在做丨爱的时候沙哑叫她的名字,想要他跟她十指相扣步入婚姻殿堂……
她想要的太多太多,而他给不起。
她也不敢奢求太多。
从初中到工作,十一年的时光,她始终在暗恋,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不能成功。或者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好的男人,她看不上。
即使是当时他跟夏雪柔的绯闻传的那么远,她也只是将这份喜欢深埋心底。
大学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毕竟苏言是p大,但索性是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校区,她怎么说,好歹也是个985中的重点,也算是不枉费了三年努力的青春。
大学她尝尝主动联系他,有事没事,总是没皮没脸,好歹比较熟了起来,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毕业之后的老乡聚会,她来了,他也来了,只不过不在同一桌。而她早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提前告知过,只以茶代酒。
只是后来基本大家都喝多了,但都有人来借,或者是自己勉强打车走了。
有人喊“谁认识苏言?这哥们喝得晕了!”
莫若弱弱地回头:“我认识。”
她知道他租的房子在哪里,打了车,好不容易抗着半昏迷状态的他上了楼。
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她开了门。房间很整洁干净,她知道他有强迫症。
吃力地扶他进卧室,甩到床上。
趁着他睡着,她贪心地想多看看他。
手指在他发烫的脸上游走。
不知不觉看痴了,竟然就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半夜醒来,居然发现一双粼粼的眼睛正在看她。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他却吻了上来。
这是她的初吻。
她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这个吻只是贴唇,一股强烈的酒气令她皱眉,但是却不敢推开他。
这是她的初吻啊。
这个雨夜里,她的心跳声轰鸣如雷。
他放开她。
她不确定他是否清醒,但是她确实看到他在松领带了。
心里有预感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她直觉恐慌,但是脑海深处却清晰地告诉她,她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那个陌生女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在等她生命里的那个作家将她带回家,像他对许多女人做过很多次那样。
他解她衣服的时候,她想,她会不会后悔?
她曾经看过一个问题,是如何判断一件事究竟是该做还是不该做。其中有一个回答是,如果当你觉得你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嘴角边仍可以带着笑容的话,just do it。
她觉得,她不会后悔。
即使是她曾经看得最为珍贵,曾经觉得只有结婚后丈夫才可以的第丨一丨次,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早就没有这么迂腐,但是她还是保守的。但是如果对象是他,那么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只是他进去的时候,她还是痛得忍不住咬着他的肩膀,哭出来了。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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