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生立刻上前想将她扶起,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一同倾斜,琴生见势将薛缘拉入自己的怀中,保护她免受撞墙的危险。最终如他所料脑袋磕碰在墙上,没想到会这么的疼,眼泪自动的充满了他的眼眶,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忍着疼痛,右手揉了揉后脑勺,若无其事地问薛缘,“没有受伤吧。”
“嗯,没有,谢谢你。”
听见郑弦在前面的叫唤,薛缘拉着琴生的手跑了过去。她小小的动作,顿时令琴生忘却了疼痛,心里暗暗自喜,想着果然爱要用疼痛换来的才会觉得甘甜。
“还在傻笑,我都看见了。”明明没有表现出来,郑弦却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他偷偷的靠近琴生轻声说道,“不过你的脑袋没事吧,看你后脑勺都快肿成包了。”
“不会吧,哪里?”
“这里。”
“哪?”
“你的发旋下方,一块大大的包!”
“嘘!”琴生提醒他不要太大声,“你帮我揉揉吧,确实怪疼的。”说完郑弦将手掌轻放在琴生的头上,慢而有力的揉着他的那块包。这时薛缘和郑垣听见刚刚他们的声音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机灵的郑弦瞬间左手伸出靠在琴生的肩膀上,右手继续揉着他的头发,淡定的回答说:“没事,看着琴生的头发像绵羊一样柔软就忍不住摸了,哈哈,你们继续走,不用管我们。”
天色有点暗沉,似乎快要下雨了,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他们就地返回,这时的琴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干别的事了,只顾着原路返回,不停的喘着气,脸颊也不断的冒出汗来。自从高中以来琴生很少运动过,几乎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在学校和家里往返,因此体力也下降了不少,爬长城这座上,令他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想着还有回去的那段路程,就感觉像快要睡着的自己有不得不做完面前空白的卷子。
眼看快要到原来的地点,琴生累的蹲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拉住我的手!只剩一段路,坚持走完吧。”郑弦似乎感受不到疲惫的样子,薛缘的体力也是出奇的强,早就等在了入口,让琴生一下振奋起来,靠着郑弦的牵引终于回到了车上。
“我可以提议件事吗?”薛缘说。
“什么?”
“我有的朋友他的爸爸在北京开了一家温泉,暑假她到爸爸的温泉馆里帮忙,正好就在这附近,所以她联系我们一定要去他那玩玩,可以给我们免半价哦。”
“她邀请我们一起吗?”
“嗯。”
“那好啊,正好也累了如果能泡泡温泉缓解下疲劳感觉非常棒。你说呢?爸爸。”
“没问题。”郑垣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向郑弦。“说到温泉,有一年夏天,我和你妈妈到日本游玩的时候也去过一次呢,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郑弦正在用双手系着安全带。“那个时候的记忆有点模糊了,还是有点印象。”
随即他们开车到达了薛缘说的那家朋友爸爸开的温泉馆,连接到大门前的地板是大大的鹅卵石组成,一块一块的摆的整整齐齐,小径的两旁是矮小的竹林,在玩外就是隔着模板的露天温泉了,抬头能清晰的看见蒸腾的白雾。站在门前的是一位气质成熟的女人,她穿着灰色的工作服,露出服务式微笑。她盘起的头发像个日本姑娘一样,身高比薛缘还要在高一点,不过有一点令琴生注意的是她时不时地看着馆里的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年纪大概有40来岁,那个男人手中拿着报纸很悠闲的抽气起了烟。
等到他们快到大门前时,那个女人才发现我们。她的笑容瞬间变得不在僵硬了,就像看到可以让她放开心情开怀的人。
“薛缘!”她朝着薛缘招手。
“终于见到你啦!”薛缘上前握住她的双手,高兴的说。
“暑假的前一个月一直想找你聊聊天呢,我在这儿都快无聊死了。”
“我这不是特意来看你吗。”
“先不说了,让他们这么站着也怪不好意思的,快点进来吧。”她说,要是没有看见薛缘身后的人,可能要聊好一会。她的名字叫刘景馨,是薛缘小学到大学一直的好闺蜜,每次她们提及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都以一句“那时特别逗。”来形容。景馨刚上小学时脾气特别的倔强,经常霸占别人的东西,还不还给人家,弄哭了许多小朋友。那次她盯上了班上沉默的小女孩薛缘,想欺负她,于是天天缠着薛缘,写字的时候强了她的笔,以为薛缘会哭,没想到她直接用手沾着墨水在纸上写起了大字,还拿着乌黑的双手靠近景馨想要回铅笔,吓得她跳起来跑了。但是景馨还是不放弃,接二连三的想捉弄她,没想到薛缘次次都反过来吓唬她。
直到有一次,景馨被自己欺负的那个小男生的哥哥威胁时,路过的薛缘勇敢的跑上前替她解围,辛亏那时杜梅看见自己的女儿不见立刻去找她,最后气势汹汹的把那个男孩的哥哥吓走了。看着还在哭的景馨,薛缘凑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一个人很容易被盯上的,要不,我们做朋友吧,两个人就不会被欺负了。”她伸出柔软的小手将坐在地上的景馨拉起,手牵手随妈妈一起回家。
“爸,我的朋友来玩了。”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把剩下一半的烟往烟灰缸里弄灭掉,“欢迎,很早就听见馨儿说你们要来北京玩了,看你们的神色疲劳,是不是爬长城去了?”
“对啊,叔叔。”薛缘说。
“都进来把,我已经安排好你们的房间了。”他侧过头,弯着腰,摆出请进的姿势。他们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走去,郑垣是最后一个进过他的身旁,他抬起头,余光自己看了他一眼,顿时整个人僵住,神情变得格外的慌张。景馨看着自己的父亲心神不宁,她发现以前他露出这种表情只有在那次家长会上,还有翻看以前的旧照片时才有的。
在景馨的眼里,父亲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抗灾救援的军人,当年在那场地震中,父亲拼死救了不少人,还得到国家颁发的“人民英雄”的称号,他在每次的救援后都会很兴奋的向女儿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他告诫自己的女儿,人有一点和动物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于,人有着一颗怜悯博爱的心,即使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只要陷入危险,第一个想的是怎样救助他们,最后换来他们一个真心的微笑就觉得很满足。
受到父亲影响的她也变得有正义感,她崇拜着自己的父亲,打从心里的尊敬。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救援,就是在18年前的震惊全国的大地震,他同样奋不顾身地前去灾区救援,那时每救出一些人,在身旁的记者就为他和那些被救的人拍照,最后还做成一个相册送给父亲。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回来,她的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脸懊悔的看着她,嘴唇还在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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