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遇此生_言鄭/言郑【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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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束耀眼的光线向星空的跑道上奋力奔腾,到达终点的一瞬间,瞬间绽放出了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朵,星火往四周洒落,徘徊在夜空,直至消亡。谁也不知道它们去哪里,或许就在人们的身边,带来新年首次五彩的开头。这次的新年的烟花不再孤单。

  ☆、第二十五章

  大年初二,薛缘和郑弦一同前来拜访琴生。琴生第一次看到薛缘打扮得这么的靓丽。薛缘将她的长发盘起用嵌着含苞待放的梅花的粉色发髻插在发中,嘴唇涂着淡色的口红,嘴唇散发着一种勾人魂魄的香味。

  薛缘身上穿的是一件改造过的中国旗袍,色彩以乳白色为主,从细致的脖子到柔软的腰部,那部分的设计最吸引人。肩部到胸部上方还有两侧的腰部是镂空的纱布,缠绕在纱布的是一枝枝的细长树枝,树枝上是一朵朵绽放的梅花,红色粉色白色之间连接的恰到好处。再加上少女曼妙的身姿,活像一名古代花枝招展的美人,使得每一个看过她的人都心春荡漾。

  “薛缘。”琴生脸颊通红,情不自禁地一直看着薛缘。

  “好啦,别这样一直盯着女生看,她会害羞的。”郑弦挽着琴生的脖子。

  “啊,不好意思,你们快进来吧,外面挺冷的。”

  随后,琴生将他们带到二楼的客厅。郑弦惊奇地发现那家优雅高端的钢琴,瞪着双眼对琴生说:

  “哇,琴生,你家还有这么大的钢琴给你一个人享受啊。”

  “你不要说得跟我独吞似的,那时爸爸买来一起练习的钢琴,有空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坐在那琢磨着琴谱。”

  这时薛缘看见了一本崭新的琴谱,翻开琴谱的首页,上面是刚写上的字迹。看得出来每一个音符都是用心在写。令她在意的是这首曲子的题目是空白的,好像是在等人给它谱歌。这时琴生注意到薛缘翻看的琴谱说道:

  “那个是我爸爸年轻时给妈妈写的谱子,也就是我常常在练琴房里弹奏的曲子,不过那时候我只到上半部分。于是爸爸又重现把它写了一遍。”

  “它有名字吗?”

  “现在还没有。”

  “那我可以为这首曲子补上歌词吗?我想把它填满。”

  郑垣端着茶水来到二楼,听见薛缘说的话,于是高兴地说:

  “完全可以,那时我仅仅只是为了想通过谱曲表达自己的心情,没有认真想过要给它起名字。你要是能给它谱曲,我会很高新的。”

  “谢谢叔叔!”

  就好像有什么引力,一直呼唤着薛缘。她兴奋的拿着谱子在琴生的卧室里写着歌词。灯光下,她专注的双眸,仿佛在窥视着自己的内心;手中有力地握着水笔,在空白的纸上写满潇洒飘逸的字体;空气似乎被她跳动的心影响变得活跃;她认真思考着,咬住下唇,绞尽脑汁地想象着和琴生相遇相知到相伴的过程,情绪如浪潮般,开始上下起伏。

  她没有料到,诅咒向她慢慢逼近,她的身体开始变得疼痛,那种像是被撕裂肉体一般的剧烈疼痛。她身体发出的警告,好像禁止她回想起过往的记忆,不断地在阻扰她的手,令她无法继续写下去。

  她强忍着这种残忍的折磨,即便手脚已经麻痹得无法动弹,脑袋失去知觉,双眼渐渐变得模糊,她还是不停地挥动着笔,哪怕自己在下一秒消失殆尽,也要完成这首一生的歌曲。

  正在最后为歌曲题名的时候,她剧烈的疼痛剥夺了她仅有的力量。她昏倒在地,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叫着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抱起跑动,那双手臂紧紧地支撑着她的身体。一滴滴温热的水滴在她的脸上划过,水滴比她的血液还要温热。

  等到稍微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挂着点滴,嘴巴还被罩着着氧气瓶。医院的白色愈加惨淡,那红光已然暗淡,唯一的绿色下的沙粒正在摇动,随即飘向远方,真正的痛苦不复存在。

  室内的灯光依然明亮,却悄无细声,忙忙碌碌的背影逐渐停下,仿佛失去着落的流星,漫无目的的飘荡着。窗外的树正望着天空,蠢蠢欲动的沙粒早已殆成细尘。

  床旁边的病桌上竖着是她最爱的作者麦戈所著的《难以想象的是》。忽然,那书无意间掉落,散落出来的书签,目光被那行白洲中的黑岛吸引:浮蝣,是内心深处不灭的星光。

  富贵的病痛,贫穷的苦楚,亲情的孤寂。人的故事倾诉与谁?浮蝣,海底之渺朔;风尘,天空之渺遂;沙粒,人间之飘渺。人生的故事是无尽的沙漏,窸窸窣窣地落入未知的底盘,又缓缓地被覆盖,一层,又一层,随着时光一同逝去。

  她在思考。

  人生,无非如沙粒般消磨殆尽,但如果做宇宙中那闪烁炙热的“沙粒”,又为何不可与矣?

  身体的束缚慢慢地解开,力气稍微恢复了些,但只能移动着自己的手指。有一双手与她十指相扣,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掌向她传递着热量。当她想移动脑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刚刚的力气用完,那微弱的力量再次消失。她移动着自己的眼球,看见有一个人在她的声旁睡着。那张睡脸还皱着眉头,嘴上还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她的双眼依然很模糊,虽然看不清那张脸,但能感受到他就是琴生,要说有什么凭证的话,就是他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手掌,那张自己体验过无数遍的手掌。这次轮到琴生陪着她,照顾着她。

  整整一个星期,她才恢复过来,身体才能感受到一种轻松感。她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屋内一片漆黑,但是她能够感觉周围有人,医生的叹气声,母亲的抽泣声。

  “妈,你在这吗?”薛缘像是怕吵到别人,小声地说,“怎么不开灯啊?一片黑压压的。”

  母亲的抽泣声变得更大声,令她感到害怕。

  “妈,你不要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听见医生的脚步声,正向她走来。

  “你能看见我的手吗?”

  薛缘不停摸索着。

  “房间这么黑,我看不到,你的手在哪?”

  “我的手就在你眼前放着。”

  医生摇头叹息,又走开了。

  “不是,医生,屋里一片漆黑,我也看不见你的手啊。”薛缘慌张地说。

  “现在是白天!”

  薛缘听到医生的话感到非常震惊,现在竟然是白天?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丝光,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她变得无助,开始害怕,手还在摸索着什么。她碰到桌上的盆栽,咚得一声,掉到地上。

  “妈!你在哪里?我怕黑,不要离开我好吗?”

  “女儿,妈在你眼前一直在看你。”说完杜梅上前将她抱进怀里,“不要害怕。妈不会离开,一直都在。”

  薛缘推开抱着自己的妈妈。

  “哈……所以我是失明了吗?哈哈……”

  薛缘抚摸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合上的眼睛,好像失去理智,不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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