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一口气说完之后一直偷偷地观察罗落的反应。他几乎是冒着被罗落直接扔下车的危险说出这些话的,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罗落脸色一变,他就立马拉开车门跳下去。
罗落听了爆炸头的话之后,望着车前方的风景半天没说话,随后,像是一只皮球泄了气一般,软趴趴地靠在了椅背上。
爆炸头也不是不识趣,接下来都没有说一句话,有些东西就是应该自己本人才能考虑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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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接受了调查,但是因为目前警方还在调查证据不充分,在拘留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又被放了。
被释放之后的薛白都是住镇上一个没有星级的宾馆里。
因为涉嫌他杀被起诉,薛志健的尸体被解刨调查了。薛白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他给父亲安排的,可以不用受风吹雨打的晚年生活都还没开始,就这样悲剧地结束了。
解刨结果最后也只不过是通过他的胃溶解物缩小了他的死亡时间范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周文很忙,忙着因为薛白背上杀人这个锅之后的各种烂摊子。薛白打过一个电话给周文,周文接通了,只跟薛白说了一句话:“薛白,你就准备好违约金就行了。”
说完之后,周文就挂了电话。
是啊,他之前可是收了不少高额的代言费,现在他的形象崩塌,人家当然要找他赔偿了。要知道,那些代言商可都是冲着他的口碑来找他代言的。
而现在,一个“杀人犯”能有什么口碑?
不过现在的他就算是被判定了无罪又怎样呢?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宾馆外面蹲伏了不少记者,他们打算利用薛白这盏灯燃尽时的那一抹最明亮的光来蹭一波热度。也有一些警察会经常过来,或许他们是打算等到确切的证据一出来就立马逮捕薛白。
律师也来找薛白谈过几次,但是薛白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以至于谈判无法进行。
薛白一个人坐在宾馆房间里的时候,时常会有一种错觉出现。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拍摄电影“旅”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罗修坐在监狱里,镜头穿过那一方小小的用铁栅栏焊死的窗户拍摄,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窥探他不幸的人生。
以至于薛白被拘留的时候,也会去寻找那一双眼睛。
万幸的是,萧景恒来了,他还带了薛白的心理主治医师方嘉。
萧景恒一看就知道是匆匆忙忙地赶来的,他的身上还穿着要去参加谈合同时要穿的正装。
他把方嘉带到薛白面前的时候,对薛白说:“哥儿们,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杀人。”
薛白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说话。
萧景恒说:“如果你有杀人的话,我就给你一笔钱,帮你安排好一切,让你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好了。”
“如果你没有杀人的话,那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养好身体。”
薛白轻轻难地张开嘴说:“你相信我吗?”
萧景恒一瞬间就明白了,拍了拍薛白的肩膀:“我相信你。”
然后,方嘉就走到了薛白的面前。
方嘉已经将近五十岁了,是个瘦高型的女人,戴着副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白会选择她当自己心理医生的原因。他需要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女人关怀自己。
薛白躺在床/上,身上盖了条毯子,像是个垂死的病人。
方嘉走到薛白面前,然后跟他说话:“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薛白点了点头:“能。”
方嘉微笑了一下说:“很好。我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薛白不假思索地说:“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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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的父亲住在离S市不过两个多小时车程的小镇上,原本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现在却成了记者争相赶来的热门地区。
罗落原本以为自己最起码能见一面薛白,却发现根本就不行。
大家都知道薛白在这里,甚至都查出了薛白住在哪个宾馆,几号房间,但是就算没有人能进去。
薛白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警方控制着。再说,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还怕你一个举着话筒连武器都拿不了的小记者吗?
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薛白在‘旅’电影里可是捅了自己老爸四十六刀,你就不怕你现在去采访他,他也捅你四十六刀?”
不少记者觉得在薛白这里挖不到什么料,甚至都把心思放到了警方身上。什么送送吃的说几句好话央求透露信息什么的都是初级的小儿科手段了,警察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记者们在这里就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什么都没有捞到最后还伤了脚。过了几天之后,有一些记者就开车离开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经不起耗的。
罗落发了几条短信息给薛白,但是薛白都没有回复,罗落有些沮丧。
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罗落干脆厚着脸皮走访起附近的居民,想着多多少少应该可以打探到些什么。
虽然说小地方的人防范心理没有那么重,但是活生生死了一个人,还是有可能被杀死的这种事自然是在坊间传开了,而且还不是通过网络,是口口相传。再加上还涉嫌大明星,引来这么多记者,他们自然也就不太好多说什么了。
一开始的时候罗落吃了好几次瘪,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后面她就学聪明了,把摄像机那些都收起来,换上一篮子一篮子的水果。
这可不,张嘴吃水果的间隙,话也就从嘴缝中掉出来了。
在爆炸头心疼水果钱的时候,罗落来了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爆炸头翻了个白眼说:“感情不是你的孩子,这可都是我出的钱。”
经过罗落一番功夫的忙活,总算是打探到了一些眉目,知道了一直在薛白父亲家做钟点工的女人姓什名谁,住在哪里。
好在那个叫徐英的女人也住在这个镇上,不过她住的地方比较偏,就算是开车过去也要十五分钟。
但也还算好,要知道在那些生活节奏快的城市,有些人每天光是花在上下班的路程上就要有两个多小时,就为了租便宜一点,离市中心远一点的房子。
下车的时候,罗落还是很聪明地选择了没有带机器去见徐英,因为罗落知道,一旦她把机器架在你想要谈心的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你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自责
爆炸头把车停在了马路边,然后和罗落往一个胡同里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宽阔的庭院前。
庭院一旁用栅栏围着,中了些鸡冠花,有几只鸡在一旁翻着泥土啄食。
这栋房子偏老,两层的建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外面的砖头呈现青灰色,有些靠近根部潮湿的地方长了不少的苔藓。
大门开着,依稀能看得清屋子里的格局。
就在罗落踌躇着打算就这样进去还是编排个理由唬人的时候,一个年级稍大了点的女人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把那盆水直接倒在了门旁的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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