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鬼不觉。
他知道逃跑一旦被抓回来的结果就是被打得半死,因此此次逃跑计划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必须做好充足准备才能付诸行动。
这天晚上,是他入院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
第二天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和前来给他送药的文雪打情骂俏:
“小雪,你能不能送件礼物给我啊?你看我每天关在这个牢房一样的病房里,都快无聊死了。你送给我个随身物品,也好让我无聊时以解相思之苦啊。”
“讨厌!”年轻的女孩又红了脸
“我哪有什么随身物品可以送给你的呢?”
“这样啊。那可怎么办呢?”苏雁桑用手摩挲着下巴,往文雪身上看,计上心头来:
“有了,你们护士不是每天都跟药啊针啊打交道的。你就送我一根输液管吧!”
“哪有送人当输液管当礼物的呀?”
“你送我啥我都高兴。这输液管每天都经过你的手,拿着它就像每天握着你的手一样。”
“哎呀,你这人,坏透了!”说完,就把针拔了,把一根长长的输液管往他手里一塞,就低着头红着脸往门口走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几天,苏雁桑表现得和平常无异。
一天夜里,护士查房的时候,才发现1302病房的苏雁桑不见了。
警铃大作,所有值班医生、护士保安全部涌入1302号病房。逼问同病房的“活死人”,当然是啥也没问出来。
大家都在互相指责,推诿责任。
最委屈的莫过于小护士文雪了,她不仅伤心还生气再加上一丝惴惴不安。伤心苏雁桑的不辞而别,生气他利用自己的感情,不安于自己曾经给他一根输液管,虽然不知道他拿来干什么用。但是她此刻是不敢跟领导坦白的。因此内心再纠结,表面还是装得和大家一样。
主任医生去保安室调出监控,病房本来是有两个监控的,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门口。而病房里的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坏掉了。调出病房门口的监控、医院大门的监控均未发现病号苏雁桑的身影。
主任医生毕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带着一群人重新回到1302病房,走到窗户那里仔细查看,突然有重大发现,他伸出双手去拧那几颗螺丝钉,不一会,“叮当”的一声响,螺丝钉应声而落。
众人皆惊呆。
主任医生查看了一下窗外的情景,爬到窗台上,顺着旁边的粗壮的水管往楼顶攀爬。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主任,小心啊!”
另外一位大胆的男医生也跟着爬了上去。
两人爬到楼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方形水池。
两人围着水池饶了一圈,池深不可测。
主任医生从旁边拿起一根木棍往池底捅去,所到之处皆是硬壁,并未触碰到柔软之物。
“怪了,不在这里边。那会跑到哪里去呢?”
“主任,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苏太太啊?”
“明天再把整个医院的每个角落都翻一遍,到时候再说吧。”
“是!”
两人从水管原处爬回病房内。
此时躲在水池底的苏雁桑才松了一口气,待到外面再无动静时,他才从池底游了出来透气。
原来他刚才就一直蹲在池底,头顶举着一块刚好能遮住他身体的钢板,那根输液管是事先绑在出水管道上,一头露在外面,一头被苏雁桑含在嘴里,做换气用的。因为输液管是固定在池壁和管道中间的缝隙,且只刚刚露出水面连接外面。不注意看是根本无法发现的,更何况是晚上天色暗沉。再说他头顶举着钢板,所以刚才那个主任医生即使拿木棍一阵乱捅,也只是碰到硬物,并未发现异样。
第二天,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这一两天,医院肯定严加防控。
他一直在屋顶的水池那躲了两天,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潜入池底,第三天,发现医院已经放松了警惕,恢复了平日的生活状态。第四天凌晨,天还未亮,收医疗垃圾的车子已经早早停在住院部楼下,车上摆满了装垃圾的大塑料桶,两个清洁工人转身去楼道里挨层收集垃圾。
苏雁桑神不知鬼不觉地沿着水管滑下地面,像猫一样地弓着身子,爬到了垃圾车上,钻进了一个废物箱桶里,还从旁边已经装满垃圾的桶里胡乱抓了一些垃圾就往自己头上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不断侵鼻,让人作呕,他拼命忍住,屏声静气。
终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垃圾车终于发动了,慢慢驶离了这个像牢笼一样的精神病院。
当看见两边的树木飞快的倒退时,苏雁桑呼了一口气。
被禁锢了一年,终于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
对不起,那个叫小雪的女孩。
当垃圾车刚刚驶入市区,看见一排排房子时,苏雁桑在车子拐弯减速的时候,迅速跳下垃圾车,往路边滚去。
他身上都是脏秽物,干脆把身上的病号服和裤子全部脱掉,到路边的河里洗了个澡,尽情地畅游了一番,这么长的时间的禁锢让他差点精神失常。
爬上岸以后,偷偷潜入一个一楼住户的院里,从晾衣架上面随便拿了件男人的衬衣和裤子就跑。
苏雁桑此时心理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着:
我要报警,我要让这个把我软禁在精神病院的女魔头遭受法律的制裁!
他健步如飞,终于看到一个蓝底白色牌子的公安局。
走进去,说明了报案,就有一个年轻警察带着他去办公室做笔录。
他从一年前开始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讲到伤心处都忍不住热泪盈眶,讲到愤怒的地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年轻警察认真做了笔录,为他的遭遇表示深刻的同情。
做完笔录,年轻警察给他倒了杯水,让他稍等,说要去请示领导,才能决定是否立案。
苏雁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亲爱的姑姑,你就等着入狱吧!”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年轻警察领进来一个年长的警察,约四十多岁。
“就是他报的案,非法拘禁。”
年长的警察仔细端详着坐在凳子上的苏雁桑,然后扭头对年轻警察点了点头:“嗯,你先忙你的去吧!”
年轻警察刚走出去,年长的警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身,坐在苏雁桑对面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大量着苏雁桑。
苏雁桑感到一股压迫感。
“小伙子,你叫苏雁桑?”
“是。”
“西河市知名女企业家苏婉是你姑姑?”
“……是……”原来,短短几年的时间,苏婉已经生意越做越大,混成了西河市知名的企业家,不可不承认她的能力还是不俗的。
“你稍微等等!”年长的警察撂下一句话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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