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情势,苏雁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衣服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扳手就往那坤哥脸上猛砸去。
坤哥“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往外汩汩冒出来,哀嚎不已。
坤哥的众小弟们惊得目瞪口呆,这人出手快、准、狠,谁也不敢上前去替自己老大讨回公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谁以后还敢逼我,我就和谁拼命!”苏雁桑挥舞着手上沾满鲜血的铁板手,红着眼咆哮道:
“不要命的就上来试试!”
小弟们节节后退,哪还有敢上去的。
苏雁桑见这些人簌簌发抖的样子,这才大喇喇地往外走,众小弟自觉让出一条通道来,谁还敢拦着啊。
☆、第 12 章 落草为寇
苏雁桑打架斗殴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厂领导的耳朵里,工厂老板怕得罪地头蛇坤哥,也不敢再收留苏雁桑,找了个借口就把他给开除了。
二十岁的苏雁桑再次失业了。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盯着桌子上分辨率不高的电视,那是房东留在屋里的。电视里的地方台正播放着当地新闻,“河西市知名女企业家苏婉给希望工程捐款200万…… ……”电视画面上,他的姑姑苏婉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正在给某偏远山区新落成的学校剪彩,和几位市级领导在台上言笑晏晏。
苏雁桑恨得牙齿把后压槽磨得“咯吱”响。
凭什么我沦为过街老鼠,她却活得光鲜靓丽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可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去夺回我的东西?
正在伤春悲秋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破败的出租屋门被“咚咚!”的声音擂得震天响。
“谁啊?”他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极不情愿地去开门。
这一开门吓了一跳,苏雁桑认出人群里冲在前面的就是那天跟他交手的坤哥,他脸上还斜斜地缠着绷带。其中还有有两个人正是当初跟他打架的坤哥的手下,阿虎和六子,他本能地就想往外逃。
还没迈开步伐,就被人揪了进来。
一群人哗啦地往屋里挤,然后众人让开一条通道,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黑衣黑裤黑墨镜,面无表情,约莫五十岁的年纪。男子自带黑社会老大气质,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早有手下殷勤地搬来屋里唯一的一张凳子,摆好,还用袖子把凳子擦了擦。
男子大喇喇坐下,屋里光线太暗,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黑超眼镜,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雁桑看。
那个坤哥指着苏雁桑道:
“老大,就是这个臭小子,把我一只眼睛给打瞎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完作痛哭流涕状。
那个叫阿虎的瘦小个子指着浑身发抖的苏雁桑道:
“老大,这小子够辣的,一个扳手下去,坤哥的眼睛就瞎了!”
“是啊是啊,老大,这人出手可狠了,而且功夫了得,竟然一个人能撂倒我们□□个兄弟。我们实在搞不定,才敢出面叫老大出面的!”那个叫六子的小胖墩也赶紧附和道。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子,看也没看阿虎和六子,朝着苏雁桑缓缓开口问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雁桑自觉今天估计要命丧于此了,复仇大计就此搁浅,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还未出师就已经死了。
死到临头的苏雁桑反而不害怕了,他像个要上断头台的烈士一样,昂起头颅,答道:
“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苏雁桑!”
“好名字!很有文化底蕴嘛!”老大用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苏雁桑。
“小伙子,我欣赏你的能力。怎么样?愿不愿意在我手下干?我这个人呢,有一大爱好,就是收集有能力的人,说得好听点就是惜才。”
原来这老大听闻一向心狠手辣的阿坤居然栽在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手里时,他就想见识一下这个小伙子是何等人物。待到他第一眼看到苏雁桑的时候,看到他眼里那桀骜不驯的眼神,还有不服输,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觉得像极了自己当初刚混黑社会时候的样子,当即就想把他纳为麾下,留为己用。
“哗!”这回不光苏雁桑惊掉了下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坤哥、阿虎、六子和一大帮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吧?
阿虎率先回过神来:
“不是,老大,这,这……那坤哥咋办?”
那老大轻蔑地从鼻孔里“哼!”来了一声:
“优胜劣汰,能者上!阿坤下来,让这个叫什么苏雁桑顶替他的位置。阿坤,你服不服?”
“小的服!”阿坤恶狠狠地盯着苏雁桑,却也不敢不从。
“是!”本来谁当他们的头头,他们是无所谓的。既然老大开了口,谁还敢不从。
就这样,没人征求当事人的意见,确切的说,还没等苏雁桑彻底反应过来,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起初,苏雁桑对自己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帮小混混的小头目这件事是不屑的,他觉得自己好歹出身河西市著名的苏家,怎么能跟一些小流氓厮混在一起呢。
但是当他被阿虎、六子等一群小混混们簇拥着去收保护费的时候,那些工厂老板看见他们都点头哈腰的,就连以前他在那里打工的那个老板以前可是从未拿正眼瞧过他,现在见了他的面也是上前亲自点烟,低眉顺眼的样子。
这些转变让一直以来都是东躲西藏,在人眼皮底下讨生活的苏雁桑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慢慢的,他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这前拥后护的生活,并且乐在其中。
刚开始,突然被取代位置的坤哥很难接受从小头目降为小弟的角色转换,对苏雁桑自然是不服从的,还时不时地找茬。
而今的苏雁桑已经不是平时任人欺负的小伙子了。那个叫阿坤的,是吧?你不服,我打!再不服,我再打!直打到服为止,最后,阿坤至少是表面上服了。
这一两年的时光里,苏雁桑的日子过得无比的惬意,带着一帮兄弟胡作非为,打打架、收收保护费、喝喝酒、玩玩女人,偶尔还小赌一把。有时候心情不好了,就使指阿虎和六子他们去路上把他姑姑的宝贝儿子苏雁梓揍一顿,再讹他要个几千块钱,得手了就把钱给弟兄们去海吃胡喝一顿。
后来,苏雁梓就不敢单独走在路上了,上学放学都由家里的司机接送。阿虎和六子就没机会下手了,阿虎跟苏雁桑提意见道:
“阿桑哥,干脆咱找个机会把那小子给绑架了吧?敲诈他妈要个几百万的,咱就一年不用收那点保护费了!”阿虎说完还点头哈腰地等着阿桑哥的嘉奖,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且一劳永逸的好主意。
谁知,没等来苏雁桑的夸赞,反而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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