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茵听闻云暖说这番话,心里挂着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下,果然以云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凭着自己和主办方相熟而为所欲为。
可是钱茵高兴的未免太早,原本十分钟以后开始的斗香环节,突然间改变了原计划,变成了半个多小时的调香师圆桌交流会。
听闻今年多加一个交流环节,是为了让调香师们多多交流经验,舒缓心情,为最后一个环节的斗香做准备。而这个所谓的圆桌交流会,自然也有经验丰富的调香大师参与。
云暖虽然没有参赛,却是被闻星海受邀在列的。
那之后不过短短十分钟,在舞台上搭建起来的大圆桌子上就摆满了数十瓶盛装着试验品的香水。
圆桌交流会的侧边和上方,均摆放着几台显眼的摄影机,云暖带着乔景延坐在靠南的位置,刚好和钱茵在一个对角线上,不过是一次调香师的交流大会,对于刚刚在比赛场上输掉的人来说,却是个展现自己的好机会。
哪怕刚刚正式比赛发挥的不尽人意,这一次交流会上却能和香水大师同坐一桌,近距离接触,这是多少香水学院的学生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云暖刚刚恢复嗅觉,跃跃欲试,有这个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拿了试香条,自己先嗅了一下,她看钱茵身侧围绕着不少业内人士,索性重新拿了一张试香条递过去,直接打断在业界前辈面前侃侃而谈的钱茵:
“钱小姐,你我都是来自于同一所香水学院的学生,遗憾刚刚在比赛场上没有较出个高低,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钱茵显然并没猜到,一向低调的云暖,竟然会在有那么多双眼睛的情况下,像她正式发起“斗香挑战”,她吞吐了一会儿,一扭头,看到整个圆桌上的前辈和校友把目光落到了她们两个人身上,他把眼睛往头顶上的摄像机看了一眼,转过去,一眼就被云暖的眼神唬住。
云暖的眼神,哪里像是主动来请缨或是斗香,那分明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气场。
看钱茵犹豫了半响,云暖索性把伸出去的试香条收回来,说道:
“你要是不想接受,也无妨……”
她不过是这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她手上的试香条已经被钱茵接过去,那个人定了定神,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着大圆桌子上所有的期待的目光,和台下宫允发出来的呵呵声,她和云暖摆在台面上的斗香挑战,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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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两个对角线上,围观的群众恰好也就分成了两派,刚刚在嗅觉考验环节出尽了风头的钱茵显然获得不少观众的看好,也有直呼她名字的男生们对她高调喊加油。
而关于大屏幕上云暖的那一张脸,却异常的平静和胸有成竹,只见年轻又大方的云暖接过试香条,仅仅只是在鼻尖嗅了一下,便能很清晰的辨别出香水里的配方和百分比。
作为一名在香水学院学习了三年的学生来说,这基本是每个调香师都必须会的技能,这就好比厨师里面人人都会做的几道菜,一瓶香水的主调,中调,初调,尾调,一定都能清晰的辨别出来。
自然钱茵这些年的也不是白学的,一开始两个人势均力敌,难较高下,直到十分钟以后,钱茵对一瓶香水发了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索性直接改用手腕试香,每个人的皮肤和身体弱酸性都不一样,和皮肤混合在一起的香水,原本就会体现出不同的味道,大多数调香师在调香时,并不会去使用这种方法。
而钱茵突然间那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对自己嗅出来的味道产生了怀疑,而有些香味,恰巧又能在接触皮肤之后暴露出它原本的味道。
钱茵突然变换了试香方式的行为,渐渐在观众群里产生了质疑,毕竟连没有参赛的云暖都已经写出这瓶香水里的正确配方,钱茵却一直犹豫不决。
观众看着大屏幕上不停对着自己手臂试香的钱茵产生了怀疑,就在大家满怀期待的等了三分钟以后,只见到钱茵写在报告纸上的问号,尾调的最后一抹香料,她并没有辨别出来。
云暖这才开口:
“尾调还有零点五的橡苔香草。”
她不过刚刚开口说完,圆桌上经验吩咐的调香大师就对着云暖拍了拍手,她的嗅觉非常挑剔,哪怕是对于这种不容易察觉出来的气味,也能观察的细致入微。
云暖看钱茵毫无反应,看着她的眼睛,提醒了一句:
“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吗,之前的比赛,嗅觉考验环节,你可是很准确的辨别出来了。”
钱茵看向周围的人,额头上已经冒出些细密的汗,听闻云暖这样光明正大的拆了她的台,钱茵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
“嗅过太多种味道,鼻子都不灵了。”
这样一说,好像把台下观众们的怀疑心压了下去,随着这场斗香切磋接近尾声,渐渐感觉到压力上大的钱茵发挥失常,最终还是输给了云暖。
这让一开始就支持钱茵的吃瓜群众们大跌一惊,坐在台下的宫允看云暖自始至终都在为难钱茵,拆台拆的毫不手软,又在心里默默给云暖竖了个大拇指,和旁边的好友赵欢钰说:
“所以说为什么一开始我会一眼看中云暖,自然不是因为云暖的性感漂亮,是因为她的才华。”
赵欢钰非常无语的说了一句:
“哥们,你现在不是她的男朋友,他身侧的那位先生才是。”
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欢钰把目光落到坐在云暖身侧的乔景延身上,这个人自从一入座开始,就像个低调安静的透明人,仅管她坐在云暖身侧,但云暖有犹豫的时候,他也不会在旁边提点和打听,似乎对于云暖的一切都自信斐然。
他所做的,只是陪在云暖身侧,默默听闻她说起某一种香料的百分比,不管是错与对,他都会点头以示鼓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从不去干扰她的判断和思考。
这就是云暖喜欢的人,一个默默陪伴在她身侧,“看”她耀武扬威和胸有成竹的男人。
宫允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眯起来,像只猫咪一样的思考:
“云暖恢复嗅觉的话,一定还会留在格拉斯,乔景延却不能,我不信他舍得放下荣华富贵屈身守在她身边。”
赵欢钰听宫允这话是话中有话,忙推了他一把:
“你是疯了吧,还嫌她不够讨厌你,想破镜重圆?”
宫允蜜汁自信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把手搭在赵欢钰身上:
“你看,哥哥我虽然没有乔景延好看,但是我家境不差,能陪她听海赏花,她只要嫁给我就能移民过来,在这里工作都可以。”
赵欢钰自然是有点嫌弃宫允身上的迷之自信,说道:“云暖看得上你的钱?”
“我不信云暖不是因为看上乔景延的家境,因为缺钱而和一个瞎子在一起。”
赵欢钰啧啧啧了半响:
“我怎么觉得云暖家也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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