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要告别的旅途,反倒是因为多了苏珊这个活宝,变的有意思了许多,直到快要过安检口,乔景延才把一直揣在口袋里的香水拿给她,香水瓶子是他在工厂员工的建议下选择的,是大方又简洁的方形,而香水盖子则是做的精致了一些,用某种雕刻工具刻上了樱花的图案。
云暖握着那一瓶香水,看他转身便走,索性又追上前去,问他:
“乔景延,你把这瓶香水给我,是什么意思?”
乔景延反问他:“你知道这瓶香水的配方吗?”
云暖不仅知道并且记得很深刻,突然间听到他那么问,也就一五一十的,全部念出来,后来说道白色风信子的时候,云暖突然停了下来:
“你知道白色风信子是什么意思吗?”
他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过了很久才告诉她:
“是暗恋。”
白色风信子,是暗恋,是不敢说出口的爱情。
云暖握着那瓶香水,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乔景延说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他已经过了安检,她才追过去,叫他的名字:
“乔景延,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转过身笑了笑:
“你认为是什么?”
他看着她在空姐的陪同下越走越远,最后只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她握着那瓶香水,白皙的脸上突然抹上两抹红晕,结结巴巴的和苏珊说:
“是,是表白吧?”
苏珊听不懂中国人表达爱意的含蓄,一句“你认为”已经把她绕晕,转眼再看云暖,那姑娘已经把香水紧紧放在心上,在原地跳了圈:
我暗恋你很久了,乔景延。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撒狗粮,疯狂撒狗粮~
第22章
重返格拉斯的这段旅程, 云暖得到了宝贵的嗅觉,也收获了一段含蓄的表白。
那之后不过短短一天,关于云暖入学香水学院的申请就通过了。
她还是决定暂住在露西太太的家庭旅馆里, 等到年底苏珊隔壁的房间空出来再搬过去。
乔景延的屋子还是保持原样,云暖在里面挂满了他的画作,至于那副和玫瑰花田有关的画作, 她选择放到自己的卧室。
钱茵则是云暖入职香水学院的第二天才回到学校的, 两个人同处于一个班级,却因为那次斗香大会上钱茵的表现, 被不少学生在背后戳了脊梁骨,只有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个死党还跟着她, 平日里喜欢和她交流经验的姑娘们则是选择统一划清界限。
前几日因为嗅觉失灵在学院里名声大噪的云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早已不是同学们眼睛里谣传的那样, 因为失去了嗅觉而自暴自弃, 她还是如同一开始入学那般, 脸上挂着的是自信斐然和一往直前。
隔日一早, 格拉斯又下起了雨, 云暖刚刚从露西太太的旅馆出来, 便在门口的屋檐下见到了钱茵,那个人大概等候了很久, 半边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隐隐能看到从衣服下透出来的纤瘦骨架。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雨帘对上了片刻,倒是钱茵自己主动把目光移开了, 云暖不知道她是路过这里避雨,还是为了来看看她,见到她不说话,云暖便把伞撑开,一脚踏进了雨幕里。
她走了好大一截路,听到身后总是脚步声,知道钱茵一直跟在身后,原本想要转过去破口大骂的云暖,一见到身后钱茵垂着手和一脸愧疚的目光,她心里那些怒火便消下了不少,她往钱茵那边走了一步,把伞递过去遮住她,说道:
“要我说一句原谅你很简单,但心里那些芥蒂……很抱歉,我不是属于很容易就放下的人。”
她在香水学院的第一个朋友,抢走了她的男朋友,造谣自己嗅觉失常自暴自弃,想要彻底的忘记这些,云暖做不到,更不愿意和她再有交集。
听闻云暖说话咄咄逼人的钱茵,却在抬起头来之后,和云暖说了道别的话:
“我不去香水学院了,我会去寻找我真正想要做的事业和人生。”
钱茵是来和云暖告别的,哪怕曾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她还当云暖是她的朋友,还是想要正式来道别,她看云暖始终不肯原谅她的那双眼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嘲笑自己:
“倘若我真的热爱这份事业,也不会用那种手段给自己背上骂名,那时候我把最后的赌注放在了斗香大会上,我以为只要赢了,就是赢了你。”
可是这个行业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输赢,有的是互相交流切磋,了解新知识面的荣幸,了解前辈调制香水时的灵感和原因。
是因为热爱而喜欢,不是因为想要得到的荣誉去你争我抢。
钱茵的心里终于没有背负着光宗耀祖的大包袱,所以干脆直接选择离开这个她并不是真正喜欢的行业,重新去寻找新的路。
“我是来同你告别的,今天一走,下一次见面或许就是在别的场合,我们不再是同行,也不是竞争对手,我只想你至少还能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曾经是你的朋友。”
云暖只觉得钱茵最后说的这一番话有些可笑,告诉她:“我凭什么记得你?”
钱茵沉默了一会儿,苦涩的笑了笑:
“那就这么再见了,你的性子一点儿也没变。”
这样也不会记住她曾经的那些卑鄙和伤害,时间一长,她都不愿意在和她计较这些旧仇恨了。
这是云暖最后一次见到钱茵,在下着连绵细雨的小道上,她被涌进鼻腔里的玫瑰花味道呛到了鼻子,目视着她从伞面下离开,留下一个潮湿又模糊的橘黄色背影。
后来云暖再去香水学院,果然就听到钱茵已经辍学的消息,时间一长,连关于学院里曾经出现钱茵这个人也渐渐被大众所遗忘了。
这对于钱茵来说,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吧,不用在被人议论,也不用在被人提起,默默无闻的来,也默默无闻的退场。
——
云暖是在稳定下来的十天以后才接到乔景延打过来的长途电话的,这次不像是上一次他抵达机场,骆沅陪在身侧,告知她已经安全抵达,行李也拿稳妥,让她不用挂心,说是很是匆忙。
他是掐着时间给她打过来的,那时候格拉斯刚刚进入夏日里落日黄昏的美丽景色里,两个人在电话里互相报告了自己的近况,乔景延那边很安静,大概就是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云暖走到床边玩起了那一瓶香水,用试香条取了一些出来,夸张的嗅了一下,和他说:
“乔景延,我在闻你送我的那一瓶香水。”
听闻云暖说起来这瓶香水,想来也是有点惭愧,两个人认识那么久,他竟然只送过他一瓶香水,于是便说:
“我是不是挺小气的?”
“不小气。”能够投其所好,送了那么一瓶寓意满满的香水,已经很荣幸和幸运。
云暖始终没听闻他说起风信子的事情,聊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听说他要挂电话,云暖纠结好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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