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除各种杂念之后,我们终于静下心来,一步一步朝着60分的高峰攀登。
李超在考试期间特别活跃。他看着我、黄神志等人一个个为了备考而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容好像春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每当我在宿舍楼锁门之前回来,李超总是一边无比享受地泡着脚一边笑容可掬地问:“陆皓宇,这么用功啊,复习怎么样啊,没问题了吧。”
这小子为了在某些脑袋不怎么开窍但是又偏要装好学的女生面前树立博学多才的形象,不仅坚持把所有课程一节不落地上完,有的晚上还会出去自习,应付考试应该绰绰有余。所以当别人被考试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反而装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只差拿把羽毛扇子说放火放火了。其人把泡妞当做学习之目的,把学习作为泡妞之手段,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也算是颇有个性。
我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恨不得甩过去一泡大便。尽管心里头全没底气,脸上还是胸有成竹:“切,太简单,半个晚上搞定。”
提前考的两门是珠算和植物学。植物学这门课很显然就是为了凑某些老师的工作量用来浪费学生时间的,老师也知道没人会学,所以采用开卷考试的方式。开卷考试的内涵就是你抄书上的,我抄你的,他抄我的,你再抄他的。监考也形同虚设,基本上只要你不像在饭桌上又吵又闹就行,默默无闻地抄人家卷子,这是监考老师非常赞赏的行为。
我就这样拿到了大学期间的第一个学分,尽管那门课的教材上面我连名字都没写。
珠算考试就麻烦一点了。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计算出十道、每道十个六位数相加减的题,而且正确率必须在八题以上,的确有点难度。这个动手的活可不是突击能够解决的,就算是你一晚上不眠不休地打算盘,第二天除了明白上档的珠子往下拨、下档的珠子要往上拨这个道理之外,其他的应该还是一无所知。所以对于珠算这两个学分,就需要动动脑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珠算成绩很快揭晓。龚平由于得到薛晓梅的鼎力帮助,轻松以九题的正确率过关。林小华、李超等人十题全对。我有八题结果正确,堪堪及格。
秦建因为考试使用计算器被监考老师直接收缴试卷,做零分处理。
他刚在计算器上按下一个数字,监考老师就循迹来到他身边。
老师警告道:“把计算器交到讲台,不然当作弊处理。”
“我自己算,又没有抄别人,怎么算作弊。”秦建狡辩道。
“考试规定不能用计算器。”
“其他考试都可以啊。”
“这是珠算!哪儿那么多话,你再不交,我不让你考了。”
“对不起,我交。”秦建老老实实地说。
“还不送上去?”
“我交卷!”秦建起身离开考场。
结果公布,李超心有不甘地试探我说:“从来没见到你拨过,不是自己算的吧。”
我面含微笑:“哼,山人自有妙计。”
他只好尴尬地对我一笑。
我问秦建:“干嘛直接放弃?”
他说:“靠,没计算器,我完全没机会,算了。”
“毕竟两个学分,能拿还是得拿。”我劝他。
“只有以后多上一门选修补回来了。”
“到时候也痛苦。”
“那怎么办?”他问道。
“要要去考,还是有可能,你看我都能混过。”我说。
“对,怎么弄,我也想过抄旁边的,数字太长,看不清啊。”秦建委屈地说。
“我刚开始也这样想,看人家卷子,发现行不通,后来看到旁边的人照着算盘往卷子上抄数字,明白了,你就看着人家打,等他打完了抄数字,你也照着他算盘写,算盘那么大的东西,你总看得清吧。”
“真有你的,靠,我明天就报名补考。”
接下来的是微积分。大学数学的关键在于牢记以及熟练套用公式。我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背公式和背例题上面,以期在试卷上能够遇到类似题目照葫芦画瓢,就算牛头马嘴也要有三分相似。
考场上,我依照考试通用的先易后难原则,先把试卷从头到尾浏览一番,希望能够发现自己熟悉的题目。可是除了几道选择、填空题可以勉强推算出来之外,其他的就不知从何下手了。我采用丢卒保车的方法,决定不在选择、填空方面浪费时间。我以脑子里的例题或者练习题答案作为依据,凭直觉迅速完成客观题的部分,把剩余的时间花在后面每道都是十几分的大题上。
其实这些大题更是困难重重,不管我怎么开动脑筋冥思苦想,都像黄鼠狼碰到刺猬一样,无从下手。我竭力回忆这两天复习的内容,但是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强行记在脑子里的公式和例题的答案,就像杂物间的旧报纸废纸箱破衣服破鞋一样乱七八糟的缠绕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我只好把背熟的答案稍作分类,然后按照与题目相关性最大的原则,一一填上,夹杂一些相关公式,把卷子写得满,希望能多拿一些辛苦分。
考试的日子就在这种紧张、疲惫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我从专业课的考场中出来,感到胜利在向我招手。不出所料,思修、法律基础等等一些只要用废话填满卷子就能及格的课程被我逐一解决。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觉得自己浑身轻松得快要飘起来。这一个多星期的接二连三地考试,让我处于恐慌的状态,贡献出了全部的智力和精力。我不禁感慨岁月不饶人,这种在半年之前犹如小儿科一般的考试强度,现在居然搞得我元气大伤。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
皓天
借着放假的时间我简单说一下家里的情况。
我有个大我三岁的哥叫陆皓天。他当时在一所大专读计算机应用技术,六月份就要毕业,寒假之前工作尚无着落。因学校放假封校,宿舍也不让呆,所以只得回到家中。皓天这专业的名字说起来怪好听的,其实我知道这小子学了两年多除了清楚计算机有上网和打游戏两种应用之外,其他方面一概不知。
皓天中学时代就有些放荡不羁,好三朋四友把酒言欢,高考之后,上了个三流的大专。进去之后才发现,这种学校果然不是读书的地方,是片抽烟喝酒醉生梦死打架玩女人的乐土。皓天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融入了那片土地。我还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听他给我讲自己在学校的故事,我听后总结了一下,发现他两年时间除去喝酒唱K打架和跟不同的女生开房外,几乎没有其他。
我们在家的日子比在学校更难熬,原因我曾经说过,是有个超级迷信学校和老师的老爸。我爸当年因为家庭原因,十二岁辍学去挑泥,没上几年学。但是他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类糟粕当至理名言。在这种价值标准的统治下,我们做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是不务正业浪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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