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茧_80大学生【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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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拂晓,我突然醒来,心情又沉又乱。我想赶紧让事实来证明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但是当我扭头看看自己枕边的时候,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有些发懵。汤梦君正侧身向着自己睡得正香,迷糊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笑容,几根头发散乱地掠过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在心里直骂自己畜生,轻轻起床,胡乱穿上衣衫,出去找秦建。

  秦建和龚平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头和衣而睡,睡得正熟。秦建一翕一合的鼻翼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我拍拍两人搭在肚子上的毯子:“秦建,龚平,起来起来,走啊。”

  秦建打了个呵欠才有气无力地睁开朦胧的眼睛:“这么早,什么事啊。”

  “回去啦。”

  龚平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又悠悠闭上,嘟囔着说:“唉,今天放假,起这么早干嘛,睡会儿吧。”

  “你们睡吧,我先走了。”我有些莫名的烦躁。

  “诶,算了算了,走啦走啦。”秦建挺身坐起来,拍拍龚平:“起来,走啦。”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跟着我下楼。昨夜的雨虽然停了,清晨的空气却更加冰凉,上班的人还未起床,街道上略显冷清,一些穿着黄道红衣服的环卫工人正在打扫。

  三个人走在通往主干道的路上。我心情复杂,一时没有话说,闷头急行。

  龚平还在抱怨说:“起那么早干什么呀,我们昨天玩到凌晨三点多才睡,困死啦。”

  秦建突然想起点什么,上前搭住我的肩膀,笑着说:“诶,昨天你那个同学汤梦君去找你玩,好像后来都没出来,你小子不会——”

  龚平在一旁嘿嘿奸笑。

  我闪烁地看了他一眼,心虚地辩解道:“别胡扯,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如此虚弱无力的辩解哪里骗得了他,他依然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总算看清你小子了,整个一无情无义之徒啊,自己风花雪月享尽齐人之福了,我们就想睡个好觉都不让,你小子毒啊,哈哈哈。”

  我回到宿舍,寝室里只有林小华在睡觉,黄神志何李超应该也是一夜未归。我了无睡意,想着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沈芸,又该如何对待汤梦君,心乱如麻,觉得自己同时欺骗两个女孩的感情,真是秦建所说的无情无义之徒。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话筒,里面传来汤梦君的声音:“嗯,我,是你吗。”

  “是,呃,汤—梦君,什么事。”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怎么啦,走的时候也不打个招呼,我们现在才起床,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哦,我看你睡——呃——没醒,就没有叫你,我们有点事,就先回了。”我撒了个谎。

  汤梦君沉默一会儿,说:“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跟我说,可以吗。”

  我听见汤梦君突然这么严肃,暗叫不妙,只得“嗯”了一声,等待后果来临。

  “你,呃,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这个,呃,汤梦君,昨天的事——是我不对——。”

  汤梦君打断我的话:“我没有要你道歉,我只要你回答,你喜不喜欢我。”

  对于这个问题,一向以胡编乱造口若悬河自诩的我除了沉默以对,再无他法。

  很多时候沉默都是承认的表示,但在此处谁都明白显然有着相反的含义,对于这种问题,如果回答的人要作出肯定的回答一定会又响亮又干脆,而沉默只会表示犹豫或者否定,实际上这里的犹豫往往比否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因为犹豫在表示否定的同时往往还带着欺瞒。

  这一刻等待回答的人满怀期待的就是一种答案,其他的任何回答都是对她感情的蔑视和侮辱。

  两个人拿着电话沉默。

  我听出她在电话那头啜泣,心里自责与悔恨交加,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待要安慰几句,却听见话筒啪的一声,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嘟嘟”的声响。我想打过去,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颓然跌坐在凳子之上。

  整个上午过得昏昏沉沉。中午的时候秦建过来叫我一起吃饭,我全无胃口,本来打算不去,转念一想,如果下午饥肠辘辘只怕更烦,于是蔫耷耷地和秦建、龚平去食堂。

  逛街

  期末考试趁我还在感情的混乱当中焦头烂额的时候骤然而至。我现在不用为找自习的位子而四处奔波,沈芸每天晚上在她的旁边为我预留一个座位。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无旁骛的复习,专业课我平时看了一些书,重新整体复习一遍,觉得颇有心得。其余一些乱七八糟的科目,我也硬着头皮把从龚平、廖雨洁那里得到的课件、笔记浏览了几遍,估计到时加上临场发挥及格不成问题,就适可而止。

  这一年的寒假并无特别,与往年一样,年前半个月成天被老爸老妈唠叨,正月就被他们当着下人一样安排去领导家拜年送礼。

  每个学期周而复始,千篇一律,除了天气冷热更替,课程稍有不同、我们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变化。日子就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过去。

  年后,皓天辞去了建材代理公司业务员的工作,跑到通正街做起了小贩。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些低廉的夹克、T恤、鞋袜和皮带,每天踩着人力三轮车到街边摆摊。老远见到工商或者城管的面包车赶紧收拾几个胶凳、木板和包裹走人,等那些车开远再找个地方搭架子开张。

  我问他干嘛不做推销的工作,跑到这里做个草木皆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小贩。

  皓天说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有这个规定那个指示,诸多掣肘,哪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赚了钱吃顿好的没赚钱买几个馒头啃。

  我说有个稳定的工作总不像这样成天提心吊胆的四处流窜。

  皓天说我没觉得什么提心吊胆哪,你看看这条街从那头到这里,大家不都是这样。

  皓天放荡不羁的性格越来越显著,难怪老爸现在总唠叨着要给他找个老婆管管他。

  我和秦建经常去通口找皓天玩,顺便在通正街买些便宜的生活用品。皓天说:“这里东西是便宜,但是几乎没什么好货,你别听他们瞎吹什么名牌,全是这一带小作坊仿冒的,我还不是经常拿出阿迪、耐克骗你们这些学生,有时候说得自己都觉得恶心。反正在这里买东西记住一点,不管对方开价多少,你就除以五问他卖不卖。”

  “我在家里都听说九通有个通正街,全国都有名的,我还想着有机会来看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秦建失望地说。

  皓天拿着夹克衫冲着来往的人吆喝一番之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好东西基本一筹莫展,要是糟蹋东西,坑蒙拐骗,绝对计谋百出。”

  有一天,我和秦建从皓天那里回学校。在站牌附近看到一群人围着看热闹。我们好奇地挤进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两个人在推销一种新型电视天线。他们在路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电视机。其中一个人正在演示新型天线的用法和神奇,只见他把一个白色小盒子的接头插在电视机的后面,屏幕上立即闪现出清晰如镜的画面。那人高声解说:“我们这是一种最新科技产品,具有超强的信号接收能力,可以收看一百多个电视台,功能不亚于卫星天线,但是体积是它的几十分之一,方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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