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和龚平各怀鬼胎。我原以为汤梦君见到我会心下感伤,眼神悠悠,但是她一颦一笑平静如常,似乎已经将我们的往事淡忘干净。虽然我也是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我自己清楚那时竭力装出来的,我的心犹如飓风前的大海,暗潮翻滚。我从汤梦君的眼睛当中读不出丝毫的掩饰,难道她真的把我当做普通朋友,心中一阵冰凉。龚平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是碍于我们两人在场,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有求于程晓莎。
我于是提议出来逛逛。夜幕已经降临,步行街两旁火树银花,虽然三月的天还带着残留的寒意,街上倒也行人如织。附近高校密集,一对对情侣可打得火热。四人一开始并肩而行。我故意一边跟汤梦君说话一边放慢脚步,渐渐与龚平二人拉开距离。龚平知我心思,装作不觉。蔡晓莎回头喊道:“哎,你们怎么走那么慢哪,过来啊。”我说:“我们在这里随便看看,不会走太远,一会儿赶上你们。”她愣了一下,可能以为我想跟汤梦君独处,也就不再打扰。
这一拆开来,两个人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没有旁人,我们也无须假装。过去的事,说来徒添烦恼,现在的事,不知从何说起。本来我与她的相识纯粹就是一场梦,大家都明知道没有结局,却仍然留恋梦中亦真亦幻的美好,为此义无反顾地接受后面未知的一切。
我渐渐心猿意马,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偷偷去牵汤梦君的手。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挣扎开来,说:“别这样,我有男朋友。”我心中一痛,讪讪说:“对不起,是我太随意。”可能我失落的表情太过明显,她看我一眼,问道:“你没事吧。”我强颜欢笑:“没事,祝福你们,真的。”
估计龚平的任务完成,我说:“我们赶上他们两个吧。”转身疾走。“皓宇,”汤梦君突然叫道。我转过身,一个娇弱的身体扑倒我怀里,我闻到她熟悉的发香。
反倒我一时手足无措。我说:“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
她哭了,“我每次跟你在一起脑子里很混乱,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害怕,刚才你要牵我的手,我强迫自己拒绝,其实,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我只是为了骗你。但是你突然要离开,我又实在忍不住,觉得好像是最后一次见面——”
我叹道:“我倒真的希望你能对我冷漠,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百倍的男朋友,虽然我会难过。”
女生的情感来得快去得快,待她缓缓收住泪水,我们找到龚平两人。两人似乎相谈甚欢,这会儿在路边吃起了小吃。程晓莎说:“我们等了会儿没见你们来,自己先吃了,你们要不要。”我们说:“我们在那边吃过别的,不用了。”
回校的路上我问龚平事情办得怎样,他说没有跟程晓莎提起。我问为什么。他说大家才见面两三次,求她帮忙有些不太好,他们已经约了后天去理工体育馆打羽毛球,再找机会说工作的事。我见他说得有理,也没多想。
答辩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一边实习或者找工作的同时准备论文。我在图书馆的数据库里查阅了许多有关财务管理、经济学的论文,这些论文大都高深莫测,研究的问题我闻所未闻,想参考都不可能。最后终于找到一篇勉强看得懂的,是讲MM理论在公司资本结构最优化过程中的运用,虽然我对MM理论还有资本结构一无所知,但是我依稀记得书上讲过这一点,于是决定用此理论对某家上市公司进行分析,以完成毕业论文。
考研成绩公布,林小华以390分的成绩排在财大该专业所有考生第三名,可以说研究生的名额已是囊中物。复试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拿到公费指标。林小华兴奋之情不必细说,又找机会请我们出去狠狠吃了一顿,我替他开心,自然没有客气。
皓天有一次来找我事因为两口子吵架。晚上七点多钟,饭也没吃。我在校门口餐馆请他吃饭,他边吃边讲述吵架的缘由。他说结了婚才知道爱情就是狗屎,男人没钱越活越窝囊,老是为些柴米油盐的事吵嘴。女人就知道一天到晚说人家挣多少多少钱,有房有车,然后把你贬得一无是处。我承认自己现在买不起房买不起车,这不刚开始么,再说现在这日子有那么差吗,有吃有喝有住有花,虽然没多少,过日子也够啊。在外面劳累一天,回到家第一句话不是问我累不累,而是问今天生意怎么样,赚了多少钱,情况好则喜,不好则忧,你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见皓天如此心灰意懒,想了一会,说:“上次雷建威说可以帮你找事做,不如我们求求他。”
皓天说:“我正有此意。”
第二天我们在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室见到雷建威。他听了我们的来意,爽快地说:“小事,你不早来找我,我们公司现在在开发区有个在建楼盘,我先给你三层的钢筋工程,那东西做起来简单,你这几天去准备一下,买几台机器,招两个工人,大概一个多月做完,刨去费用赚两三万不成问题。做熟了以后再多找几个人,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活儿,比你现在强得多。”
皓天回去花了一个星期处理了服装摊,照雷建威所说,买了两台机器,找了一个远房亲戚,两人去干了工地。
相识相知
一天我去税局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兰茜上班的那家贸易公司,我突然想去看看她工作的地方。我打电话给她,说在她公司楼下,可不可以上去聊会儿。她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说现在没在公司,请了一天假。我问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怎么说话显得有气无力的。她说昨天感冒发烧,脑袋昏昏沉沉,今天请假在租房里休息,吃了感冒药,好像不见好转,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
我立即转车去兰茜住处,在公交车上给财务经理打电话,说家里有事,下午请半天假,税局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中午不回公司。
我敲开房门,看见一脸病容的兰茜。她刚起床,房间显得凌乱,床头的桌子上放着感冒药和水杯,甚至还有一份吃了几口的快餐。她不好意思地说:“昨天下午就觉得浑身乏力,下班回来买了份快餐没有胃口吃,吃了两片感冒药,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收拾——”。
我用手按在她额头上,感觉滚烫,估计发烧越来越严重。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吩咐道:“穿上厚一点的衣服,我们去医院。”她穿好羽绒服,围上围巾。我就急忙拉着她出门。她喊道:“我还没有洗脸梳头发——”。我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洗什么脸,等病好了再打扮不迟。”
我们去附近的市二院挂号看医生,拿药以后到注射科挂了两个吊瓶。吊针打完接近下午一点,我把她送回住处。她还是浑身没有力气。我让她睡下,问她想吃点什么。她摇头说还是没有胃口,让我一个人去吃。我下楼打了一份快餐,买了两罐八宝粥几盒牛奶。我用电磁炉热了一罐八宝粥,喂她喝下。她喝完粥,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80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