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她就像把糖果给霸道地占为己有的小孩。
季悯不自然地摸了摸眉心, 头也不回:“走了。”
“我今天自己回家。”安清甜一边手拉着书包带子, 一边追到他身侧。
“嗯。”他大抵是在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路, 答得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两个人一高一矮走出校园好久,他蹙了蹙眉,停了下来, “打车。”
安清甜却反着他的意思:“不,我就要走回家。”
“……好。”他便继续走。
两个人走了十多分钟都没有话,终于在等红灯过马路的时候, 安清甜坚持不住了:“好累啊,走不动了。”
“走不动就该打车回家。”
“不行。”
在他超凶的注视下, 安清甜字句清晰地解释:“因为你还在生气。”
听到她的话,那人心头一软, 别扭地转过脸:“体质差就不要逞强。”
“我也不想啊,高三总是免不了熬夜刷题,天天睡不够又累得要命,偶尔还抽空画画…怕手生了。”
他的眼神,安清甜没有看懂,好像有一点责备又有一点心软。
“绿灯了。”
过了马路,安清甜忽然仰起脸问他:“走不动的话,你背我吗?”
那个冷淡寡言的人甚至没有思考就做出了回答:“背。”
“真好。”安清甜趁机挽住他的胳膊,一脸得逞的笑意,眉眼上扬的小表情看起来又傲又娇。
季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许了她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
快到小区了,安清甜捏了捏他修长的手指,似无意地问:“对了,你怎么今天住到名翰苑了?”
“他们出差。”
他好像特别喜欢用“他们”这个称呼来代替“爸妈”。
“你爸妈怎么总是出差啊?快高考了都不关心你嘛。”
他眸光幽深,安清甜心头一紧,搂着他胳膊的小手不自觉地拥得更紧。
“不过没关系,有安可爱关心你。”
黑暗中透进一丝光亮,季悯那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动了动唇。
安清甜正好看过来,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疑惑地问:“你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只手动了几下,将她的小手捏在手心里。
“嗯…”安清甜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在瞥见不远处的KFC时指了指,“我想吃薯条…”
季悯没应,却调整了方向往那边走去。
等大份薯条送到季悯手上的时候,他看到安清甜把两包番茄酱拿出,扔到了塑料袋的最角落…
她抬眼正好对上了季悯的眼睛,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背后。她是习惯性这么做的…
“我吃薯条不喜欢蘸酱…”
“因为这样才能吃到薯条最初的味道。”
“你看,薯片的原味就很好吃啊。”
“我想吃薯片了…”
季悯:“……”
进小区之前,他们在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三包原味的乐事薯片。
到家门口了,安清甜从他手上接过薯片和薯条,她取出一包薯片塞到他手上。
两包她的,一包给他。
季悯在原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在讨好你啊,不明显吗?”安清甜笑眯眯的。
她在献殷勤啊。
***
一眨眼就到了动员大会当天。
学生代表坐在了大礼堂的第二排,在多数人紧张又期待的时候,许湛还没来。
安清甜对着自己的演讲稿陷入沉思。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和季悯说过话。
很快,校领导发言结束,学生代表陆陆续续上去发言。
没一会儿就到了之前说要追季悯的那个女生,安清甜瞄了一眼季悯,发现他还是没有看自己,看上去冷冷淡淡的。
安清甜现在对之前作死太深的行为追悔莫。
纠结了一会儿,她收回心思,朝着正在台上发言的人看去。
轮到季悯上台发言了,底下期待已久的女生送上了一片掌声。
然而,他的演讲言简意赅,前前后后才一分多钟。
季悯下来就是安清甜了,她早就拿着稿子默念了几十遍了,虽然…这上面的那差不多都是季悯写的。
安清甜在台上讲了三分多钟,按理说稿子念完后她应该走的,但是台下的领导向她使了个眼色。
看样子是许湛还没来,就剩他一个了。
于是,安清甜面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上就是我个人的一点拙见,另外我要在这里深深地致歉——我不应该肆意地诋毁一个人的形象,他除了成绩无可挑剔,其它各方面也都非常优秀。
“他的脾气其实很好,就好像浩瀚宇宙里的一颗耀眼星辰,一遇见便觉得璀璨,时间久了又觉得他遥远,他触不可触,似乎是冷到让人缩手退步…
“可贴近了就会觉得那颗星辰藏有温热,也会炙热滚烫。宇宙浩瀚如斯,唯有他,熠熠夺目。”
许湛出现在了大礼堂的门口,有领导过去催他了,安清甜想说的话也讲完了,她微微俯身对着话筒:“下面有请高三文科A班的许湛同学发言。”
接着,她抿着唇从后台下来了。
刚才那番乍一听无厘头的话,底下的学生趁着这个空白的间隙缓了一会儿,听懂了这段隐晦的公开表白。
安清甜刚从台阶下来就在帷幕后看到了季悯,远远的四目对视,时间像是定格了。
好了,这下全校师生都知道了。
赶在最后一个到的许湛刚站稳就被推了上去。
他也走后台,直接走到高高的台前,流畅自如地翻了上去,他这一动作惹来底下女生一阵惊呼。
“……所以我是对自己的现状挺满意的,能讲给你们听的更是没有,如果硬要说两句的话,那就是高三最后的时间不要留有遗憾,每一样都不能重来。说起这个,音音进步了近百名来着,我追了两年,这学期终于……”
许湛一说出“音音”这个称呼就惹来底下的一阵轰动。
台下的校领导对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气急了:“这个许湛也太不像话了!”
安清甜微微勾唇,露出了一点雪白的牙齿,酒窝深深。
毕业前夕,很刺激。
结果当天下午,她和许湛就去领导办公室喝茶了。
好在她当时没怎么乱来,所以受的训不算多。紧跟着乱来的许湛则被领导视为情节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学校要请家长,安清甜硬着头皮打了个电话回家,没想到安母临时有事,来的是安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因为一些事,安母生了安父的气,安父昨晚还想拜托安清甜帮自己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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