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只觉得真巧啊,实话实说吧,她面无表情,立正站好,“我曾经是师爹的班长。”
一片静默,沈长风觉得自己真是,这过去的人,怎么一见就是一堆,不过自己学生吃瘪的样子也是好笑,“挺好的,就算当过班长,那也要叫师爹,明白了吗?”
张赫欲哭无泪,“老师,这孩子你的?你未婚先……”
沈长风抬眼冷笑,“我丫头,怎么了?”
“……看起来很有灵气,嗯。”张赫皮笑肉不笑,□□啊……
“你们最近有同学会吗?”沈长风一边翻手中的稿子一边问。
张赫回忆了一下,“有吧,这个月底我们同门有聚会。”
沈长风敲了敲桌子,“你们请阿絮吗?”
听了这称呼,张赫牙酸了一下,“请,原来有个跟他关系挺好的同学说她专门去请。”
“谁啊?”
“李怀云,估计老师你也不认识,就现在李家二小姐。”张赫看了看突然脸色变黑的沈长风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那个,宁絮其实跟她也就是走的近,老师你别担心,没啥,真的,宁絮我觉得就是把她当姐姐了。”
沈长风把稿子递回去,冷哼一声,“再改。”她简直服了这越描越黑的学生了,真是想打包送给对面办公室李老师就地打发了算了。
张赫会看脸色,一溜烟就跑没了。
沈长风坐在办公室里,收起了笑意,眼眸中冷了下来,李怀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溜达了两天
☆、第二十九章
茶馆装修的很上档次,墙壁雪白,有些高档包间里还铺有地毯,是个中高档消费场所,宁絮被扣在李怀云身边的那些年见得多了,做这份工作也算是轻车熟路。上次出来招他的男子时这家店的经理,他自称帮老板打理这个产业,叫林晖。
宁絮收拾干净了二楼的一个包间以后,在毛巾上抹了抹手。
“小宁。”
“林先生?”宁絮转身看见林晖站在身后,他天生一张笑脸,人大概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为了跟茶馆的风格搭配还是平时就喜欢,他穿着一身棉麻的长衫,笑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就像是个温和的长辈,平时很照顾他。
林晖看了看一身整整齐齐的宁絮笑着说,“活重吗?如果累的话让小白他们帮帮你。”
宁絮摇了摇头,“不重。”
林晖点了点头,“上面包间你去一趟吧,有客人来了。”
宁絮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的我就去。”他卸下腰上的围巾,推着装茶水的小车上了楼。
林晖站在楼下看着这个清瘦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宁絮站在门口的时候握住把手的时候,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心突然飘了起来,毫无着落,像是从悬崖上往下跳,像是五脏六腑燃烧的感觉。很久以后,宁才明白这是一种宿命的感觉。
但现实是没有那么多给他反应的时间的,门轻轻地开了,他避无可避地看到那个坐在里面的人,宁絮停住了,一股凉意从脚下窜起来,他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的干净。
李怀云坐在原地没有动,她打量着推门进来的宁絮,心脏像是快要蹦出胸口,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可是宁絮见到她时的反应像是一把刀洞穿了胸口,一时间,李怀云竟不知道她该说什么,两相沉默,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最后,还是宁絮先动了,他冰凉着双手,将茶水推了进来,“女士您好,这是您点的茶水。”然后他将茶水一件件摆在桌子上。
李怀云贪婪而克制地盯着他的脸,几不可闻地出声喃喃道,“我以为你会拔腿就跑。”
宁絮抬眼看了她一眼,压制住他几欲狂奔的渴望,顿了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跑什么?”
“我们之间,就这么无话可说了吗?”
“为你服务是我的职责。”
李怀云被宁絮的冷漠刺的双眼通红,“阿絮!”她脱口而出。
宁絮的伪装终于摇摇欲坠,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端不住手里的水杯,他吓坏了李怀云,李怀云记得他发病地样子,她猛地起身想要扶一下宁絮,结果猝不及防迎面脸上便是剧痛,她被打蒙了,满眼通红地立在了原地,宁絮痛苦地眯起眼睛,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好受。
宁絮形容狼狈地站起身来,发梢从额头垂了下来,满眼苍凉,他盯着李怀云,“你别侮辱她叫我的名字。”
一句没有任何提示信息的句子,像一把长刀当胸穿过,李怀云不敢低头,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碎成一片,她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猛的上前扣住了宁絮的肩膀,宁絮躲闪不及被压在了墙上。
“你爱上她了。”她眼里有不知名的风暴肆虐。
宁絮肩胛骨被撞疼了,半晌说不出来话,他倒抽两口气,缓了缓,毫不畏惧地看向李怀云,“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要,交付一生的人。”他的肩膀被扣的生疼。
“你怎么敢?”李怀云感到那阵尖锐的痛苦过后,愤怒与悲凉要将她的世界付之一炬。
“我怎么不敢?”宁絮突然笑了,“李怀云,你需要我提醒你,我因为你失去了什么吗?你贵人多忘事,可我记得清楚。”
宁絮的眼睛终于让她的心寸草不生,不是因为他的冷言冷语毫不在乎,而是因为他眼里的绝望,李怀玉清清楚楚,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还是说,你还要像当初一样,把我锁住吗?”
“我不会了”李怀云慢慢地松开他,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敢了,你别喜欢别人,行么?”
宁絮挣脱她,默然无语。
“阿絮,周末同学聚会,你来么?”
宁絮没说话,转身走出包间,“你那张烧了一半的画,是给谁的。”李怀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抬头,看向面前雪白的墙壁,“随便画的,不用放在心上。”他走出包间,关上了门,头晕目眩,血液倒流,这感觉太熟悉了,这就是旧伤。
宁絮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晖这么照顾他,他只觉得一切可笑的紧,他脱下工作服,拿了东西逃也似的跑上了马路。
他茫然地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冷的浑身发抖,报应吗?他把过去最平平无奇的东西给沈长风摊开了,唯独剩下心上一道狰狞的旧疤,满身的腥风血雨,他不想告诉沈长风,可是他背不动了,他一场噩梦做的太久了。
宁絮哆嗦着掏出手机,“你来接我好不好?”
电话对面的声音像平时一样温柔,“好,阿絮,你哭了吗?”
宁絮一抹脸,这才茫然地发现自己已经哽咽了,他说不出话,对着电话痛苦出声,“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求你你快来。”
多么相似的场景,人一辈子,果真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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