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拿出了一碗粥,味道刺鼻,且都结成了一团,估计是馊掉了。
我皱了皱眉头:“嬷嬷,这粥已经没法喝了。”
“那我也没法子了,只剩下了这碗粥。你不爱吃,我也没办法。”
说话之时,我看嬷嬷身后还有点吃的,并未动过。于是,指着那边问道:“嬷嬷,这是给谁的?”
“这是给叶府养的看家狗的,你不能动。”
“可以再给狗找些其他吃食吗?”
翠竹这时已吃好,走了过来,拿起那未曾动过的饭菜,便往地下一倒:“不好意思,这是给狗吃的。”语气嚣张,态度蛮横。
翠竹如此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我还残存着一些理智,告诉自己,世界如此美好,不要跟这种小人一般计较。小雅也看到了这一幕,过来想要把我拉走。
正当我们要离开之际,翠竹的声音传来“就是有这种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痴心妄想。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
真的是受够了,我转过身去,回敬道:“你我皆是下人,需要服侍主子。你哪里就高人一等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用凶狠的目光望着我,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敬。突然,她上前抓着我的手,假装我要打她的样子:“快来人啊,有人打我。”
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真的是无言以对。“你放手。”我想要挣脱她的手,却被她死死抓住。
所有的情绪爆发,今日不打她一顿,真的是难解我心头只恨。诬陷我偷玉佩,害林芸被打,平时一直搬弄是非,还与嬷嬷联合,不给我留饭菜。不管是为了林芸,还是为了我自己,今日都得出这口恶气。
我俩便开始一阵扭打起来。女人打架,以挠为主,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阵乱抓。我俩的发型和手臂脸上都被挠出了红印。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开始劝架。我俩却怎么也不肯收手。
终于,众人把我两分开,这才停止了扭打。
张管家得知此事后,便上报给了太太。我俩跪在太太面前,早已没有了刚才扭打时的气焰。
“说吧,你们为啥扭打起来?”
翠竹抢先一步:“我想将饭菜端给她,无意打翻在地,她却认为我是存心,便动了手,我两因此扭打起来,周围之人皆可作证。”
“好一张伶牙俐齿,讲黑的说成白的。太太,明明就是她故意倒掉饭菜,又抓着我不放,想诬陷我打她,我俩才会扭打起来。”
“我倒要听听周围人怎么说的。”
周围之人早已被翠竹买通,纷纷站在她那边,为她说好话。
小雅虽然帮我,但被翠竹说成是跟我关系好,所以没说实情。
于是,我便得罚跪,为今日扭打付出代价。饥肠辘辘,还被罚跪,我开始质疑起了人生。命怎么这么苦啊!
罚跪到一半,小雅偷偷摸摸溜了进来,还非常高兴地向我展示了她的战利品,几块糕点。我贪婪地啃了起来:“谢谢,小雅。”
“没事儿。这本是少爷的点心。听了我说的故事经过后,他让我送来的。”
我呛了一口。他又帮了我一次。这样的关心,会让我无法抵挡。想起了梦中的场景,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耳边传来小雅的声音“你吃慢点,要喝水吗?”
☆、将心事都封存
清晨,叶宇在书房作画,只留了我在旁伺候笔墨。趁着磨墨之际,我偷偷往画瞄去,只见上面应该是个女子的模样,还未等我细细观察,他便用手掩住了画稿:“不许偷看。”
“奴婢不看就是了。”不就一幅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知道,他画中的女子是谁。远远看去,清新典雅,气质不俗。
早已将这等小事抛之脑后。过了几日后,在整理少爷书籍之际,有一幅画卷掉落。此画卷藏得极好,想必是少爷宝贝之物。我将画卷小心展开,才展开一点点,便发现应是一名女子的画像。我饶有兴致地慢慢观赏起来。女子身处一花园之中。哎,望向窗外,这画中的景致与叶府中的花园景致一般无二。应该是依托叶府的花园作画无疑了。
将画卷继续缓缓展开,女子衣着并不华丽,却有着别样的风姿。细细品位着画中女子的神貌,我愣在了原地。这画中人,与我有九分相似,经过加工润色,比我更气质出众。
少爷走了进来,看见我拿着画怔在原地,他面露尴尬之色,取过了我手中之画。
“敢问少爷,这画中女子,是在何处所见?”我清醒过来后,想要询问一番。
“这画中女子,乃路边偶尔一见。”他有些心虚。
“奴婢很喜欢这幅画,能否将此画赠予奴婢?”这画,绝不能留在这里。
他犹豫了片刻开口“好。”
拿过画,我将画展开,放在几案之上,又端起砚台,便将墨全部泼在了这幅画上。一幅好好的画,就这样毁去。
“你为何要如此?”
“少爷已将此画赠予奴婢,那么如何处理就是奴婢之事了。奴婢觉得这画留不得。”
“为何留不得?”
“被旁人看见,会心存误会。”
“有何误会?”
“误会画中之人,乃是奴婢,由此招惹来祸端。”
“作画之人又不是你,如何惹来祸端?”
“少爷是出身尊贵,又如何能懂,我等下人出身低贱,随便一点错处,便能要了性命。”
“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桩错事吗?”他低头望着我的双眼。
我不敢回看他,怕就这样沉沦下去,咬紧牙关:“没有结果的事,最好不要开始。”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之事,又何苦让两人都沉沦下去。只有大家闺秀,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前世无缘,今生亦无缘。若是没有开始,也就不会心痛。想起了那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唯有这样,才能不心痛,才能放过彼此。
“明白了。”他的眉眼间,印刻上了忧伤。
我将已经毁了的画扔进香炉,望着燃烧的画卷。我明白,从此我俩的感情也要如同这画一般,化为灰烬。
转身去整理其他书籍,眼眶中噙着泪水。叶宇,我又如何不懂你的心思。但不可能之事,只是徒增烦扰。可心,依旧那么隐隐作痛。
宋允杰,你还好吗?我想,我也得将你忘了,方可快乐。就这样,将心事都封存吧。这样,也挺好。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年味
年关将至,叶府开始布置了起来。大红的灯笼已经挂起,窗花也已贴好,采办年货的人也忙碌起来。虽忙里忙外,可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年味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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