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
我回到学校后,我们的关系依旧那样,没有因为这次相遇有任何的改善。
这也并不奇怪。女生和男生之间,似乎本来就有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后来,学校进行改革,要组成讨论小组,说是可以上课讨论问题,提高学生回答问题的积极性。
每八个人组成一个小组。然而缘份总是那样的奇妙。她成了我的同桌。
本来似乎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就这样有了联系。我们的关系渐渐好起来。
那天老师在课堂上专门表扬了她的周记写得好。下课后,我问她借。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很爽快的拿给了我。
女生的周记跟日记差不多一样重要,可是那时我想不到,她也并不是很在乎。
那篇周记我依然记得,那是一篇看起来与她的笑容截然相反的周记。忧郁,泪水,伤心……看起来,那样令人难过。里面描写眼泪与伤心的句子用得好极了。我看完后沉默。大大咧咧而又敏感的女孩啊。
如果我没看过这篇周记,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是这样的柔软易碎。可是看了后,我也依旧无计可施。那是她的过去,我无从插手,也从未参与。
但我还是对她笑着说:“写得真好,送给我好了!”
柳青青瞪大眼睛:“不行!”
“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追啊,追到了就还给你!”我笑着跑走。其实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我是个过份安静的男生,文静得像生错了性别。只是疯起来,也很不像样。
“程安遥你给我站住!本子给我放下!”柳青青追了出来。我们从二楼跑到一楼,绕着柱子转了三四圈。她脾气再火爆也个女生,而男生在跑步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就算我不常运动。
柳青青追不上我,气愤的回去了。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好!明明不是想让她生气的。我看着手中的本子,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我回到教室里,看到柳青青趴在桌子上,像是在哭的样子。
那一刻,我生出了一种负罪感。
我走过去,把本子放在她的书上,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笨拙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她却突然立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我的手腕,笑得狡猾:“上当啦!看我抓住你了吧!让你跑!”
我怔住了。然后也笑了。也许我这样做,等的就是这个笑容吧。
我愿用我平生换你开颜。我突然想想到这句话。
那时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后来也没有。最后也没有。永远都没有。也幸好没有。我从没有做到,又何必说出来呢。
“你这反应真没劲!”柳青青似抱怨道。
那要如何才有劲?我没问,只是笑。
我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她自号我的红颜知己,并说我是她的蓝颜。我觉得她是想说我是闺蜜,可是知道我不会承认,就这样说了。
蓝颜就蓝颜啊,混成我这样的男生也不多见,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居然这么久了,只有柳青青这么一个朋友。
蓝颜就是蓝颜,朋友就是朋友,也永远不能变成其他。可我彼时不知道,也想不到后来。
☆、蓝颜
蓝颜这个称呼代表着我就算在她的朋友中也占着极高的地位。
但每每柳青青说起她的以往,我也总是沉默。她的过往,无论是喜是悲,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那是她的曾经,我无从参与。我突然认识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就像看那篇周记时,那种无措的感觉。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痛惜的,难过的,茫然的……
我们的关系近了,他们就总是怀疑我们在恋爱。每回同学打趣时,我们都极力否认。说得多了,我们俩都烦了。柳青青更是直接:“我俩只是朋友,再过八百年也别想碰出什么火花!你家左手抓右手能有感觉啊!”这么一吼,满场皆寂。
我时常想,是不是因为说得太多不会有感觉,后来就再也没有感觉了。所以注定是朋友,再不会有什么变化。
安遥,安遥,她遥远得如一个梦境,所以我只能安静看着,怎么也不能触碰。原来我的名字,早已告诉了我一切。
自此后,再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也许他们依旧怀疑,只是不说出来了而已。
她时常因为作文写得好,被老师在课堂上屡屡称赞。她似乎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甚至有些不屑。带着点桀骜逆反的女孩儿。我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可我一直一直不知道。大多时都文静,偶尔有点疯脾气有点坏的男孩儿,也许他从内心深处就想成为这样桀骜不驯的人?
我跟她不同。我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好学生,还是乖乖牌的那种。谁都不知道我也会在只有两个人时,疯狂的抱怨作业,埋怨老师……我觉得我像人格分裂,颇有些表里不一。
还是那句话,我和她不同。她以作文好被全班所知,我又不同。我是因为期中考试时,数学考了满分为人所知。虽然,我一直觉得那次是恰好瞎猫捧上死耗子了。
我和她不同,所以注定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成为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然而,平行线就算永不相交,一条也可以一直在另一条身边。我们不是平行线。却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相交线。
文静又暴躁,懦弱又勇敢。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我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数学课代表那时被老师不满撤了职。我那时恰巧因为期中考试的成绩落入了老师眼中。所以我成为了数学课代表。
那天,班上一男生惹火了她,那时上课铃声又响起,她无计可施只能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我那时抱着数学作业本正好看见。
那男生坐在第一排,正对着柳青青做鬼脸,虽不能动,却也可劲招惹。我二话没说,他那一组的本子就砸在了他的身上。柳青青看见了,调皮地对我眨眨眼。
那男生大怒,回过头,一拍桌子:“程安遥!!你干嘛?!”
我皮笑肉不笑道:“喊你的话,怕你听不见,这不是提醒你吗?”我想,那时我肯定笑得特虚伪。
那男生敢怒不敢言,强自忍气吞声。
原来当数学课代表也是很有用的啊。我第一次这么觉得。至少可以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作为一个合格的蓝颜就该为自家的红颜出气嘛。虽然我一贯都不是个合格的蓝颜。
☆、忧郁
我一直是个不合格的蓝颜,但这不妨碍我偶尔的合合格。
那一次考试后,老师把好几个学生叫出去,颇为语重心长对我和另一个女生说:“你们两个啊,成绩都是很好的,可是你们写作文怎么就是这样的呢?知道白开水是什么样的吗?你们的作文写得就是这样的!写作文不要写那些没用的口水话!不要像记流水账一样!要记住你们写的是作文!”
老师越说越不客气,我微微有些尴尬,低下了头不说话。那女生低声嘀咕着:“白开水才健康呢!”我听完在心里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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