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捷平时很不听家里的话,不过他爸妈真板起脸来说正事,他也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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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封与嬴逆到了香烛店,也只有几大祭祀鬼节前后,才会看到香烛店的生意不错。
木封看着这里出售的纸衣,还有不同的颜色,除了火红的大红色。
第20章 谁的新衣5
木封买了一堆纸钱,嬴逆看着几大袋子,觉得木封是要把这十几年没有烧出的纸钱一下子都补上。
“我其实已经不记得我妈的脸了。”木封说起了关于自己母亲的事qíng,他四岁母亲过世,那个年纪小孩才刚刚开始记事,而木封真的想不起那些回忆了,可能是那时候他还太小,不是每一个小孩都能记住幼年的。
“听奶奶说,她是生肺病过世的,去世之后没有埋在村子边上的墓地,而是被外公接回去埋了。我一直都没有能去坟地上看一眼,在湖南距离华山还是太远了。奶奶活着的时候,每年清明冬至她会张罗去给爷爷上坟,也给我妈烧些祭品,不过她不让我参与,说是我年纪小不适合去坟地,怕遇上不gān净的东西。那个年代你也知道,要拍一张照片也不容易,我妈等于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要不是每年我舅舅会过来送我的生活费,我也和外公通过几次信,我都以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虽然两个舅舅和我也不亲,不过比起木建国,我觉得已经不错了。人要知足。”
嬴逆听着木封的话想起了自己,他家的qíng况太复杂,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在几年前政策开放之后,从港岛来了内地断了从前的jiāo际圈。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其它的都能选,只有出生不能选,所以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木封对嬴逆笑了一下,他早就过了会为了亲qíng伤神的年纪。两人找了一个焚烧纸钱的空地,木封开始烧纸钱、纸衣,看着这些祭品被火焰吞噬,也不知道是不是鬼真的能用到这些钱,真有幽冥地府吗?
烧完了纸钱才发现,今天京城的天灰蒙蒙的,难道是因为焚烧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灰烟的味道。
今天显然不适合在外面乱晃,不谈是不是会妨碍了百鬼出行,这空气就不适合活人呼吸。木封和嬴逆就打算回到遗人斋,他过马路的时候,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了胡同,应该是看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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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张茹茹去李涛学校找他,对于寒衣节,她并没有什么夜晚不宜出行的忌讳,昨天李涛因为她受了一些轻伤,总要去看望一下。张茹茹想得明白,这时候去看望李涛能体现出她把李涛放在心上的一面,反正两人的学校距离不远,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
想到李涛,就不得不想起戴捷,要是知道戴捷占有yù这么qiáng,张茹茹觉得当初她接触戴捷时,一定会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为什么不是完全不理戴捷,要是那么做的话,她身上的新衣服、新鞋子谁给送,指望李涛是不可能的。
张茹茹心里有一笔账,她长得算不错,趁着这四年在京城读大学,应该给自己找个好的归宿。
来到京城后,她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戴捷,因为家境还算不错,戴捷出手大方,张茹茹心里看不上戴捷只有高中文化,但她也知道这年头能上大学的人是少数,凡事不能两全。尽管没有正式与戴捷jiāo往,她已经从戴捷那里得了不少好处,算是见识了京城有钱人的生活,只是戴捷这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就知道他大男子主义的毛病,而且戴捷对她也不是真心喜欢,更是当做了一种要弄到手的所有物。
对此,张茹茹当然不甘心,她希望能在一段关系里面掌握主控权,这时候她就遇到了李涛。李涛与戴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家庭背景普通,不过本人出色,虽然学校不是京城大学、华清大学这样国内最好的学校,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大学,毕业以后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只要本人够努力,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年代未来的价值比不知轻重的戴捷高多了。
最重要的是李涛是把她放在了心上,说的更加直白一些就是比戴捷听话,张茹茹最终还是选择了李涛。
原来以为几天前在滑冰的时候,与戴捷把话说明白了,和戴捷能好聚好散,谁知道那居然是一个没有风度的牛皮糖,烦人得很!张茹茹心中是稍微有些担心的,她知道戴捷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身边有一群小混混,还好今年严打,他们还能收敛一些。
张茹茹正这么想着,正要过马路到政法大学校门口,从黑暗中就涌出了一拨人,二话不说就把她绑了。
“你们要gān嘛!”张茹茹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堵住了嘴,被几个青年小伙子架进了一条黑乎乎的胡同。
然后张茹茹被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的破院子,被扔到了地上,她的脸被手电筒直直地照着,这才看清身边还躺着一个被绑的人李涛。
李涛清醒着,只是脸被打肿了,嘴里的血渗透了堵住嘴的布,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很明显李涛的身上也挨了很多下。
不等张茹茹仔细看,就有人朝着她走来,弯下了腰。
“啪!”张茹茹刚抬头看向来人,就被戴捷甩了一巴掌。
戴捷朝着张茹茹身边吐了一口唾沫,“贱人,你不是想要离开我嘛!好,我成全你!我们把这笔账算清楚了,我就放你走。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记仇不记恩,你九月到京城,你算算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你连碰都不给碰一下,行,这方面我不勉qiáng你。不过,你既然敢把我当做冤大头,现在找到一个你看的上的大学生,就不要我这个文盲了,那么吃了我的就给我吐出来。”
戴捷说到这里邪笑了一下,他对着身边一个小弟说,“小五帮哥哥一把,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我嫌弃碰了这人手脏!这身红色呢大衣还是港岛货,就是烧了也不能让这个贱人穿走。别忘了,她里面穿的毛衣还有鞋子,这些都是我送的。我说张茹茹你真是够可以的,穿着我送你的东西和别的男人谈恋爱。这位也真英雄下得去手。李涛,我打断你一条腿,你别忘了去医院好好接上,不过要接的不只是腿,脑袋也接一下,说不定以后被戴了绿帽子也不知道。”
张茹茹拼命地摇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但这根本不可能让戴捷改变主意。小五听了之后就马上动手了,在脱得过程中还摸了张茹茹两把。戴捷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反正这女人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大冬天的,张茹茹穿的不多,被扒了外套与毛衣后,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秋衣。她起先还是气呼呼地瞪着戴捷,而现在已经泪流了满面。就算她的心眼多了一些,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被一群男人围住,边上还有男朋友,但却只能被扒了衣服。虽然没有扒光,却也差不多了。这样的羞rǔ,让她恨不得杀了戴捷。
戴捷点燃了打火机,把从张茹茹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一把火烧了,鲜红的火舌把鲜红的大衣化作了灰烬。
“张茹茹,你记着了,我戴捷宁可把这东西都烧给鬼,也不会给你!”
戴捷做完这些,就带着一群小弟走了,那里关在地上的张茹茹,还有被绑着的李涛。
张茹茹眼中含着泪水眼睁睁地看着戴捷就这样离开了,虽然她身上没有挨打,但是这比挨打了更让她难堪。这时候,她看到了刚才扒她衣服的小五,回过来看了她一眼,眼神正是落在了她的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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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封看了看落地雕花大钟,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应该回寝室了。
嬴逆家与京城大学正好是在相反的方向,不能顺路送一下木封。当然,嬴逆也不觉得木封一个男的,需要送来送去。
“你骑车当心点。”嬴逆也就稍微提了一句,两人在遗人斋门口分开了。
木封对骑车的这条路已经熟悉了,这条少路说骑了有两个月,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木封骑着车,忽然刮来了一阵冷风,把一些没有烧完的纸钱卷了起来。他还看到一个熟人,这次真没有看错,是室友杨梁和气喘吁吁地跑着。
“老杨!”木封对着前面叫了一声,“大晚上的不在学校,你gān嘛呢!”
杨梁和喘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木封,他缓了缓张望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事,我练跑步呢。正好,你带我一程,回学校。”
这里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练跑步?木封根本不相信。
在杨梁和与木封没有注意的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们头上飘了过去,直接冲向了一处破败的院子。
第21章 谁的新衣6
戴捷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的chuáng上,死状极为恐怖。七窍流血,眼睛睁得很大,从他的表qíng看,他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是就警方给出的验尸报告,戴捷并非死于毒杀,而是脑出血死亡。尽管脑溢血很少引发七窍流血,但尸检确定了是戴捷脑溢血引发的猝死。
同时,戴捷死亡的时间是在午夜两到三点,这段时间戴捷一直都在家里,除了他的父母并没有其他人进出。所以,戴捷是在戴家人眼皮子底下死的。
去哪里找一个莫须有的凶手?
戴母当然十分的伤心,她的儿子才刚刚二十二岁而已,从小身体健康,这样的悲剧怎么就落到了他身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曲斌会关心戴捷事qíng,主要还是因为李涛与他有些牵连,虽然戴捷已经死了,说些落井下石的话有些不合适,不过就曲斌了解的小道消息,戴捷真是死有余辜。
“你们不知道,戴捷可真是没做什么好事,他手下的那帮人仗着有戴捷撑腰,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把人给打残了还是小事,听说几年前还把两个女生给bī死了,这事qíng都是戴捷他爸帮着抹平了。现在好了,也不用担心哪天李涛与张茹茹走在路上会被这群人堵住。”
曲斌在寝室里面说了戴捷的事qíng,包括木封在内的四人都没有太大的感触,戴捷之于他们最多就是陌生人,或者说是有些讨厌的陌生人,最多就是嘘唏一下生命的无常。
贾安舜想起来问一句,“老大,那你去看过李涛吗?戴捷事qíng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吧。戴捷他爸既然以前宠溺儿子,现在戴捷死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疯做些什么,认为不是自然死亡,是有人在其中作怪。”
曲斌还真没有约到李涛,他去政法大学找过李涛一次,那天他不在寝室,就想着等这周休息再见个面。没有电话联系真不方便,就算两个学校都在京城,距离也不算远,坐公jiāo只要半小时,可也会找不到人。
“今天下午我再去一次。本来前两天说好的,他有空就会过来打球,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张茹茹约会后见色忘友了。”
说到张茹茹,韩志涛的脸色有些一丝不屑,显然前段时间一起滑冰的时候,他对于那个红衣服的女生并没有留下好印象。那时候,张茹茹已经和李涛确定要jiāo往了,那就应该对于他们这些李涛的朋友稍微保持一些距离,显然很热qíng的张茹茹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可能对方是抱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很多时候感觉张茹茹试图与他们建立更深友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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