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熠看着她的侧脸,表情在夜色下仿佛快消散了:“这些都不重要。”
他看着她,说。
“重要的。”简单转过头,又说了一次,“这很重要。”
他面无表情,可是不知为何简单心底却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徐司熠察觉到她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所以如果是朋友,你就能接受?”
简单有点来不及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司熠坐在那里,看着夜空出神了一会儿,说:“下次带你去见明瑜。”
简单微愣,等反应过来后笑着说了一声“好”。
徐司熠站了起来,经过她的时候手拍了拍她的头,很自然的动作,自然到简单来不及做出反应,男人的手心朝下,带着点温热的触感,等想要抬起头他就已经放开,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她坐在木椅上,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不知道为何像是顺从了内心的冲动,朝他说:“晚安。”
他这时候已经快走到门口,闻言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可是目光微深。
“晚安,简单。”
简单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再躺下的。
只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会让她难以入眠。
晚安,简单。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却听得心乱如麻。
她想,如果今晚徐司熠并不是表现得那么温和,她要怎么回应呢?其实早在她跟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么想了,可是徐司熠却没有,没有咄咄逼人,没有刨根问底,更没有花言巧语,相反,他三言两语,就把关系拨开得清清楚楚,既不挑明,又没有明言按着她的想法去做。
半分钟后,简单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重重得叹息出声。
第二天曾鸣看到简单的时候没忍住,偷偷得小声问:“你昨晚干嘛去了?你眼袋遮都遮不住。”
简单摸了摸自己的眼袋:“不知道,可能是做噩梦了。”
不远处的徐司熠看了这边一眼,又转回去。
曾鸣一脸同情:“我昨天趴在床上看资料看着看着睡着了,不过这么累亏你还能做梦。”他拿出手里的一叠资料,上面都是这两天技术部的同事熬夜做出来的,“质量都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应该就是合同的事情了,听说徐总和伊方的老总交情不错,接下来应该也很顺利。”
“所以事情算是完成一半了吗?”简单呢喃。
“还没呢,接下来几天我们要开始做养殖场那边的工作。”曾鸣想了想说。
简单同情地看着这位男同事:“辛苦你了。”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几天下来简单和曾鸣的关系好了不少,都是同期,而且简单发现曾鸣虽然平常斯斯文文,但是做起这种重活儿却是一点都不比那些大男人差,不仅能吃苦而且还很会照顾人,加上两个人都是新人,所以他们被安排到一起工作的机会也比其他人多,不知不觉革命友谊渐渐稳固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时候上次和简单一起放牧的男孩来了,看到简单就问要不要一起去,简单摆摆手,用英文说:“我今天去加工坊那边。”
那个男孩闻言有点失望,但见是工作的事情,也只能点头,转身走了。
“你今天去加工坊干嘛?”曾鸣虽然有点好奇为何他们关系看起来那么好,但还是先问这个。
简单拿起一旁的头盔和工作服,一边套上一边说:“男士负责粗重活儿,女士只能负责输数据这些工作了,顺便去查看一下加工工序,毕竟我对这个不大在行,跟着几位师傅去学习学习。”
曾鸣闻言,了然地点头:“真是随了我们徐总这一套,亲力亲为,挺好的。”
简单白了他一眼,但是因为戴着面罩所以也懒得说话,和他摆摆手,就转身去了加工坊。
一进加工坊,大型机器运作的声音大的差点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也幸好进来之前有一位师傅给了自己一对耳塞,简单扯了扯大了一号的防护服往里面走,手里还拿着记录数据的本子和笔。
几位师傅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愿意进这个又脏又吵羊毛满天飞的地方都很赞赏,对她都很热情。一边走一边给简单解释着这些加工工序,这些都是很简单的工序,可是简单却看得很入迷,而且因为老师傅们都是本地人,说的英语方言又很重,简单听得更吃力了,只能努力去听,努力记下。
“这些机器都不是最新的吧?”简单看了一会儿,对那几位老师傅大声问道。
其中一位听清楚了,对她摆摆手,笑着说:“不是,前几年我们还一直用传统的老机子,后来明总来过之后给我们换了一批,但也不是最新的。”
简单点头,她虽然对这些不大了解,可还是察觉到了比起现在国内一些先进器械的加工程序,还是显得略有些繁杂的工序。
等了解地差不多了,几位老师傅把她带到一个大型超级电脑前,对她说:“这是今天机器运作情况,还有过滤掉的损坏和不及格的数据。”
简单表示明白,然后拿过表格坐了下来,一位老师傅教她怎么摆弄之后,简单就开始抄起来。
等几位老师傅去检查完机器,离开,简单都不曾察觉。
等简单终于完成了,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瞥见身后有一个人,也没多想就以为是一位老师傅还在这里等着,忙看了一下计算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抱歉!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简单忙收拾东西站起来,然而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脚已经麻了,猛的一站起来的结果就是往前扑去,期间还因为努力保持身体平衡膝盖重重地撞到了什么东西,痛的简单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还好一只手稳稳地扶了她的腰一把,她才没有整个人栽到计算机的屏幕上去。
可是这只手,明显就不是老师傅的手,因为那个人接住了她,所以简单也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的这个人是比自己高许多的。忍着疼痛转过头去,才揉着膝盖说:“徐总?”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拉起来,弯腰去看她的膝盖,可是因为穿着防护服所以看不见伤口,徐司熠指了指外面,简单才一瘸一拐地被他扶着,走出加工坊。
加工坊外面就有师傅们休息用的沙发,徐司熠先把自己头上的防护头罩摘下来,然后帮着简单也摘了下来,一接触到新鲜空气简单简直想哭,在一个都是毛絮的室内还带着面罩的情况下闷的她差点呼吸不了,这时候也顾不得额头上的头发全部湿透了,忙大口大口呼吸着。
徐司熠的脸上也有汗,可是没有简单厉害,见简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蹲下身,撩起宽大的防护服直到膝盖,果然紫了一块。
因为他蹲下,所以简单就和他平视了,昨天才因为他简单一晚没睡,现在这样简单就不好意思了,忙说:“没事的,紫了搓搓药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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