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这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改变主意,他不认为自己比徐司熠差,相反,他有徐司熠没有的优势,这几年他在美国管理公司,公司的成绩摆在那儿,同一水平的有竞争力的同行也都对近几年公司的发展表示十分有压力,他有信心让Zaid做出更好的成绩,不是全球五十强,而是更高的名次。
但是那个人,他始终不懂,不懂他为何把这些都视而不见。
Zita还没来得及关上电脑,一只手已经横出来把他的电脑关上再收走。
无奈得往身边一看,果然是这位对他身体太过重视的老朋友。
“你太紧张了。”Zita揉了揉眉心,说。
副院长把电脑放在一边:“过几天就是手术了,你在想什么?”
“那两个孩子,我不放心。”Zita叹了一口气,满是睿智的眼里,多了几分愁色,“要是能一起合作,再好不过,但是Kevin太死心眼了。”
“所以你想把公司交给Erin吗?”副院长帮他把病床摇了下来,让他躺好。
Zita笑了笑,没有回答。
“只一味看着眼前的事物,是不会进步的,Kevin还没明白这个道理。”Zita微微闭上眼睛,笑着说,“因为他一直没有失去过,所以很容易满足现状,Erin不一样,他在很低的位置待过,也爬上过很高的位置,视野更开阔,而且,他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可见收入,也不是增长百分点,而是未来发展趋势,这个孩子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做的,比谁都让我满意。”
“那你就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吧。”副院长沉声说,“好好面对你的手术,不然以后就见不到史密斯教授了。”他恐吓道。
Zita失笑:“对啊,好不容易才请他到美国,手术之后记得让秘书安排我和他见面。”
晚饭过后,简单和徐司熠两人在美国的街道上慢慢走着消化。
今天这一仗,赢在准备上,但却不能说是赢了,姑且只能算是占了林起森一个小便宜罢了,和挪威那边的五年合同,对Zaid未来的发展有着很大的价值,即便Zita知道了,也不会轻易放过。
“但是很厉害哦。”简单笑着叹了一口气,“很帅气。”她笑着看着前方。
徐司熠看着她,半晌,开口:“你也是。”
“嗯?”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舞台上的表情,也很帅气。”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初那几年,在公司为了打起根基,说顺利是骗人的,但是每次熬夜做项目,再苦再累,只要想起那一天你的表情,就觉得再难都能支持下去。”
简单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一次,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我会赢给你看。”他说这,然后走近一步,握住她的手,“就像那么多年一样,我说过,胜利女神就在我面前。”
他看出来了,她的担忧。
即便她掩饰地很好,但是他能感觉到,一直以来,她的那些小心思和小情绪一直瞒不住他,到底是她太不擅长掩饰,还是因为……他时刻关注她的缘故?
“你真可怕啊。”简单笑着,和他额头碰了碰,“害我想给你加油,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能给我一个吻就够了。”他笑道。
她轻笑,然后在那么多人面前,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嘴唇。
他们静静相拥亲吻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报以赞叹的目光。
两人慢慢走到热闹的唐人街。
夜晚的唐人街还是十分热闹,虽然夹杂着许多地方的语言,但是仍能听到许多中国人的谈话声,饭店也都开张着,许多大学生三三两两在路边闲逛聊天,还有旅行社带的一批批到这里旅游观光的游客,十分热闹。
拥挤的楼房和街市都让简单产生了一种仿佛还在国内的错觉,若不是有的招牌还用英文标示,身边的外国人也挺多,她几乎要以为这里全部都是中国人,不过想想现在国外其实移民的中国人也很多,当初出差去澳洲,见到国人的几率也很大。
然后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广场上,这里有四五十位外国大学生在这里放孔明灯,周围围了好多人,也有中国人加入行列。两人也来了兴趣,走过去站在一旁也观看起来。
今天是孔明节,明明是中国的节日,但是外国,也有许多庆祝的人在,虽然庆祝方式和国内有所不同,但是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脸上都挂着很好的笑容。
简单看着孔明灯下聚集的人们,慢慢绽放笑容。
腰间的手紧了紧,她顺势依偎在徐司熠怀里,看着天上升起的孔明灯,上面不同的灯上写着不同的字,有不同的愿望、有诉求、有倾诉,也有写着诗歌的,写着不同国家的文字的,不同形状的孔明灯闪耀着柔和的橙色光,显得温暖动人。
“你当初,为什么不留在美国啊?”简单边看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了出口,“不会真的是因为要找我吧?”她调皮地朝他一笑。
她以为那只是Zita的玩笑。
徐司熠笑而不语。
这时候正在派孔明灯的孩子走到他们面前,是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孩,看着简单腰间的手,给了他们一个祝福的笑容,然后把孔明灯送到他们手里。
简单伸手接过,然后徐司熠手上接过男孩递过来的毛笔,那个男孩朝他们调皮地鞠了一个躬,就拿着孔明灯派给下一个路人。
“你要写什么?”简单捧着孔明灯,抬头问道。
他微微低头,就看到她被灯光照耀地温黄的脸颊。
徐司熠拿起毛笔,轻轻在白色的灯上写——
年年岁岁花相似,年年岁岁人相同。
刚落笔,简单就笑了。
“这句诗才不是用在这上面的。”简单笑着,然后咬着下唇,举起手里的灯,仔细端详了一下,还低声轻念了一遍,半晌脸红着,说,“但是此心尤为一同。”
徐司熠眼底笑意更深。
写着这句诗的孔明灯慢慢升上天空,简单看着灯,徐司熠看着她。
忽然就想起当年Zita让他留在美国公司,他拒绝的那一天。
“是为了那位你心爱的姑娘?”Zita表示不解,但还是笑笑,“但是Erin,你曾告诉过我你没有那个女孩的任何联系资料,你宁愿在那边白白等待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在中国,能有一分希望找到她,但是在美国,相遇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他勾起唇角,谈到她时,他的笑容总是柔和的,“Zita,我知道自己作出怎样的选择,但是,我不想用我的余生后悔。”
金钱、地位,这些只要想要,始终有一天都能拥有。
但是她,错过了,就是一生的错过。
他其实也不过是在赌罢了。
赌这份真心,能让他终究有一日如愿以偿,赌她能够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站在他身旁,和她度过之后每一个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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