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故事·怀念_大四叉儿【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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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晚上刚上完英语课,田在念就飞奔回家抱着电话。

  “喂?”一个陌生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田在念料想是杨淮的妈妈。

  “阿姨,我是杨淮的同学田在念,杨淮在家吗?”

  “嗯,在,你等一下啊。”

  接着田在念就听话筒那边传来不太清晰的声音“小淮啊,……起来,你同学来电话了。”“谁啊,要是胥垒就说我不舒服明天再说。”“不是,一个女生,好像叫田在念?……你怎么样,能听吗,要不我让她明天再打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电话那边才终于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笨,咳,笨笨?”那人开口声音微弱,咳了一下之后好很多。

  “杨淮你今天去生存岛玩了吗?”田在念只顾问道,忽略了有些虚弱的声音。

  “没有,你也没去吗?”田在念一向爱出去玩,听这语气这次班级出游却像是没参加,杨淮疑惑道。

  “我得上英语课,没去成,你也没去啊,我还想问你好不好玩呢。”声音里带着遗憾。

  “胥垒好像去了,等回头我问问他,要是好玩的话,”杨淮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

  “要是好玩等暑假咱们一块去吧。”田在念雀跃了起来,接着说道。

  杨淮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个漂亮的酒窝,点了点头,意识到打电话对方看不到自己,才说道:“好啊。”

  “那,”

  “那我就先挂了啊。”酒窝消失,灯光之下挺拔的鼻梁上因疼痛渗出的几滴汗珠异常明显。

  “哦,那好吧,拜拜。”田在念本来还想接着聊会儿呢,但是听到杨淮的话也不好再说下去。

  “嗯,拜拜。”

  这边田在念噘着嘴挂了电话,在心里嫌弃着:讨厌你,我还有话没说呢。不过也没多想,上了半天的英语课早就累了,倒了一杯茶水就打开了电视,自顾自地看起了无聊言情剧。

  那头杨淮皱着眉头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妈妈拿了药过来,无言,吞了药躺下,脑子里还回想着田在念不太开心的“那好吧”,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因为假期有一次集体出游,所以这次寒假就没有再组织班级聚会,田在念和田一念、林砜在刚放假那几天偶尔会去家旁边的公园逛会儿、聊会儿,但是一来天冷,二来打电话、发短信聊天也很方便,所以后来也就不出去了,改成在空闲时打电话,导致几人虽然经常聊天,但是真正见面没几次,和班里其他同学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本来田在念以为再见到杨淮得是下学期开学了,结果命运也不是没有一点良心,在分离真真切切的来临之前给他们安排了一次邂逅。

  大年三十,23:30。

  “念,在念!跟爸一块儿下楼放炮啊。”田在念正在自家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着春晚,爸爸拿着一袋子鞭炮叫她。

  躺在舒服窝里的田在念伸了个懒腰,认真思考着是继续躺在沙发上长肉,还是出去看烟花挨冻。正琢磨着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过来,看着田在念瘫在沙发上没骨头的样子道:“坐起来。”

  “哦。”田在念把身上的零食放到茶几上,“爸,我跟你去放炮。”

  “多穿点,把围脖帽子都带上。”妈妈转身去卧室衣柜给她拿羽绒服。

  五分钟后,当田在念穿着灰色长款羽绒服,围着大红的粗线围巾,带着和围巾同款的帽子,像一只本命年的小灰熊一样出现在楼下,鞭炮声撞击着鼓膜,冷风嗖嗖地带来寒意,她摸了摸自己冻得不知道是不是在流鼻涕的鼻子,感觉有点后悔了。冷是一回事,走走能暖和,但是田在念忘了,看起来爱玩爱折腾的她其实胆子很小啊,作为一个不敢开煤气灶的人,玩炮竹简直是天方夜谭。

  “去哪儿放啊?爸。”她扭头问一手提着装有炮竹的袋子,一手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上衣大大的口袋里的爸爸。看着房前屋后的小花园里干枯的花草树木,以及地面上密集的天然气井盖,田在念觉得就在这儿放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去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现在路上没什么人。”爸爸解释道。

  小区外面的马路上?那就是自家小区和杨淮家小区中间的那条比较宽的马路咯!那会不会杨淮也来放炮?虽然理智告诉田在念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他出来放炮,天那么黑也不一定能看见,但是感性告诉她,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可能发生的,就值得期待。这么想着,田在念突然开心起来,一蹦一跳地跟着爸爸往小区大门走去。

  “就在这儿吧!”

  到了门口,爸爸选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袋子放在地上,拿出一排烟花,用打火机点燃捻儿然后拉着田在念跑到一边。田在念仰头看着烟花伴着一声“呲——”飞上夜空,然后绽放出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一朵消失另一朵就马上跟上,和其他人放的烟花一起,把单调的夜空点缀的丰富多彩。曾记得有人感慨过烟花的瞬间即逝,但田在念却觉得,那么绚烂夺目的景象,存在的时间短暂才能真正让人们学会珍惜,才能让人们懂得它的珍贵。有了深邃广阔的纯净黑色夜空,点缀上多彩的烟花才美,如果本来天空中就是多彩的,那么再多的烟花只会让人觉得画蛇添足,而非锦上添花。

  不一会儿,一排烟花就放完了,田在念揉了揉盯着烟火有些发酸的眼睛,晃了晃仰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颈,看着爸爸拿出了一排“闪光雷”。刚才的烟花声音不大,而且爆破力也不那么强,田在念还能忍受近距离观看,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炮了,她在爸爸点火时忙往马路站着一堆人的马路中央移动。

  “爸,我去那边,你注意安全。”怕爸爸一回头找不到自己,她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

  出门忘了戴手套了,但炮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田在念不得不用冻得发红的手捂住藏在帽子里头发下面的耳朵。放“闪光雷”没什么可看的,田在念就转圈乱看,刚好旁边一家人正在放小型烟花,黄色的火花喷薄而出,不过三四米的高度,有点像从炮筒里释放的精灵。

  这个很好看啊,而且很安全,明年让爸爸买这个放。看着眼前的烟花,田在念在心里吐槽着爸爸每年都会买来放的像是要引发地震一样惊天动地的“闪光雷”。突然一个晃神,眼睛对焦闪烁,从烟花变成了火光后的那个身影,同样围着大红围巾,不过没有帽子。眯了眯眼睛,田在念看到那人同样看过来的熟悉目光,那是——杨淮!

  忽然之间,烟花不再是最耀眼的,而那个身影才是田在念眼中的主角,周围放炮的声音太大,她想喊,却完全淹没在炮竹声中,她只好冲着杨淮奋力挥手。对面那人没回应她的挥手,反而在烟花放完之后径直走了过来,田在念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明显比耳边的炮竹声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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