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忙正事,别在我这儿瞎晃悠。”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和闵俊走出办公室,面面相觑。原来幸运真的不会从天而降,原来幸运真的只属于有资格的人,原来好人真的会有好报。
一日,我正在会所和闵俊核对账单,高级包间那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走了过去,发现几个女公关都被撵出了门。往内瞥了一眼,包间内一片狼藉,摔坏了几个杯子不说,最昂贵的红酒都把地毯染得满是污渍。
“呸。你他妈活够了?”一个男人怒喝道,“哐当!——”他又打碎了一瓶酒。
我问一旁的女公关周姝:“怎么回事?”
“是新来的女公关不懂事,身体难受拒绝了大警督的夜邀。”
我皱眉:“是VVIP客人里的廉警司大警督李镇洪么?”
“嗯。以往他来都是由甄会长亲自接待,这次算是惹上大麻烦了。”
我敲门走了进去,对着正位上的李镇洪恭敬的欠身。
“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垂眸:“你好,我是甄会长的秘书,会长有事在外,您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交代于我。”我摆摆手,示意地上那个哭哭啼啼衣冠不整的新人赶紧出去。
李镇洪指着她:“那是什么东西?敢拒绝我?”
我一脸恭顺:“新人不懂规矩。”
“规矩?”他一扬手,手上的盘子直接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在身后的墙上摔个粉碎。
我没有动,依旧低着头笔直站着。
“我,就是平城的规矩。”
我面不改色:“那个新人,我会找几个人让她明白什么叫规矩。”
李镇洪怒火依旧未消,对着我身后进来的一个男人忽而语气就软了许多:“陆会长去洗手间怎么去这么久?第一次来不适应,以后常来就是了。”
“闹肚子,见笑了警督。”
这声音……我一愣,狐疑的抬起头——
陆谦穆正恭顺的向李镇洪微笑致歉,忽而就撞上了我的目光。
我愣怔,他则是彻底失语。
李镇洪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今天要不是我老弟也在,这事没完,行了,都滚吧!”
我努力平复心情,闪躲着陆谦穆炙热的目光,眼神示意周姝带着几个情商极高的女公关重新走进包间。包间里又是欢声笑语,两个女公关向李镇洪身上贴去,娇滴滴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我觉得喉咙一紧,赶紧移开了目光。却在关门的那一刻听见陆谦穆对李政宰说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
门还没关严就被他再次打开,李镇洪已然把头埋入周姝雪白的胸脯,全然不在意他。
“跟我走。”他关严了门,对我轻声道。那望向我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一年了……我找了你一年了。”他昂起头,感慨良多的掩面,“原来,你叫江乔。”
“嗯,之前,走得太匆忙,对不起了陆少。”
他苦笑:“一声陆少就把我推得好远。”
我微微垂下头,带着愧疚,带着心虚。我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在眼里变成了什么,是骗子,还是女公关,可我也没资格去解释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开口没有丝毫鄙夷和嗔怪,而是关切,不停的关切。
“我挺好的,真的。”
“在THE ROLE工作,你告诉我你过得很好?”他叹了口气,“小云……江乔,你跟我走吧。”
我愣怔的看向他,以为他在说笑,像会所里的那些逢场作戏的男人说要带走怀中的女人一样。
我的眼神闪躲着他,不愿在这种时候受任何人的怜惜,这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卑微:“我签了五年的契约,没人可以毁了这里的规矩,我们大家都知道。”
他眼中难掩失落。
“不过我不用去陪客人,只是在帮会长处理业务。”
他的表情又明亮起来,像是害怕什么,拉住了我的胳膊:“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家,让我知道你住在哪好吗?”
“谦穆,我不是小云星,你不用这么对我,我是个,诈骗犯啊。”
“你不是。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你对我的那些安慰,对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演技。”他笃定的说。
我呆呆的看着他,久久不知该说什么,或许言语已经太过苍白。
谦穆的车费了好大劲才开进窄窄的巷子口,然后停在了闵俊奶奶家门口。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来鹤城。
他下了车环顾了四周的平房,有些堂皇。
我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想笑:“怎么了大少爷,被民间的疾苦吓到了?”
陆谦穆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没有,没有。”
没了会所明晃晃的灯光和充满□□的音乐,借着月光,我们这才好好的看看彼此,然后都莫名笑了。他的眉宇间成熟了许多,穿着也不像从前那样浪荡,全身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知道你真正的名字真好。”
“听你叫我真名,真好。”
“我不知道你说你过得好是真是假,但我还欠你一个拥抱。”
“算安慰还是同情?”
他勾起嘴角,上前一步,很自然的一把揽过我,他的手轻抚我的后背,阔别已久的老友重逢,这样的拥抱来得实在温热。我满是感慨,似是回到了我和他彻夜拼酒的时候,似是回到大雨中我拥抱他的时候。
“算是如愿以偿。”他柔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微微讶异,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这时白昌迅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谁家的车灯大晚上的……辣眼睛啊!在家门口干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白昌迅让我们吓了一跳,赶紧从彼此的怀抱里分开。谦穆不好意思的咳嗽,不经意一瞥,睁大眼睛:“昌迅哥!?”
“谦穆!?”
点上昏暗的灯,我们三人在院子里彻夜长谈。原来白昌迅不仅是甄智的侄子,他的家族便是平城暗潮之下最有权势的大家族——白家。他的爷爷就是集聚至高财富和权利的组织——白鲨的创始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白鲨,什么老人家。
“是个很危险的圈子,我现在涉水未深,很多内部机密都还没接触到,昌迅哥就更是了。”
白昌迅是老人家唯一的孙子,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与那些可怖的野心家们分开,养成了无忧无虑的性子。后来到国外求学时与躲避叔父迫害,同在国外念书的陆品君相恋。
只是这是个很惋惜的故事。最终他们没有在一起,谦穆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从那以后白昌迅就回了曼谷,过起了闲散的生活。
“我说我要来廉警司,爷爷就秘密给我安排了,也不知道是谁提前知晓了此事,对我痛下杀手。”白昌迅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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