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两次碰面下的一份和睦之气被就此瓦解掉了,时景末的警戒心在高度地攀爬着,她头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天真?
“钱,可以满足优越的物质生活是当然的,只可惜——”时景末抓起了自己的胸口位置,抓得力道紧紧地,动作就像要把自己的心脏给挖出来似的,“……在我的心里,有着一个空洞的地方,只有他可以填满。”
“父亲早逝,由母亲一人生养长大,就在你五岁的那一年,随着你母亲的意外过世而开始被迫进入了收容所,之后凭借着奖学金和学费免减才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查我?”
时景末愣住了,难怪复彻会一清二楚地了解到这么多,原来他早已经调查过她了,就连那些久远前已不为人知的事情也是吗!
“弹指之间,不用在意,所以最好把你现在充满了敌意的傲慢眼神先给收起来吧。”
“如果有的话,大概也是因为我没有欠您钱的关系吧?”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点,时景末感觉自己好渺小,渺小到了卑微的程度,犹如地上的一只蝼蚁在抬头仰望着壮硕的巨人。
“你打算报读美术学院?学画画?”
“复灰燃说的吗?”时景末走上前,把被她摊放在复彻的办公桌上的成绩表,双双收回到她的背包里去,已经没有必要放着了。
“他提出的唯一附带条件。” 复彻瞥了一眼时景末手上的动作,沉不住气是年轻人的特权吗,这样的烈性子真的会合适留在复灰燃的身边?
“条件?他交换了什么?”
“你并不需要知道,而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证明出我对于复灰燃的存在价值,是这个意思吧?”
假如时景末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并不名正言顺的复灰燃为了她而低头恳求于他的父亲,她若冒然地不欢而散只会造成了无法补救的缺口。
“学画画?靠画画为生?有把握成名的一天?还是以为仰赖着复灰燃就不用饿死街头了?”
“……如果只会画画,是没有办法留在他身边的吧?”
越是贫穷就越是喜欢作着富贵梦吗?时景末自问着,可惜她的梦没有开始过,就已经醒来了无数次了。
“怎么,又打消念头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学画的打算。”
时景末不是因为赌气才说的一时气话,本身的她对于画画的一股热忱是来自于复灰燃的身上所引发出来的,她的画中没有了他的影,那便无法再追求下去了。
“才短短的一年相处就能令到你与他的关系产生变化,美其名的梦想果然只适合在梦里想想,那东西还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呢,你说对吧?”
“……不是一年,是三年。”
时景末坦承了自己从未坦承的事实,她现在讲出来不是为了打动眼前的复彻,而是她已经可以真正的面对了。
“三年?”
“我和他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已经认识三年了。”
“哦?真是一个意外又有趣的□□爆料呢?”复彻的语气里也流露了一抹的惊讶,这与他得知的消息并不相同,三年的话岂不表示复灰燃在进入高中的第一年就已经包括在内了吗?“……试问你有没有设想过,万一在国外念书的几年期间,复灰燃对你产生厌倦了,你将如何呢?”
“如果真的有了那样的一天,就说明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助力了,再也帮不上他什么的我离开是必然的,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会完成学业,这样才不辜负了最初的那一份心情。”
“冲动的代价,你未必付得起?”
“冲动也好、将来会后悔也好,我会全部承担的。”
三年的时光在时景末的脑海中快速地来回翻转着,每一个留存的画面都是复灰燃的面容,一想起他就让她的心里莫名地得到了一种强大的能量。
“那么,最后的一个问题……”
☆、第六十章 未知的代价
夕阳西照
随着一阵急促的引擎声下,出现了一个极速的影子正奔驰而来——
殷红似火的一道夕阳照射在时景末的半边脸上,却显得她的另一半脸面都陷入了一片暗沉之中,远远瞥见过去犹如一个满是红色的附身厉鬼。
“复灰燃,我不要你了。”
“你……说什么?”
正当复灰燃来到了复家庄园的时候,只见时景末一人伫立在了大门外的围栏边,她静望着远方的一片赤红天空,直至停下了重型机车的他大步踏越到她的面前,她才徐徐地回过了头来。
“我,不要你了。”
“再说一次!”
“我说,我不要你了。”
“再说一次!”
刚摘下了头盔的复灰燃要求着时景末重复出一遍的又一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还是听不清楚的只是她的语中话意?
“再说多少次,也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不继续的玩下去了?”
“多么有趣的玩具,也会有玩腻了的一天。”
“该不会是我父亲与你的谈话破裂了,他不同意让你跟我一起出国念书,而我就变成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废品了?”
冷着一张脸的复灰燃,对于时景末表面上的一反常态完全不放在眼里,他眼中的视线焦点是一眼远望过去的一个倚窗人影。
“如果是的话,你预备着向你的父亲翻脸,然后跟我一起啃咸菜去吗?”
“我不会做出忤逆他的事情,也绝不会选择对你放手。”
“应该说你太贪心了,还是太天真了呢?”
“我说了,两个都要!”
“这天底下,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时景末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她的话语中句句都包含了轻蔑,却不知被笑的对象应该是谁,又或者是她自己?
“你说你不要我了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种谎话吗?”
“随便你要信不信呢?”
“你,离不开我的。”
复灰燃就像是在对着自己身体上的某一部分说着的,他有着十足把握的说法就类似于他的一双手不会轻易地离弃他自己一样。
“什么?”
“我说,你离不开我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满口大话地讲着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来?就连时景末本人也没有办法学到复灰燃那种自大的本事,她真的说不出来。
“想知道理由吗?”
“理由,是什么?”
“理由就是——”复灰燃玩够了耍嘴皮子的幼稚游戏,他一揪她的衣领就用力地吻住了时景末那不听话的嘴,良久后才解开她的疑题,说道,“这就是理由,因为你的心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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