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听了她说的话而变成一脸凝重表情的复灰燃,时景末倒是难得的露出了孩童般的淘气口吻,不让他的思绪为她而陷入低迷。
“……诸如此类的事情,经常发生吗?”
“没有。”
“经常露宿荒野吗?”
“没有。”
“经常独自一个人吗?”
“没有。”
时景末摇头再摇头,否认再否认,对于复灰燃提问的‘经常’,她的没有‘经常’的回答也就不是谎言了。
“……那么,你想说的是那一本手记跟那一幅名为暗夜红月的画有关?”
“嗯,但由于我找到那一本手记的时候已经非常的陈旧而且损毁的程度也很严重了,几近烂掉的纸张上所剩余的文字也全都糊成了一片断断续续的拼凑不齐。”
“那一本手记里写了一些什么?”
口中围绕起了时景末更关注的话题,复灰燃只在回想着她方才几下反反复复的摇头否认,她在他面前的封闭是一种强忍。
“手记里的大致内容……关于当年的暗夜红月事件,手记人自述感到无以言语的痛苦和悔恨,那一夜城堡百余人的哀嚎遍野就如同是一个不醒的梦魇,伴随着在那一场火海下唯一遗留的暗夜红月一直停止不休地纠缠着他残破的余生,却始终也无法亲手毁掉自己曾深爱过的女子的画像。”
“与乔富洛尔德所讲的传说故事,你觉得相符吗?”
“我是先看到了手记里记载的内容,经过相关的寻查之后得知了关于暗夜红月流传在外的传说故事才发现真有其事。”
“那一本手记的主人是谁?”
“根据手记里所记载的悔恨言词和对于那一幅暗夜红月的执着,再综合了传说中的故事来看,手记人应该正是那一名画家。”
时景末亲眼看过了那一本手记,上面的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深深的懊恼和后悔,而整个暗夜红月事件的事端起因也是由那一名画家而起的,所以有着那样的推测。
“传说的故事里不是说画家已经被城堡的男主人亲手斩杀了吗,还是说其实那一名画家并没有死去,身负伤势的他只是趁着那一夜失火的晚上逃走了?”
“他一个人逃走,没有带上城堡的女主人?”
“或许他本身就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也或许当时的城堡女主人已经先死了?”
“……于是那一名画家在逃走的时候,他只带走了自己亲手为城堡的女主人所执笔的画像,所以在那一场大火之下只有那一幅暗夜红月才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经过了复灰燃的假定分析,时景末的思绪也被越加的整理清楚起来,很多事情的发展和后续也就说得通了。
“然而,根据手记所述和传说中的故事两相结合的话,随着时日深远而陷入了自责懊悔之中的那一名画家,不排除早就已经自缢了的可能性。”
“自缢吗?”
“如果推断无误的话,那一名画家打算自缢的同时会将那一幅画一起毁了,事实上却不知为何的那一幅画就此消失无踪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那一幅画不见的?”
“上一回见你不是在向乔富洛尔德打听那一幅画的下落吗?”
“那你还打断我?”
“当时并不知道,事后回想过某种的可能而已,况且你之后也会再伺机询问他的吧?”
“只可惜画并不在他的手上。”
自上一次与乔富洛尔德谈到过暗夜红月的话题之后,时景末再没能有机会询问关于画的事情了,也就断了线索了。
“不在他手上?那你起初怎么会认为画在他手上的呢?”
“在我劫后还生之后,我就开始四处搜寻着关于那一本手记和手记里提到的那一幅暗夜红月的相关事迹,无论是在网络还是旧书馆等等,手记的事情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而暗夜红月的最后消息是在黑市里被乔富洛尔德收购并带回了上海,结果他说他在黑市买到的是赝品。”
“……原来如此,其实手记的主人究竟是生是死也只是一个未知数,就像那一幅画的传说故事一样的虚实难分,那样你也要继续找到画吗?”
复灰燃对于事件的真伪一说是没有百分百信任的,仅凭一本手记和一则鬼怪传闻就自挖一个无底洞出来是不实际的。
“我也有想到过手记人早就已经死去了的假设,但是暗夜红月事件是真的发生过的,那一幅画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你,由于那一本手记而巧遇得救的你就认定了自己有责任去为手记的主人寻找到那一幅已经至今下落不明的画?”
“我的确有那样的打算,若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会尽全力找到那一幅暗夜红月。”
“先不说怎么找或者到底找不找得到吧,假使找到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安置那一幅画呢,那种传说着附有恐怖诅咒的画?”
“……找到了的话,可能会将那一幅暗夜红月连同那一本手记一起全部火化。”
一则鬼怪神话的传说,一本荒废残乱的手记,一段毫无事实根据的虚无推想,这些时景末都知道,也就更不能当然不知道了。
“那要是我帮你找到了呢,你准备用什么跟我交换?”
“交换?帮忙不是应该不求回报的吗?”
“没有回报的付出是不平等的,也不存在无条件帮忙的义务。”
“我没有想过那样的问题。”
“你可以现在开始想,立刻?马上?”
“原本我的想法是说服持有者捐赠给相关的博物馆,或者在当地将城堡和画一起申请为文化遗产等等,之类的?”
“不成立,假如那一幅画真的是个值钱的古董怎么可能持有者会轻易地愿意捐赠出去,而且那一座城堡就算是真实存在着又如今还建在吗,要想申请为文化遗产通过多级审核的手续繁琐不如说是根本机率渺茫。”
复灰燃振振有词的否定掉了时景末的天真想法,事实上那些的确是不可能轻松就办到的事情,只不过他更加的夸大其词罢了。
“……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的,那我能求你帮忙吗?”
“最简单的方法,不是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吗?”
“方法?什么方法?”
“用尽全力地来讨好我吧!——”
坏笑的复灰燃见她如此的明知故问,他便用最明确的行动来告诉了她一个最佳答案,就在时景末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当下,将时景末翻过身去压在了自己身下。
随之,却一改了他脸上看似使坏的戏虐表情,他不想去面对的是她历经十二年后选择回来的原因却只是为了一幅画,而不是他……
☆、第七十九章 一个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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