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长酩_马氏三少【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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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事物的转机都是物极必反,因为阿星不想变成“九指乞丐”,所以瞬间的潜能爆发力,让他抓住了对方“老大”的小拇指,并且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那人裤裆上。

  那人夹着裤裆蹲着蹦着,一蹲一蹦想离开阿星这个易燃物,但他的小拇指还在阿星的手里控制着,传来的吱哇乱叫声告诉我这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阿星把锁头绕在“人质”的脖子上,一步一个脚印的挪了好久,一直到我们安全的地方撒开人就跑。那人摇摇欲坠地爬起来哆嗦着,他被踢得够呛,努力的在地上摸索着足以致命的铁棍。

  如果没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事情,我想自己已经笑疯了,从来没体验过被一群漫不经心的“狼群”追赶,而我们却是拼尽全力的冲刺,阿星劈胯一样的跑姿与我神似。

  我和阿星都在做同样的剧烈运动,就连呼带喘这种由低至高的自然生理都要人半条命,阿星在我身前喘得让人担心他会死过去。我一边念叨着让我去死吧,一边念叨着我要活下去。

  越来越远的背后不停传来“攮死你”“再看到就打残”之类的谩骂声,而我在阿星执着的奔跑中开始逐渐落后。

  阿星虽然逃的快但是耐力比我差多了,他突然劝我,“歇歇……歇会儿……歇会儿……”

  我不但没有停止脚步,反而两条大腿甩的更猛了,“我他妈的根本停不下来。”

  阿星呼哧带喘地说,“我帮你停。”

  他一伸腿,做了个伸腿的假动作,我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跨了过去。

  在百忙之中,我看了一眼身后还没被甩掉的江湖老油条,又抬眼看了看阿星,他实在眷恋生命到了不要脸的地步,无奈的重新奔跑起来。

  我们两个的表情都很狰狞,一个比一个狰狞互相瞪着,我很想掐死面前这个该死不死的阿星,但是发现自己的血液好像都截了流,使不出力气。

  不知道跑了多久,阿星骄傲地涎笑着,他现在可以骄傲了,因为我们甩掉了那帮人,当天晚上跑回家我只能扶着墙喘气,从没试过把嗓子跑哑的经历,沫沫见了我,不免疑问,“阿卡,你看起来怪兮兮的。”

  我和阿星的事尽量不显露出来,于是我哼哼地笑,“我天生就是一副异相。”

  沫沫确定我并无恶意时绽放了笑脸,我却忍着焦虑告诉沫沫要出去躲几天,这段时间最好把我忘了。

  沫沫拽着我非要一起走,我又生气了,“我养活自己都难,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要是愿意就在这等着,我一回来就找你,唉,算了算了,明天你也别在这住了,换个地方吧。”

  如果没有我,以沫沫的收入状况,天天住酒店都没经济压力,我也会问自己,曾几何时,两个人会突然变得这么冷静。

  我感觉自己有点儿不太清醒,“那啥……我得走了。”

  我和沫沫沉默了,沫沫毫不掩饰的露出失望之色,“走了啊?”

  我点点头,“嗯,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于是我们继续沉默,我们沉默是因为都不想哭。沫沫几乎沉痛的回复我,“噢!”

  我太知道沫沫不同意了,我去哪里她一定会跟到哪里,此时阿星的车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我顾不得那么多,把沫沫推开后奔了出去。

  奔跑了几步,我回头看见站在门口掀帘子的沫沫,她是那样的孤寂,我带着最后的念想转回了身子:对不起了,就这样吧。

  虽然沫沫瞪着我但是很迷茫,我不知道她在怎么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发傻的我想带她远走高飞,但搞不清是不是因为心里的邪念而犹豫。

  我钻进车里后,看见沫沫在车后努力的追赶,她边追边掉眼泪,我问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回来找她吗?这是个设问句,而设问通常是个坑,可总会有人奋勇的往里跳,如果有如果,不会再是我。

  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但终究要知道属于自己的很少,在失去某些人以后,要学着一个人独立的生活。人嘛,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哪怕找点开心或者找点悲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存在这错综复杂的世界。

  车子因为速度太快而颠簸不停,我像罐头一样在车里翻来覆去,脚下的垫子在我身边活跃地上下飞舞,但已经顾不上它们了。

  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为野蛮,我终于忍不住的在车里粗野地大叫,“你他妈的能不能慢点,肠子都让你颠断了!”

  ☆、《幽梦长酩》第二卷 无名村落(01)

  阿星不停的转动着方向盘,“断了就断了吧,没看见后边追上来了吗?”阿星的嚎叫慢慢变成了幽怨,他用啮牙咧嘴和痛不欲生的表情来表达我觉得到的东西。

  追上来的不是沫沫,而是那一窝没打算放过我们的“狼”,阿星这自杀式的车技居然是为了活着,他说命是逃出来,而在我看来是凶多吉少。

  车是好车,但路不平,我看不清外边的事物,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看见车窗外的白茫和瞬间闪过的树木,这辆看起来不算太破的车颠得快要散架,我没有在形容,它真要散架了。

  车里没有谁再喊叫,因为这紧张的气氛根本喊不出声,直到车子缓下来我才意识到安全了。

  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旅馆,手机显示沫沫打来无数次电话我都没有接,阿星钻着拱着进了那个觉得不够踏实的旅馆。

  阿星嚎着,“那群王八日的被咱甩掉了吧?”

  我回复着不知道,实质我气得对自己嚷嚷,“我算是长了见识啦!”

  阿星问我,“啥?”

  我没有再理他,阿星嚷嚷着要报仇,其实是别人在找他报仇,我躺在看起来有些岁月的床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住了三天,那群盯着我们不放的“狼”开始在旅馆不远处转悠,为此,阿星说他能找到了安身好去处,我只能笑笑,虽然他看起来有些愚蠢,但行动上总富有想象力。

  平房所在的村子胡同很深,凋零破旧的景象包容了凋零破旧的我,那破旧不堪的墙角下仿佛有跟我同样的物种,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安、空洞、迷茫、绝望,相比之下,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算作生机勃勃。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这是一句多么壮志的豪言,可衣服和食物是我濒临最严峻的一个问题,时间像撒旦一样无情,不断吞噬着我现在的青春,最主要是我没有钱,我和许多一样的我都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这应该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一所“监狱”。

  走到村子的顶头,路的中间有个气定神闲的“村头大王”挡住我们的去路,倚靠在他左右两边的是七八个站没站样、坐没坐像的狗腿子,看上去他们只是一副副饿的骨瘦如柴的架子。

  从外表上看不出他们有过人之处,说他们衣冠不整都看不到衣服在哪里,那个村头大王的上身是用床单缝制成一个没有袖子的袍子,下身是用整条破牛仔裤撕成的裤衩,那张熟悉的脸让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们对我这个陌生人早就垂涎已久,从他们喉结浮动的节奏上可以看出他们很久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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