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阿星一眼,“只要不损我,就算是我的福分了。”想起阿星说过的一句话,追女孩的手法不需要太聪明,但离开她的手法必须要绝顶。
阿星得意大笑,“那当然了,你除了有颗知识脑袋还有什么。”
他一边哈哈大笑揉着发痛的肚子,一边抹平脸上的笑纹,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丝毫没看清迎面而来的一杯红酒。
整杯的红色液体泼在阿星的脸上,酒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梦茹生怕弄脏她的服饰,快速的躲到一边。
“你骗我!”阿星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早已消失的茉莉出现在这里,她那个狂劲儿也许是过于幼稚,但做种傻事也许就需要幼稚。
阿星没有说话,只是胳膊上瞬间多了几道挠印,阿星珍惜地用嘴吮了吮伤口,也不知道是珍惜自己的血,还是珍惜那几道伤痕。
惊讶之余,我帮阿星问她,“你怎么在这?”
“我没那么坚强,只是知道不管我再怎么的去妥协,再怎么的好再怎么改变,你也不可能喜欢我,我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你爱情的乞求者,仅此而已,你骗了我却以为我很坚强。”茉莉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快把阿星撕碎了,她突然抱住阿星的胳膊说,“为什么骗我,你说,你为什么骗我?”
阿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嘀咕:倒了血霉啦!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去解围,“怎么回事?是你摸了他,还是他摸了你?”
阿星压着嗓子,焦急的给我解释,“谁也没摸谁。”
我松了口气,“那还好,谁都没吃亏。”
阿星甩开茉莉,呼出来的气冲击着鼻翼,我知道当他打算把谁往死里揍时就会是这种表情,但不至于抠眼珠子,他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了吧。”
茉莉忽然一咧嘴,“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一个我看看。”
看着茉莉跟这厮腻歪,而梦茹背起她昂贵的小包,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阿星说,“我先走了,等处理好你的事再来找我!”
茉莉看着梦茹扭着腰肢离开,眼神里藏不住鄙夷,“老女人,原来你好这一口,娇嫩的小花儿满足不了你是吧?”
失去爱情得到金钱,这是阿星所认为同等价的交换,可他顿时语塞,索性甩开茉莉的手,“求你了,放过我吧。”
头一次看见无可奈何的阿星,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要栽跟头了。”
茉莉嘴角一扬,“淑女什么的,才不屑呢。”
见我要走,阿星拦住我,“去哪儿啊,歌还没唱哩。”
我对茉莉眨了眨眼,“回家伺候老佛爷去咯,歌儿就留给你和茉莉妹妹唱吧。”
茉莉对我一笑说,“哥,你真懂事!”
拥有了再失去,好过没有过机会,刚过一天,阿星在电话里的话让我感觉不真切,“我觉得我是个坏蛋。”
我哼哼着,“可别侮辱坏蛋了。”所有的心安是因为觉得理所当然,我是这样,阿星是这样,人都是这样。
“出来喝一杯吧。”听完阿星的话,我小心翼翼的挪开沫沫搭在我脖子上的手,起身走出屋外大骂,“你有病啊,大早晨喝酒。”
阿星低沉地说,“实在不行你喝豆浆,我一个人喝酒。”
我被阿星吓到了,“你在哪儿,千万别想不开,遗言要写在纸上,我记性一向不好。”
阿星说,“老地方,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看时间还早,我跑去先给沫沫买了早点,然后留了字条就出门了。如果寂寞,找个女人就好了,如果孤单,千万个女人都帮不上忙,这话是阿星说的,他正坐在早餐店喝酒,“酒好啊,醉了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砸吧着嘴喝着豆浆,“我可没带钱。”
阿星就着油条喝了口酒,“我不是人。”
“别说了,这事谁不知道。”我回答的云淡风轻,豆浆的细腻顺着喉咙流下去,有说不出来的爽劲。
“就在昨天晚上,我把那个小丫头给睡了。”低沉的声音没有了以前的豪爽,我一口豆浆喷出好远。
阿星递来纸巾擦去我嘴边的豆浆,“准确来说是她把我给睡了,这丫头是个雏儿,抱着我睡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可你了解我,一男一女在一个铺上根本挺不住。”
☆、《幽梦长酩》第四卷 藕断丝连(01)
我被阿星的倾诉呛得眼泪直流,“对于你来说这是好事啊,咱俩睡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感觉?”
阿星面露难色,我因为失去女人而难过,阿星因为多了女人而惆怅,“自打你们走了以后茉莉又哭又闹,非要拉着我陪她唱歌。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黏糊的女孩,本想敷衍了事,可谁知道这女孩居然变本加厉的把我给睡了。”
不需详听就能猜到事情的发展过程,无非就是两人醉后意乱情迷,茉莉大胆张狂,阿星对稚嫩痴情的女孩完全没有抵抗力,等清醒后才想到自己给不了女孩想要的爱,所以心烦意乱而选择逃避,都说喝酒只喝三分醉,爱人只爱七分饱,可谁不是喝酒喝到吐,爱人爱到哭?
我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着嘴里的豆浆残渣,“男子汉大豆腐,因为女人当缩头乌龟,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这不是缩头乌龟。”阿星红着眼对我吼道,“我只是心里烦恼,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姑娘。”
阿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安慰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自己遇上点过不去的坎儿立马无法自拔,道理都懂只是情绪作祟,故事太撩人,阿星是禽兽,茉莉的特质让阿星开始变得怜香惜玉。
“大早晨喝这么多酒就不怕胃出血啊。”我夺下阿星手里的酒,“少喝点吧,浪费钱还解决不了问题。”
阿星的手晃了晃没再和我抢酒,“从出生到现在,我就没想过要对谁负责,连自己都管不了怎么去管别人,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总以为会重逢,总以为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最后的一声叹息。”
活了二十多年的我和阿星都不明白,生活从不会给谁机会去思考,有些事来了根本逃避不了,只能选择接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经历的故事够我们警示自己的。”这是我安慰阿星的话,也是安慰我自己的话,我们都是自私的,都不想被别人牵绊住自己的脚步。
我还沉浸在愁绪里,阿星已经跑了出去,“你不走我先走了,把账单结了。”
我朝他的背影很狠的唾骂,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皱巴的零钱递给老板。
如果船没有行驶的方向,哪里吹来的风都不是顺风,不知从何时起,沫沫出门的时间越来越早,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我把晚饭热了又热还是没等到沫沫回来。站在门口,抽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发现地上已经满是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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