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柳惜言窝在书房的贵妃椅上,手里的书才看了两页,虽然她很努力的想要提起精神来继续看下去,但还是扛不住下沉的眼皮,困顿的睡了过去。
陷入沉睡的前一秒钟,她还在心里感叹:
懒惰果然是人类最强大的敌人。
一直注意着柳惜言动静的江墨,几乎在她沉睡的下一秒就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他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在怀里的书拿出来放到旁边的矮几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把薄毯给她掖好。
他抬手抚过她稍稍泛白的脸颊,忍不住有些担心的蹙了蹙眉。
从西雅图回来之后,她连着两天,除了被他叫起来吃点东西就一直在睡觉,那两天他以为她只是倒时差的时间久了一些而已,可是这都一个星期了,不可能还没倒过来时差吧?
而且这一个星期她胃口似乎也没有之前好了,除了怀疑他的厨艺是不是退步了之外,还有一个更让他担心的,是不是当时车祸她脑震荡的后遗症显现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江墨起床的时候柳惜言嘤咛一声,翻个身继续睡,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江墨洗漱完看了看她还是维持着刚才睡觉的姿势没动。
他忍不住皱眉,但到底是没忍心叫醒她,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去了二楼书房。
十点半他从书房出来去楼下倒水喝,走到楼梯口顿了脚转而去了楼上卧室,看见柳惜言依然是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
他蹲在床边,抬手蹭了蹭她小脸,暖暖的,呼吸匀畅,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江墨才转身出去。
十二点整,江墨做好了吃的端着到卧室时,看见柳惜言靠在床头柜上,眼睛有些放空的看着面前的电视墙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江墨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坐在床边蹭蹭她小脸,柳惜言像是才发现他,对着他扬起一抹笑。
“刚醒?”江墨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轻声开口。
柳惜言乖巧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沙哑。
江墨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吃的,捏捏她小手,“先洗漱?”
柳惜言再乖巧的点点头,却看着他没动静。
江墨近似宠溺的叹口气,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到了浴室,江墨拿了浴巾搭在洗手台上之后才把柳惜言放到上面坐着,他拿了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她,在她刷牙的时候从旁边的储物架上拿了皮圈想帮她把长发给固定在身后,因为是第一次给人扎头发,江墨笨手笨脚的。
但即使头发被他扯的有点痛,柳惜言还是开心的笑出了声,嘴里含着牙膏模模糊糊的说他「笨蛋」。
江墨满脸黑线的把接好水的牙杯递给她,在她漱嘴的时候,又帮她湿了毛巾擦脸。
洗漱完毕,柳惜言双腿环着他的腰跟个小浣熊似的被他抱着出了浴室,想着刚才江墨给她扎头发时那挫败的表情,她埋首在他颈窝笑的止都止不住。
江墨把她放到床上前,忍不住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他双手支在她两侧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才抵着她鼻尖故作恶狠狠的开口:“没完了?嗯?”
柳惜言才不会被他吓到,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意盈盈的:“嗯,可爱。”
江墨:“……”
“还记得你上次夸我可爱的时候,后果是什么吗?”江墨指尖捏了捏她耳垂,沿着她颈侧缓缓往下滑,到她的锁骨时手指顿了一下,接着再往下的时候,被柳惜言双手按住。
柳惜言抿抿唇,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皱了皱精巧的鼻:“我饿了。”
江墨本就没打算对她怎么样,只是觉得她这会儿的精神比刚才好些就想逗逗她罢了,但他还是眯眼对着她轻嗤了一声。
他收回手,打开刚才放到床头柜上的瓷盅,“我刚才清炖了一条鱼,你早晨没吃东西,先喝点鱼汤。”
瓷盅一打开,鱼汤的味道一下子在屋里弥漫开来,柳惜言神色微变,她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想把那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压下去。
但是没用。
这时候,江墨盛了一小碗鱼汤,坐在床边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柳惜言唇边,“鱼很新鲜,尝尝看。”
柳惜言却瞪着面前的鱼汤一脸痛苦,江墨这时候才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他把手里的碗放下,皱着眉担心的看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
“老婆,你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惜言一把推开。
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跑进了浴室。
江墨被柳惜言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浴室传来的一声声恐怖的呕吐声。
江墨一瞬间跟进浴室,看见柳惜言跪坐在马桶边,抱着马桶吐的一塌糊涂,手指巴在马桶边用力到泛起白色。
柳惜言最近本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早晨又是什么都没吃,这会儿把昨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吐出来之后,胃里就更没什么东西可吐了。
但即使这样,她依然呕吐声不断。
江墨看着这情形被吓的一脸惨白,他半跪在她身边,伸手想扶她却又像是怕她一碰就碎了一样,手足无措的开口:“老婆,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柳惜言每吐一声,江墨的脸色就会更白一些,他手微颤的覆在柳惜言的手上,看着她吐的像是要把胃吐出来一样,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等柳惜言连胃酸都吐不出来的时候,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江墨及时把她捞到怀里,他从旁边抽了张纸帮她擦了擦嘴,紧接着抿着唇抱起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她到更衣室拿了一件长羽绒服把她包的严严实实。
从浴室出来到更衣室穿衣服再到抱着她下楼到车里,江墨这一串的动作既迅速又有条不紊,只是脸色看起来像是比柳惜言还要白一些。
而柳惜言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过,刚才吐的时候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会儿连掀掀眼皮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都沉重到不行。
江墨怀疑是之前柳惜言的车祸留下的后遗症,来医院的路上联系了靳文旭,车子还没到,江墨就远远看着靳文旭和另外两个人推着急诊床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车子一停下,江墨动作迅速的抱着柳惜言到床上和他们一起推着她进了医院,他一边走一边和他们形容柳惜言刚才在家里的症状。
到了急诊室门口,江墨被护士拦下,靳文旭拍了拍他肩膀紧跟着上次柳惜言那个主治医生进了急诊室。
江墨再次看着手术灯亮起来,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
一个多月连着两次看着心爱的人进急诊室是什么感觉?别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觉得像是快死了一样。
江墨抬手抹了把脸,有些颓丧的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对面的某一点,缓缓吐出来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另外一个女医生进了急诊室,他蹙眉站起身,急诊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和靳文旭的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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