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迹是这些外人中知道得不多但是最懂他的人。宁川高考后还在留学的云迹便邀请他来Chicago玩,没想到宁川填完志愿就来了,还带着身情伤。
酒吧,会所,美国的夜晚怎么少得了这些。一个学生时代的三好标兵五好典范被他带上了不归路。
夜色,酒,女人,虽然这并不是放纵与堕落的全部,但总为人所乐道,宁川也不能幸免。
他酗酒,但很少把自己喝得烂醉,他抽烟,一天几包,但登上回国的飞机后再也没有碰过,他玩女人,可是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是最过火的一次。是一个混血的女孩,眼睛蓝的如宝石一般。
“Hey,Light .”她拿过他的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在说话。
“Maybe I prefer dark.”他凑近,吻,如同抽过的烟,喝过的酒。
酒吧与房间通常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女孩被圈在他与墙之间,她的手从腰间拂上衬衫的领口,扣子一颗颗解开。
“Ning…”吻到深处,她的手指一路向下直到皮带…但是下一秒就被推开了。除了他的面无表情,这里的一切都适合做下去。她慌乱,不明所以。
“Sorry, I can't.”他拾起外套给她披上。
水从花洒倾泻,打在宁川脸上,胸膛。冰冷的液体浸透他的衬衣,冲刷他的皮肤连同那烫人的温度。
云迹进来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模样,脖子及以下红痕一道道。水下的他,很沮丧。
看到那个女孩裹着宁川的外套匆匆下楼时,云迹很意外,从进去到出来,十分钟都不到啊…
不出三天,云迹就把资料拿到了宁川面前。
从奶奶住院,离世,到重伤左湘,左家提起诉讼,被拘留,出来,苏槿出国,林铅离开Bar ,到G城的方家,被G大录取……
云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说:“怎么办,我可能后悔了……”
☆、我的回答
又是一场明媚不伤的阳光。她倚着墙,一伸手便接到了那温温润润,好似音符也略过手心,可是抓不住。他在弹琴,她在听。一墙之隔,隔绝了多少心思情意。她没有听懂,难不成天底下的钢琴旋律都这般相似吗。她唯一会弹的那首,她可是每一个音符琴键都记得清清楚楚……
琴音停了,可好像余音还在。她一转头,就看见宁川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张大眼睛,眼花的几率有多大?
“球场,图书馆,还有这里?”
……要不要跑掉?
她憋足了一股劲,却连开口都不能。可是,好想见见你,真的好想,哪怕远一点,没有你的回应,没有你的搭理。不敢同他对视,那双眼睛,温柔得让她眷恋,哀伤得刺痛她的眼。终究是垂下眼帘,“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我连最后关注你的机会都没有了,是吗。她的示弱,她的悲伤,终究越过了那道防线,他一览无余,却也心疼。
“你知道的,我为什么放手。”他向她走来,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嗯…我很幼稚,这不能否认我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是。”
“有多喜欢”他凑近,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不敢对视的眼。
“…嗯?”
“你不仅幼稚,还很笨。”他低下头靠在她肩上,轻点地搂住简桤,“听不出来吗,《予桤》,我的回答。音符是一样的,旋律倒过来了而已。”
那首前年夏天,他为她谱的曲,她整整一年不敢弹不敢忘的钢琴曲…
她脚软,幻听的几率有多大?他的心跳好清晰,感知错误的几率又有多大?简桤以为她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这一刻却有一股辛酸凄楚涌上心头,连眼睛都诚实地告诉自己,你完了。
☆、第 14 章
在一起的两个总是不可避免地吵过闹过吗?可他和她从来没有吵过架,所以这就是一发生矛盾就到那个地步,不可开交,一刀两断的原因?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到底她觉得自己过分了,对左湘;到底她觉得自己连奶奶都守不住,得到的越多,害怕失去的也越多;到底她连未来都不想争取了,他在她的未来,不敢奢求……他要的是信任,适用于任何条件的信任。爱是公理,不证自明?还是说我们的爱情没有前提就不存在?如此不如不要。
解除关系远比建立关系来得痛快,一句分手,便再无瓜葛,明明前一刻主权明显,你我的生命交缠交织……这合理吗?感情是不讲道理没有适用于任何的定理。看多了,经历得多了,你就明白了,不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或者你足够幸运。
年少的时候我们底线分明,总以为那些染不得半点瑕疵,不能受半点委屈。所以初恋起卷纯白,了得痛快,留得苦涩。年少,年少。
大一的时候,宁川去过G大,一个人,想见见她。他很诚实,没有给自己找借口。伤口结了痂,怎么还那么疼?
G大的校园很美,不同于E大的理性线条,人文气息渗透于一路一树。
他看到了,新的环境,她新的生命力。她的微笑,温文动人,她的哈哈大笑,眉眼弯弯。她与同学打成一片。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轻笑,也承认,或者说意识到了,他被狠狠地推开,那么猝不及防的一刀插在胸口,让他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可伤口刚刚结痂,他又不假思索地寻找凶手,完全没有顾及可能再来一刀。
他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用什么理由,接下来怎么走。他就在她身后,悲伤晕染一方,她却不知道,大概也不会懂。
还好,时光待他不薄。
他的释然,他的原谅 ,是对她所作所为,她缺点性格的全然接纳,是愿意同她磨合,同她一起度过余下岁月的承诺。是时光告诉宁川,他再也装不下别人,他只要一个她。
☆、第 15 章
夜色,闪光,摇滚……云迹的生活少不了这些,宁川曾经笑话过他。云迹说,〝你逛夜店是堕落,我是享受,谁没点爱好呢。你丫的还小,爹妈又宠,不懂得的打拼人士的辛苦。〞
打拼人士?开玩笑,不就是把你搞去留学,早点继承家业吗……云迹和宁川是很多年的好兄弟,两家在M城的门户就挨得很近。云迹比宁川大一岁,高中还在一起上学的,没到高三云迹就出国了,三年后回来直接进云氏。白天管公司,晚上应酬或者泡夜店。而宁川的父母不着急,孩子还得慢慢养。造成了如今云迹已经是大老板一个,而宁川……一个优秀的大二生。
这不,贵圈里的小聚,宁川就被拉来了。
宁川,〝喝点什么?〞
安溢然,〝你呢,宁川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她的眼睛很清醒,语气却有醉意。宁川这般春风满面,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们认识得早,不过在同一所大学之后才渐渐熟悉。她对宁川是什么印象?很自然的发光体,温暖得很想靠近,可落到手上的却是冷光。
她记得大一时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宁川的初恋是什么,大家喝得很醉,胡言乱语地跟着起哄。他饮了一口酒,苦涩又释然,〝没遇到时无法言喻,遇到她后不言而喻。〞有人带走了他的温度。所以迟来的人触及到的不过是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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