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资本看好廖一晗的前提下,除非连笑有足够的资金反稀释,不然廖一晗刻意定向增发,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可连笑既拿不出这么多钱,又没有资本助力,专家也无力回天:“我建议你谈个好价钱,把股权变现了。”
连笑是真的绝望了。
回到家已是隔天早晨。
连笑一夜没睡,却依旧被逼在死胡同里,看不见任何一条出路。
电梯里碰上的都是正准备出门上班的邻居,互相打个照面,他们有他们的朝气勃勃,连笑有连笑的心如死灰。
一夜没合眼,却依旧了无睡意,连笑随便放了张CD,把音量调到最大——
她不能让自己陷在安静之中。
不然,想到什么都想哭。
想到廖一晗,想到孙伽文,想到周子杉……
想到,方迟……
耳朵被震得发麻,也好过眼睛动不动就发酸。
可终究还是被敲门声打断。
邻居都去上班了,谁又来告她扰民?
连笑也不管以自己现在这一点就炸的劲儿,会不会一言不合跟片警都能杠上,听着那一声响过一声的敲门声,腾地从沙发上站起,直奔玄关。
“过了9点都能装修施工了,我放点音乐怎么了我!”
话音一落。
门一开。
连笑面前站着的却并非片警。
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张面孔。
连笑就这么莫名瞪着面前站着的那清隽身影,彻底没了声。
第55章
周子杉行李都没带,十个小时的飞行,穿着身单衣单裤就从墨尔本的盛夏飞回了此处寒冬。
下了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满腔的孤勇却在陡然面对她的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甚至没想好开口第一句话能对她说些什么。
相比他的一脸空白,连笑却是当即拧了眉:“你怎么……”
他怎么突然回国……
他怎么知道她住哪儿……
他怎么……
太多疑问全卡在喉间,反而一时之间什么也问不出口。
周子杉既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但好歹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便借此打开了话匣子:“我刚回国那会儿,廖一晗推荐过我住这个小区,还特别提了嘴你隔壁单位,说是正在挂牌出售。我猜到她是什么意思,可惜晚了一步,我准备下手之前,你隔壁单位卖了。”
隔壁——
不就是投诉她扰民的那家么?
至于廖一晗——
连笑无力地摇摇头,将思绪收回:“别提了,都别提了……”
继而看向他:“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连笑已无力再迁怒于任何人,只是单纯地想静一静。
可她这般心如死灰,落在周子杉眼里,多少还带着点责怪的意味。
他真的宁愿她和昨天电话里那样,风风火火骂他一顿,也好过如今,看的眼神都毫无温度。
为此,周子杉懊恼不已:“对不起,我从没想过孙伽文会偷截下我和你之间的短信记录……”
话音未落就遭连笑狠狠打断:“你能不能别说了!”
她刚平静下来没一会儿,他又旧事重提,无异于火上浇油,连笑盛怒之下甩手就要关上门,周子杉却伸手格住门。
连笑不仅没能让他吃成闭门羹,反而被反弹回来的门板磕着了脑袋,当即磕得连笑头晕目眩。
连自家房门都站在他这边,同她作对,连笑哪还忍得住?
低头就照着他格住门的那只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连笑这嘴咬得特别狠,他胳膊上那道牙印都渗血了,她也没收嘴,周子杉强忍着倒撕一口凉气,身体因本能的趋利避害正准备甩开她时,头脑却先行一步,使唤着双臂将她紧紧一揽,揽进怀里。
连笑当时就炸了。
可无论她如何踢蹬如何挣扎,都半分推不开他,一气之下照着他肩膀就是一口。
他身上就一件衬衫,连笑这一口下去,直接嵌着肉咯着骨。
连笑能感觉到他痛得浑身一僵,周子杉的双臂却不松反紧,就这么死死搂住她,用极了力,似要将她揉入骨血。
若不是她埋着脑袋还死死咬着他的肩,此情此状在外人看来,怕是要以为是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还没进家门呢,就急得搂作一团……
方迟就这么站在电梯门外,直面着眼前这一幕,沉着脸不知作何感想。
他本该早就到了——
香港昨夜大雨,赤腊角机场航班大面积延误,他等到凌晨三点,过关回深圳,改从深圳坐飞机,终于一大早赶了回来。
从未想过迎接他的会是这一幕。
当然,如果他昨晚就顺利回来,那时又会撞见哪一幕,就不得而知了。
僵立的这一分钟,方迟身后的电梯门都应声合上了,身前的这对男女却还没分开。
方迟在转身坐电梯下楼、还是直接上前二者之间犹豫片刻,终是脚下未动,只微启薄唇:“不好意思打搅了。”
这声音……
哪含着半分抱歉?
冷冽至冰点罢了。
连笑当即就僵住了。
松开牙齿的同时,她牙关已用力到发麻。
周子杉原本紧箍的双臂也在同一时间,因突如其来的愣怔而一松,下一秒便被连笑一把推开。
发麻的又何止是被连笑快要咬透了的肩头?
周子杉寻声看去,撞上方迟目光的那一刻,心尖一憷。
方迟面无表情地,目光只在周子杉身上短暂停留,转瞬直勾勾地盯着连笑,一步步朝连笑走来。
连笑哑然地张了张嘴。
咬太狠颌关节发麻,脑袋之前又被门撞了,见到方迟的那一刻,顿时委屈得不行。
他这般面无表情的样子,教人看不出喜怒,或许连笑打心底里不觉得这是个解不开的误会,心里刚泛起的担忧,转瞬就败给了见到他时心里泛起的委屈,眼见他站定在她面前,连笑鼻腔一酸——
“你……”
你怎么才回来……
你听我解释……
连笑也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会是哪句话——
方迟也压根没给她机会说完这句话,已先行打断道:“我来拿我的行李。”
说完,甚至不再看连笑半眼,绕过她直接进了屋。
看着他径直走向卧室的背影,连笑当即傻了眼。
方迟则始终,头也不回。
方迟留在这儿的物品说多不多,卧室洗手间里一个电动牙刷,衣帽间里两套家居服两套西装,一个登机箱正好够装——
他当初是怎么把这些衣物装箱带来的,如今就怎么装箱带走。
衣帽间特别乱,她没去成香港,几大箱行李空飞了一趟,最后还是方迟让助理把她的行李又寄了回来。她之前小心翼翼叠进箱子的那一堆衣服,如今全胡乱地仍在衣帽间的各个隔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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