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的目光很犀利,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时笙没有把握能骗过他。
她错开视线,一脸镇定的道:“慕清欢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书房里还留着她的照片,她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她说你不会喜欢我。”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靠着门框,看着她胡编乱造。
“所以我吃醋。”
“哼,”男人站直身体,“时笙,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书房找什么?”
“我被她刺激得脑门充血,就想进去毁了照片,结果你就进来了。”
“相片就在桌上,你开抽屉干嘛?”
“找找还有没有多余的照片啊。”时笙觉得自己睁着眼睛瞎掰的本领越来越强了,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洗澡,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季予南:“……”
他冷着脸转身出去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门上的玻璃都抖了抖。
时笙很快擦完了澡,却在准备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她进来的时候将衣服脱在外面了。
刚才洗澡解浴巾时又不小心将浴巾掉浴池里,湿了一大半,她顺手就扔进了装脏衣服的篮子里。
裸奔?
万一季予南还在呢?
时笙在浴室里找了一圈,最后在盥洗池的柜子里找到一套叠放整齐的浴袍,很新,应该是给客人准备的。
她裹了浴袍出去,季予南站在窗边,单手插进裤兜里,背对着他抽烟。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道:“时笙,你是不是在找……”
话音戛然而止。
时笙抬眼看他——
季予南手里拿着那方晶莹透亮的小印,而目光却森冷的紧盯着她身上的天蓝色浴袍,咬着牙,“谁让你穿的?”
那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像一把锋利的刀刃,随时都要将她戳个对穿。
“你也没挂个不能穿的牌子,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穿。”
她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走到梳妆台,拿了保湿乳开始涂脸,“穿个浴袍而已,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放在那里,不就是给客人准备的吗?”
男人掐了烟,大步朝她跨了过来。
‘砰’的一声。
时笙手里的保湿水被打落在地,“客人的房间?谁告诉你这是客人的房间?”
“……”
房间是她选的,第一次的时候,他拧着她的行李毫不客气的将她赶了出去,她当时还以为他是单纯的讨厌她,所以觉得她不配住二楼。
瞧他现在的模样,不太像啊。
不是客房?
瞧他对一件浴巾都这么紧张,那就是某人专属了。
“慕清欢的?”
房间里很静,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两人加重的呼吸声。
季予南身材欣长,站在时笙面前,完全将她拢入了他投下的阴影中。
黑色的短发,五官利落深邃,一身黑色的西装将男人本来就冷的气场衬得越发阴沉。
“脱了。”
时笙的脾气不好,但面对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懒得发脾气。
弯着唇笑了笑:“季总,我这腿伤还没好呢,您不用这么猴急吧?”
“猴急,你,”季予南像是被气笑了,那双修长的眼睛里如同蔓着黑色的雾气,阴鸷,冷漠,他捏着时笙的下巴,强硬的掰过她的脸去看后面的镜子,“你觉得,你这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我猴急的?”
扭着头,时笙有点呼吸不畅。
她跳着退了一步,靠着身后的梳妆台,冷笑,“既然不猴急,你让我脱衣服干嘛?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只看不摸的怪癖不成?”
“伶牙俐齿。”
季予南甩开手,粗暴的将浴袍从她身上扒拉下来。
时笙里面什么都没穿。
浴袍的质地粗粝,加上季予南毫无怜香惜玉的粗暴动作,她一侧肩颈的肌肤被磨得通红,皮下层透着殷红的血珠。
女人轻‘咝’了一声。
季予南将扒拉下来的浴袍扔进一侧的垃圾桶里,“穿好衣服,我们谈一谈。”
他一眼都没看她,转身出了房间。
时笙准备去找衣服,低头随意的一瞟,正好看到浴袍上的LOGO。
这个牌子。
啊——
果然是慕清欢惯用的牌子。
……
季予南出了时笙的房间,重重的闭了下眼睛,他刚才,有点情绪过激了。
他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时笙穿了慕清欢的浴袍,他还没有那么矫情,会为了件死物这么大动干戈,如果真那么在乎,当时就连房间都不会让时笙住。
既然睁只眼闭只眼让她住进去了,就说明他不在乎时笙占的那个房间是不是慕清欢的,也不在乎她碰不碰里面的东西。
慕清欢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他想,可以有一千件一万件她碰过的东西。
他生气的是……
时笙那句——喜欢你。
明知是假的,他还是为那句话失了神。
甚至差点被她糊弄过去了。
吃醋?
什么鬼话。
时笙做了他几年的秘书,在公事上,一向沉稳内敛,雷厉风行,在公事上干练的人,私底下也不会幼稚到哪里去。
就算吃醋,也绝对不会用这种小孩子的发泄方式。
所以,他在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的时候,还失了神,甚至忘了问她进他书房的真正目的。
第299章
后排高谈阔论的几个人渐渐察觉出他情绪不高,也识趣的禁了声,目光询问的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时笙。
时笙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她今天进过几次傅亦的办公室,但都是谈论公事,也没觉得他情绪有什么不对。
车里没人再说话,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后排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识趣地闭上嘴没再说话。
车子驶了一段路,傅亦将车停在路边,对时笙道:“你来开车。”
“你是不是不舒服?”
时笙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从上车起,他的手就一直压着上腹部的位置,连握方向盘都是一只手。
他的脸色一直很正常,时笙就没往那方面想。
傅亦摇头,“有点胃疼,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时笙也跟着下了车,目光在四周看了看,正好瞧见对面有个药店,“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对面买点胃药。”
“不……”
傅亦的话还没说完,时笙已经快去朝着对面的药店走过去了。
他弯了弯唇角,摇头。
时笙很快买了药过来,还在药店用纸杯接了杯温水。
傅亦接过来,拆了包装盒按说明吃了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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