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和季予南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她简直怀疑自己是被季时亦打的出现了幻觉!
男人冷笑,动作却轻柔了些,“你不还手是因为打不过,还是因为他是我爸?”
“打不过。”
季予南:“……活该。”
擦完药,季予南将药扔进药箱里,薄唇紧抿,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汗,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伤口疼就上去躺着,学人逞什么能。”
在下楼之前,季予南甚至连端碗吃饭都有几分勉强,如今不只下了床,还下楼给她涂药,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的伤口,不疼才怪。
说话时,时笙往后仰了仰,拉开了和季予南之间的距离。
她不习惯承别人的情,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毒舌、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这种男人,无论是做朋友或情人都不适合。
她这一记耳光原本就是因他而起,如今算是扯平了。
季予南绷着脸,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犀利的盯着时笙那一张欠扁的脸,半晌没说话。
时笙也没在意,兀自走神,他从下楼到现在从来没脸色好的时候。
季予南站起身,“你这种人就是……狼心狗肺。”
他是疯了才会听季长瑶说她埃了打时就匆匆穿了拖鞋下楼,这女人,别说挨个耳光,就是上次差点被强暴也没见她怎样,还是该吃吃该睡睡。
他憋着一肚子的怒气上了楼,房间门被关的震天响,时笙在楼下都感觉到墙壁震了震。
她也没在客厅里呆多久就回房了。
季长瑶今晚在这里住,为了避免麻烦,她在一楼收拾了个房间住下。
大概是受了刺激,时笙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
季予南半夜就发烧了,时笙睡得正熟,被季长瑶一阵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去开门。
她握上门把,却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谨慎的问:“是谁?”
这是她之前在贫民窟养成的习惯。
“开门,时笙,我命令你给我立刻开门。”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趾高气扬,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声哽咽,声音太小,时笙没听见。
她皱眉,即便觉得季长瑶是个没有心计天真善良不讨厌的姑娘,但被用这种盛气凌人的太多对待多了就厌烦了。
就像此刻。
她想骂人,控制不住的火气旺上蹭。
而她也真的骂了。
季长瑶话音一落,时笙就火大的拉开了门,劈头盖脸的道:“半夜三更的不去睡,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有什么看我不顺眼的叨叨你哥去,有本事让他把撵出去,别整天趾高气扬的觉得谁都欠了你的。”
季长瑶被吼的脑子有点懵,一时忘了回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靠着门框,穿着睡衣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女人。
时笙自认脾气不好,起床气更严重,发泄完后,见季长瑶眼眶红红的才收敛了脾气问道:“怎么了?”
“我哥……发烧了。”
大概是被时笙震慑住了,她居然乖乖地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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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发烧了?”
时笙蹙眉,似乎才从睡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声音也清晰了。
季长瑶点头,手指绞着衣摆,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还是个正在读大学,没受过挫折的孩子,遇到事情会慌也是正常的,时笙道:“你哥发烧了应该去找泰勒先生,我又不是医生,你跟我说也没什么用。”
“泰勒医生已经看过了,说是伤口裂开了。”
发现季予南发烧后,她第一时间给泰勒医生打了电话。
她知道时笙没和季予南一个房间,他们在客厅争吵,她哥进了房间,时笙在楼下客厅,她都看见了。
季长瑶突然话锋一转,厉声责问:“我回房间之前我哥的伤口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裂开,是不是你对我哥坐了什么?”
时笙简直受不了她阴晴不定的大小姐脾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打他了。”
她作势要关门。
季长瑶拦住她,语气不快的有重复了一遍,“我哥伤口裂开了。”
“我又没聋,听得见,不需要重复,你哥那么爱折腾,你最好上去瞩目泰勒医生多缝两针,万一明天又折腾开了。”
“你上去照顾我哥。”她命令道。
时笙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时间,却想起腕表在睡觉时就摘了放在床头柜上了,“这半夜三更的,泰勒医生不是在上面吗?有他看着,比我这个外行看着好吧。”
季予南伤口裂开发烧,泰勒医生肯定会在上面守一夜,她上去也没什么作用,只是多个人不睡觉。
“我不管,你上去看着,万一我哥哥不舒服要喝水怎么办?泰勒得守着我哥哥,半步都不能离开。”
季长瑶任性的拉着她往楼上走,他哥哥为了给她敷药从楼上下来,弄的伤口裂开发烧了,凭什么便宜这个女人睡着这么安稳。
季长瑶生活在季家,防身术是必须学的,就时笙这种平时跑久了都气喘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硬是被拉着走了几步。
“诶,你等等,”她一边拉她,一边整理肩上滑落下来的睡衣带子,她没穿内衣,睡衣还是半透明的真丝材质,跟裸着没什么区别,“你让我先换套衣服。”
季长瑶回头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瘪了瘪嘴,松开手,“快点,给你一分钟,要不然我就直接裸的将你拽上去。”
妈的。
季家的人都这么重口味。
时笙回房间换衣服,夏天的T恤短裤穿上很快,换好还不足一分钟。
“走吧。”
……
季予南的房间灯火通明,泰勒已经给他缝好针了,正在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季少,如果您再不在意,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床上的男人微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
似乎正在被包扎的是别人,就连蘸了药水的棉签在缝着针的伤口上来回擦拭都面色不变,眉头都没蹙一下。
泰勒已经习惯了他受伤后沉默寡言的一面,重复叮嘱道:“伤口不能沾水,不能用力,最近一周都最好是静卧休息。”
他也没指望季予南能回应,只做一个医生应该做的。
季予南是他的病人。
时笙被季长瑶拉着走进去,脚步声惊动了病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季予南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看到被拉着走进来的时笙,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露出几许类似于委屈的神情,他转开视线,“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时笙没理他,朝正给季予南包扎伤口的泰勒点了点头,“泰勒医生。”
泰勒固定好纱布起身,“时秘书,今晚您照顾季少吧,注意了,季少身边一定不能离人,随时都要注意着体温,发烧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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