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没走多远,就在门外候着的,见她出来,躬了躬身,“太太。”
“别叫我太太,烦死了。”
见佣人又要低头说‘是’,时笙拧了下眉,飞快的走开了。
……
春天到了,花园里好些花都开了,园丁正在修剪花木,见到她,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刀:“太太。”
态度毕恭毕敬,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但时笙这几天听够了这个称呼,一听到就想抓狂。
她这几天发脾气,导致佣人看见她都低垂着头绕道走,估计私底下没少骂她是泼妇。
都怪季予南。
“你下去吧。”
“是。”
园丁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时笙拿着花剪,慢慢的修剪着已经十分完美的盆栽。
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再加上静不下心学,所以现在,也就会剪一些残枝剩叶。
她专注的修剪花木,手指翻动间,一道刺眼的光线射进眼睛。
时笙眯眸,盯着那枚钻戒出了神。
这是季予南送给她的求婚戒指,当时她放在手包里的,一并遗落在了教堂。
还是第二天佣人来报道时给她带过来的。
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心里,在梳妆台的抽屉看到,就鬼使神差的拿出来戴上了。
这个款式她其实挺喜欢,如果不是季予南送的,她肯定会爱不释手一直戴着。
“时笙。”
有人在叫她。
太长时间没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了,不免有几分恍惚,她眨了眨因为长时间没有闭眼而酸涩胀痛的眼睛——
回头。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她其实更趋向于是她的错觉,毕竟,真的有好几天没见过除了佣人之外的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每个深夜都叫上几遍自己的名字,她怕都要忘了,自己叫时笙了!
阳光下。
南乔的身影站在花园的入口,她身边,还站在同样几天没见的季予南。
一身黑色西装,俊脸微沉,看着她,眸子里一片幽深黑暗。
好友久别重逢,多的是话题。
时笙拿了两瓶酒,拉着南乔上了二楼。
南乔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不知道你现在用不用,我顺道带来了,如果还不到时候,我就带回去。”
她来的时候下了两个决定,一是如果时笙出事,她就帮她完成遗愿,将这份证据吊脚到法院,二是如果时笙没事,她就将这份文件交给她自己处理。
时笙接过来,没有打开。
这里面装着季氏这些年暗箱操作的证据,是她当时离开临江的时候交给南乔的。
她当时回美国,抱着必死的心,把这东西留给南乔,只是以防万一。
时笙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打火机。
她这几天心情实在烦躁憋不住的时候偶尔会抽烟,所以备了打火机。
点燃。
暖色的火苗在两人中间跳跃。
她将牛皮纸袋凑过去,火苗顺着那一角燃起,渐渐的将牛皮纸袋的下半部分包裹在了其中。
南乔并没有阻止,“决定好了。”
“恩。”
决定好了。
她永远不会原谅季时亦,但是,季予南是无辜的。
他的人生还长,不该为了上一辈的纠纷买单。
“那你和季予南?”
“我和他啊……”
时笙皱眉,拉长了声音。
……
时笙和南乔窝在房间里将两瓶酒喝得精光。
中途佣人送了下酒的小菜进来,说是季予南吩咐的,放下后就出去了。
南乔看着桌上的几样菜,都是时笙平时爱吃的,她有点喝多了,加上面对的人是时笙,整个都没了平日的淡漠。
托着腮,两颊粉粉嫩嫩的,“对你挺好的。”
“这点算什么啊?你没看见他对慕清欢好的时候,那简直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满世界的让我去搜罗好东西,你不知道……”
时笙打了个酒咯,难受的皱眉,“那个女人烦死了,贵的不肯收,说不是贪图季予南的钱,便宜的又看不上,明明很嫌弃,还装作一脸惊喜,真是烦死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醉倒的。
总之时笙醒来,她已经不在主卧的房间里了。
而是躺在次卧的床上,身上盖着粉红的卡通被子。
喝多了,断片了,她是怎么进的这间房,怎么躺在这张床上的,完全忘记了。
时笙从床上坐起来,头痛欲裂。
她闭着眼睛穿上鞋子去浴室洗漱,牙刷和毛巾都是一次性的,时笙用不惯,鞠了捧清水冲了下脸,准备回主卧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就和正推门进来的季予南对上视线。
他盯着她有些嫣红的脸颊,“醒了?洗漱下去吃饭,这杯是醒酒茶,你喝了会没那么难受。”
时笙在床沿上坐下来,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嗓音里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南乔呢?”
“大概还在睡觉。”
昨晚时笙和沈南乔都醉得趴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他不方便抱沈南乔,便只好抱了时笙来次卧,让佣人在主卧照顾。
现在还没见出房间,估计是还没醒。
第三百九十四章时笙要走了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1-31 10:58|字数:3787
“哦。”
季予南望着她的侧脸,见她不想和他说话,也没有勉强,低低的道:“半个小时,下楼吃饭。”
时笙皱眉,脸上的情绪老大不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专横强势?”‘
“如果你乖一点,我也不想管你。”
他的意思是管束,但时笙误会了。
她眉目冷淡的哼了一声,“那正好,你下楼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好好的氛围又僵住了。
季予南抿唇,应了一声,然后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时笙眼神微微愣住,很快的看了眼男人的背影。
总觉得这么好商量不是季予南一贯处事的风格!
男人走到门口,停下,没有回头,“他那天脑溢血,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安静,言语中不带丝毫的感情波动,似乎只是跟她阐述一个事实。
时笙:“……”
季予南虽然没说名字,但时笙知道,这个’他‘指谁。
季时亦。
脑溢血,半身不遂。
她似乎将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联系不起来,毕竟,她上次狼狈的从美国离开窝在小旅馆给他打电话时,还是那么强硬的一个人。
抱着死不认错的决心要折腾死她。
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时笙甚至觉得,只是眨眼之间,属于他的年代似乎彻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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