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咂吮声里夹着絮絮叨叨的讫语,彼此不在乎对方说的什么,也分不出jīng力去听,苏靖远抚上陆越陵的鬓角,他的头发更硬了,一根一根扎手,脸颊摸不到ròu,骨头硌得手心生疼,再往下摸,胸膛肌ròu绷得很紧,坚硬而结实。
咚咚心跳声像雷阵雨拍打窗户,当亲吻已经无法满足渴求时,陆越陵的手往苏靖远下面探去。
“陆越陵……”苏靖远艰难地捉住他的手,静默了片刻,弓起身体,轻吻落到陆越陵鬓角,“你说过,我们是好兄弟。”
滚烫的血夜和濒临燃烧沸腾的yù-望忽然就冷动了下去,现实清晰地摆到眼皮底下,室外北风呼啸,露台哐当一声响,不知是哪一个花盆寿终正寝了。
陆越陵不再往下摸,一只手固执地维持着姿势没变,黑暗里,两只眼睛泛着幽幽寒光,冰凉、绝望、痛苦。
“我们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还是很厌恶同xing之爱?
苏靖远一下子怔住了,咬了咬牙,不等陆越陵反对,毫无预兆地用力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跳下chuáng往外走。
“我回去了,不想让阿姨和叔叔cao心就好好过日子,该吃时吃,该学习就学习。”
来时就没带衣服,只一个小背包放证件,简单的很,下了楼,拿起背包就走。
chapter43
“谁不知道得怎么做,可是能做到吗?”高涨的气温和体温回落,陆越陵嘶声吼,冲下楼,苏靖远出了房门拉开院门了,这qíng形就跟那一年暑假一样,陆越陵脑子一热,抓住苏靖远把他按到大铁门上,哐当一声响,他哑着嗓子厉声质问:“苏靖远,你不能走,你不能撩完我就走。”
谁想撩他了!
他用得着撩吗?没人撩就在那发qíng思chūn了。
苏靖远紧咬住嘴唇。
北风像小刀子,才从室内出来,只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皮肤表层浮起jī皮疙瘩,一阵阵寒颤,苏靖远用力推陆越陵,哪推得动,两人较着劲,拼尽了浑身力气,纠缠的身影在路灯下晃动,扭打中,陆越陵勾住苏靖远脖子,照着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漫延开,半明半寐里,撕扯变成紧拥,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磕磕碰碰牵着手进了屋。
房门在北风里自动合上,楼梯那几步路太远了,陆越陵把苏靖远推倒沙发上,笨拙而粗bào地扒苏靖远的毛衣。
他的手刮过苏靖远腰线,苏靖远轻颤,不自觉逸出微弱的一声呻-吟。
陆越陵怔了怔神,忽而感到满足。
雄xing看到配偶因自己的行为而发-làng起来的自得,虚荣心不只是在社会上人与人的攀比间才有,某些地方某些时刻,更严重。
陆越陵冲到墙边摁亮了吊灯。
明亮的灯光让人无所遁形,让人羞臊,苏靖远捂脸,却一次次被拉开手。
“让我看着你,我要看着你的……”
陆越陵像个跟大人讨要糖吃的小孩,苏靖远轻颤了一下,艰难地坚持,不久就放弃了,无力地喊道:“陆越陵!”
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那一刀快点斩下来吧。
好像是瞬间就学会了所有技巧,陆越陵的花式很多,苏靖远像脱水的鱼,蹦跳着头和尾,身体动弹不了。又像是被钉住七寸的蛇,脑子里迷乱模糊,陆越陵的每一个动作都感受到了,又没有一个能记住,耳朵里是他急促的粗喘,还有自己gān哑的断断续续的字符。
苏靖远蹙起眉,眉心细小的一个川字纹路,痛苦而又欢愉的极致表呢取悦了陆越陵,在经历漫长的一年后,渴盼的隐秘的亲昵更让人发狂,陆越陵用上自己所会的技能,所有的温柔,尽qíng施展。
过程不算很久,苏靖远猛然间弓起身体,扳住陆越陵的肩膀,狠狠地咬住他的颈窝。
两人的汗水渗透到一处,苏靖远把手伸进陆越陵裤子里轻轻地撸-动起来时,陆越陵忽然呜呜哭了起来。
梦境里千百次浮现,刻骨铭心地记得的事儿,细想起来,其实只得两次。
窗外北风肆nüè,冷空气从窗fèng子潜进室内,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随着发泄后qíng绪的回落而渐渐平息,沙发靠垫滚落一地,上面乱七八糟扔着撕扯开口子的毛衣,两个人的胸膛上布满啃噬吻咬留下的红痕。
“我们以后怎么办呢?苏靖远,我离不开你。”陆越陵喃喃问。
他变了很多,那个剑眉星目,俊朗阳光的大男孩瘦得脱了形,高颧削颊,眼窝深陷,即使闭着眼,也难掩无助凄惶,颓废消极。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承受过挫折,猛然间沉沉重压劈头盖脸罩下,不是一时的无解,而是违悖了所有心理认知行为准则的枷锁,也难怪他扛不住了。
给他缓一口气的时间吧,别非bī着他面对。
qíng-事是最好的减压运动,这一晚苏靖远睡得极沉,梦里不再有纠结。
窗外麻雀一声接一声的啼叫,苏靖远睁开了眼睛,肩膀沉甸甸的,腰上腿上压着重物,陆越陵整个身体趴在他身上。
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昨晚忘了拉上窗帘,阳光照亮了室内的旮旯角落,苏靖远轻推开陆越陵,支着手肘托起身体,静静地看他。
许久,又躺了下去,揽住陆越陵的肩膀继续睡觉。
再醒过来时,身边的位置空了,空调温度调得很高,被子里身体流了一层薄汗,苏靖远拿起遥控器看了看,不由得失笑。
二十七度,陆越陵那傻子想让他在冬天里闷出痱子来么?
热水器开关打开着,烧着热水,苏靖远酣畅淋漓洗了澡,随意围了条浴巾走出来。
过来时没带衣服,却不担心,衣柜门拉开来,看了看,果然里面新添置了不少尺码看起来是他的衣服。
苏靖远挑了一件白衬衣,一件jī心领灰色薄毛衣,一条宽松的家居黑色裤子,素净清淡的颜色,套上身后,镜子里的人偏有着不容忽视的潋滟风qíng,苏靖远看着,捂住脸,感觉掌心下脸颊很热。
走到楼梯口就闻到食物的香味,苏靖远愣了愣。
在家时,他下厨时,陆越陵也很愿意帮忙,只不过陆大少似乎天生与厨房相克,每一回都是越帮越乱。
餐桌上白瓷盘里摊着刚煎出的金huáng的荷包蛋,一旁火腿青瓜片,热腾腾的两杯牛奶,陆越陵坐在餐桌前给吐司抹huáng油,抬头看了苏靖远一眼,居然有些羞涩。
“不知你什么时候起来,煮粥怕搁久太稠了,就弄西餐,听到楼上动静刚煎的蛋,尝尝。”
卖相不错,味道闻着也很诱人苏靖远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脱口赞道:“很好吃,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上大学那会了。”陆越陵扭捏,抬眼皮撩了苏靖远一眼,小声说:“那会儿你甩了我就走,我难受,天天无jīng打采的,谢朴他们问我是不是害相思病,说现在小姑娘脾气大,先哄好胃就好办了。”
于是他天天练厨艺,也不知糟塌了多少ròu菜,最后只学会了煎荷包蛋。
“傻瓜。”苏靖远笑,眼角溢出一滴泪。
“以后我天天煎蛋给你吃。”陆越陵小声说,很贤惠的样子。
以后!天天!
苏靖远不想扫他的兴。
吃过饭,陆越陵麻利地收拾起盘碗,也不让苏靖远跟进厨房。
“我来,你去歇着。”
苏靖远记得以前他在家时每次洗碗都弄得叮当响,帮忙洗一次碗,家里就要添置盘碗,有些担心,走到厨房门口监督。
还不错,虽然洗碗过程中如临大敌,身体紧绷,眼睛跟水龙头有仇似盯着死紧,居然没打烂什么。
温雅丽来时那两天把冰箱塞得满满的,两人至少一周不用买ròu菜,屋里也收拾得很gān净,苏靖远四处察看了一下,无事可做,目光往向看向院子。
“快过年了,咱们出去看看添置点年货怎么样?比如买中国结对联什么的?”陆越陵搓手,眼巴巴看苏靖远。
怕自己提出要走么?
苏靖远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羽绒服在北方必不可少,陆越陵买了挂衣柜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的,两人穿着后,看了对方一眼,陆越陵美滋滋咧开嘴笑,苏靖远则很想换掉。
如果一模一样倒也罢了,麻烦的是不一样,然而,qíng侣服味儿十足,再加上两人身材一高一矮,看起来很登对。
这股子不自在出门后更甚。
苏靖远在这边生活时间很少,邻居还不认识,两人出门后,右邻房子一个老太太在门口蹓狗,笑呵呵和陆越陵打了声招呼后,看向苏靖远,问道:“小陆,这是你女朋友?个子很高啊。”
苏靖远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回话。
虽然帽子套到头上遮住短发,只露了脸,可是自己虽然长得白净秀雅,也不至于像个女人吧。
离老太太十几步远了,陆越陵冷不丁咕哝道:“真想大声跟她说,这是我男朋友。”
他何曾不想,看到人家在钱夹里夹了女朋友照片,用女朋友做手机桌面,他就想把陆越陵也拿出来秀恩爱。
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chapter44
苏靖远不想扫兴,指向不远处拉着巨大彩虹门的大厦,说:“走,过去看看在搞什么?”
大厦商场在搞试穿活动,女xing穿内衣,男士穿内裤,在商厦一楼走一圈,内衣和内裤就免费赠送。
苏靖远觉得好笑,谁会贪那点儿便宜就在人前露ròu呢。
谁知报名的人极多,排了长长的两队。
商场负责人跟菜市买菜的大妈一样,睁大眼挑选,长相抱歉的不要,身材不够好看的不要,
队伍排得很长,苏靖远拉着陆越陵穿队而过时,却被商场负责人喊住了。
“小伙子要参加吗?”
陆越陵摇头,耸耸肩,小声问苏靖远:“我的样子很缺钱吗?连内裤都买不起的样子?”
“瘦得竹竿似的,猛一看就是才从难民营出来的,很像。”苏靖远笑,拉陆越陵,“走吧。”
“小伙子,别看不起一条内裤,如果你把这条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内裤送给你男朋友,相信你男朋友一定会非常感动。”那负责人眼睛尖利的很。
苏靖远一怔,耳朵浮起薄红。
“帅哥,加油。”有女孩喊道。
“来吧,大家为这两位帅哥让路。”负责人声qíng并荗喊道。
啪啪啪……不知谁带头鼓掌,人群热qíng地鼓噪起来。
苏靖远的脸已不只是红色了,各种颜料泼到脸上,而后清水晕染,斑斓灿烂,陆越陵有些动心,苏靖远扯了一下胳膊没扯动,gān脆撒了手,飞快地钻出人群。
“gān嘛要走呢,走一趟得一条内裤也不错,虽然我也给你买过东西,可那都是用我爸妈给的钱买的,不比这一条内裤是自己赚来的。”陆越陵追上来,絮絮叨叨说。
苏靖远觉得那商场负责人不去搞传销真可惜,瞧这才几句话,就把陆越陵洗脑洗得这么彻底。
“其实,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在也没什么吧?刚才那些人看我们是一对,就没有大惊小怪。”陆越陵紧接着又说。
那些人不在意只不过因为素不相识,而且,这是帝都,文化多元化,包容度更高些。
苏靖远张嘴,忽而怔住。
他总害怕闲言碎语,害怕人们嘲讽的目光,可是如果远离家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像刚才,周围的人起哄喧哗,可没有半点恶意。
即便如此,不怕周围闲言碎语,温雅丽和陆达庚也不可能同意。
才刚微微开朗的心境瞬忽间又坠入绝望,苏靖远感到血ròu被从肋骨撕扯开的疼痛。
陆越陵却从这个小cha曲中看到曙光。
他舒展开手臂,用力揽住苏靖远的肩膀,兴致勃勃指着前面路边流动小贩的灯笼摊子说:“咱们买两个大红灯笼回去挂。”
略一停,遗憾地压低声音说:“可惜现在没有卖红蜡烛的。”
买红蜡烛什么?苏靖远张嘴,忽而明白过来,侧了侧头,把脸埋进陆越陵臂湾里。
即使一辈子都没有那一天,听他说过这句话,也值了。
食物煮熟后的味道挺好闻,处理时,特别是弄海鲜时,那股腥骚味却让人烦躁,也许是太久没有正儿八经做饭了,苏靖远有些厌倦。
“要不咱们吃火锅吧,材料我来处理,你用不着进厨房。”陆越陵乐呵呵说。
他改变了很多,脾气不再急躁。
“我再加把劲,多练练,不信练不出好厨艺。”陆越陵跟自己较劲。
苏靖远想:等他练出来了,不知便宜的是哪个女人。
陆越陵觉得日子长着,苏靖远却觉得一分一秒都是偷来的。
纵身一跳后的鲜血淋漓令人胆寒,望而却步。
他宁愿捂着伤口,任伤口腐烂化脓,只有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别人看不到伤痛就行。
只有两个人,陆越陵却整弄了不少食材,餐桌中间摆了电火锅,两人面前盘碗调料碟,两头搁盛着处理好的ròu菜,鹅肝鸭掌大虾闸蟹,还有菠菜香菇等,陆越陵又特意开了一瓶葡萄酒。
温雅丽打电话来询问陆越陵的qíng况,陆越陵刚侍候完苏靖远用膳自己开动,láng吞虎咽,没有懒得吃饭的样子,更像是从难民营刚逃出来的,苏靖远看了他一眼,qiáng忍着想告状说担心他吃太多的话,说:“不错,已经正常吃饭了。”
“还是你有办法,要不你们假期别回家了,那些同学一个一个明着关心,实则往越陵伤口撒盐。”温雅丽说。
“小远,你劝劝越陵,看看能不能让他去医院就诊。”陆达庚接过电话说。
陆越陵不止没有ED,还很勇猛!
苏靖远应了声好,láng狈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