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但我最近不想把你放进去了,所以你被关在隔壁。”
“隔壁是哪?”宋儒儒揉揉眼睛,有些茫然。
“是肺啊。”他皱起眉头看她,“你不知道心脏在左边,右边是肺吗?”
“那我为什么在肺里?”她飞速地思考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典故和根源。
修颉颃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右胸,“因为最近想到你这里就气得疼,所以你肯定在这里。”
他是真的很生气,生气自己伤心了、难过了,想着不要见她却又忍不住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没出息得令自己羞愤,可把他气坏了!
宋儒儒低下头浅浅笑了一下,不在心里就不在呗,反正她还住在肺里,那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多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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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乐器演奏会在周末的傍晚如期举行,边舜也重新获得了参加的机会,她有一场古琴独奏和一场与阮咸的双人合奏表演。
温惜对古乐器演奏一向不感兴趣,虽然边舜没有因为她真的失去参加资格,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边舜,索性买了两张票拉着穆扬去现场支持。
“你要是想刷票房可以包个场啊。”穆扬对古乐器更没兴趣,而且大好的周末本来是要去舅舅家吃饭的,童小悠答应了要给他做烤鸡腿,现在却要来听弹琵琶,看着台上的琵琶他就想到又脆又香的琵琶腿,一个劲地咽口水。
“包场?”温惜挑起眉头很是不满,“我又没欠她那么多,两张票就是我全部的愧疚之情。”
“价值两百块的愧疚?”舞台上的琵琶弹得铿锵有力,穆扬饿得忍不住换了姿势。
“两百块还不够?”温惜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她嫌我麻烦我也不用搬出寝室,那时候刚开始走秀,被经纪公司扣完本来就没多少钱,还要自己租房子住……”
穆扬凑过来笑眯眯地说:“你后来不就搬来和我住了嘛……”
“就是因为便宜了你,我才觉得自己亏大了。”温惜气得两手骨节咔咔响,“所以我只能出两百块的愧疚费!”
演奏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温惜和穆扬就没出息地睡着了,根本没等到边舜的表演,等他俩醒来已经是压轴独奏曲了,演奏家恰恰是阮咸。
温惜上学期差点挂科就是因为选修的古琴课一节没去,后来她对阮咸这个人讨厌,自然连带着古琴也讨厌,所以这倒是她第一次听阮咸的演奏。
阮咸弹奏的是十大古琴曲中最为出名的《流水》,清澈的泛音配上活泼的节奏,将流水的动态描绘得生动至极,音韵扬扬悠悠,犹如见到淙淙铮铮的寒流,清清冷冷。行云流水的调子忽地进入跌岩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让人有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之感,仿佛身处万壑争流之中。
穆扬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戳了身边的温惜一下,“不得不说,她弹得真的很好……”温惜一动没动,穆扬侧目看去,她已经听呆了。待到琴曲音势大减,犹如轻舟已过,势就徜徉,流水之声复起,她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听傻了?”
温惜摇摇头,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正面看看、反面看看,然后抬头问穆扬,“我应该不是她的孩子吧,我的手根本弹不出这样的曲子。”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你妈妈也没那么糟糕?”穆扬看出她眼神中闪过的犹豫和后悔,“其实你之前那么说她是有些过分的,不管如何她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人,为了生下你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种痛苦她总是为了你才忍受的。”
温惜还记得自己上次和阮咸的对话——
“我恶心你为我牺牲那副模样!你以为这样就是为了女儿不顾一切的伟大母亲了?”
“我比你想象中更讨厌你。你为我所作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是虚情假意。”
唔,好像是有点过分。
“你也没必要一开始就将她放在敌对面,这样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对她也只有恨意。”穆扬了解温惜的性格,她是极度的爱憎分明,风风火火,可真的恨一个人时她自己也是痛苦的,“你不必去接受她、原谅她,但你总可以去了解她,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再去考虑她值不值得你接受。”
温惜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台上还在演奏尾声的阮咸,收尾的曲调快而有力,旋律由低向上,最后结束在宫音上,尾音清越,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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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修老师你有本事作,那就有本事被怂啊喂!
PS,因为上周是周六按摩的,所以明天继续更新啊
☆、99,是叫修翼!不是修跑道!
PART99
演奏会圆满结束,所有参演者集体谢幕后观众开始陆续离场。阮咸退到后台就被几十个个粉丝围着送花要签名,边舜替她拿过礼物和捧花,心中暗暗有些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阮教授一样琴艺高超,得到大家的喜爱。
“舜舜!”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边舜抬起头就看见爸妈和边尧走到了后台。边尧看她手捧着鲜花故意逗她,“哎哟,咱们家舜舜这么红啊,都有粉丝了?”
“这都是阮教授的。”边舜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挖苦我吧。”
边尧贱兮兮地点点头,“恩,不错,长大了,也有自知之明了。”
孟秋嗔怪地拍了边尧一下,“就你整天没个正经。”
边尧叹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一小束花来递给边舜,“呐,怕你太可怜,所以给你买了一束花。”
边舜将阮教授的礼物放在一边,接过属于自己的花束低头嗅了一下,她嘴角噙着笑却嫌弃地看了边尧一眼,“你工资那么多才买这么小的花?”
“我的工资用处可多了,哪能浪费啊。”边尧啧啧嘴指着花说,“我本来就想买一朵,现在都咬牙给你买了十朵,你还不满意!”
他们兄妹打闹成团的时候,阮咸走了过来,对着孟秋和边立心礼貌地点了下头,“舜舜今天表现得特别好。”
“那也是您教得好。”孟秋夸赞道,“她和您比差得远了。”
“她还年轻,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阮咸话说到一半忽地停住,孟秋和边立心不明所以还认真地等着她把话继续说完,阮咸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说,“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弹得不如她好……”
“那是您谦虚。”边尧凑过来说,“您的琴技太厉害了。外面有个人也听傻了呢!”
阮咸疑惑地看向边尧,边尧努努嘴示意她出去看看。
阮咸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出后台。人流匆匆的后台走廊上只有一个人倚着墙懒懒地靠着,一双大长腿一会晃晃左边一会晃晃右边,还不耐烦地抓了几下头发。
阮咸忽地眼眶一湿,疾步走上前,声音带着不敢相信的沙哑,“你、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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