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外星哭包受_齐鸢舞【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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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路吉没回家,她今天才特意早早地就去学校门口等着。
牵着儿子的手回家,路妈的大嗓门老远就在喊:“老路,你儿子老想跟着别人回家是怎么回事!”
路爸叼着烟迎出来,慡朗地大笑道:“是不是个漂亮姑娘,臭小子有我的风范哈哈!”
路爸的身材比路妈圆润好几倍,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跟怀孕似的,脖子里挂着条粗得吓死人的金项链,跟他比起来,浓妆艳抹的路妈已经算品味高的了,好在路妈也不嫌弃自己的老公,笑着骂了路爸几句。
路吉跟在路妈身后,小腿微微发抖,嗫嚅道:“我怕。”
他怀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
路吉又小声说:“一定要跟他们进去吗?”
又是一阵细小的声音。
路吉委屈道:“可是我怕。”
路爸看他一直磨磨蹭蹭,几步走过来把他抱起来骑在自己脑袋上,两只大手抓住路吉的两只脚腕,作势要把路吉摔出去,“哦哦哦要摔咯!”
路吉初时还害怕得差点哭出来,后来发现路爸稳稳地抓着他不会摔,就只觉得刺激了,一个劲儿地咯咯笑,好像刚才说“我怕”的不是他一样,他只顾着笑了,根本没发现有个虫子一样的东西从怀里“嗖——”的一声飞出来撞到墙上,又反弹出去,一级一级地从台阶上掉下来,摔得它晕头转向。
路吉轻易地就被路爸路妈收买了,吃过晚饭之后,路妈要帮路吉洗澡,被路吉害羞地拒绝了。
路妈帮他放好了洗澡水就出去了,留路吉一个人边洗澡边玩鸭子,门fèng里爬进来一只金属瓢虫,七彩的拇指大小的光滑外壳,底下八只细脚伶仃的金属腿,爬起来飞快,它迅速爬到浴缸边缘,控诉道:“叛徒!你个叛徒!”
路吉内疚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开心了,没注意你丢了。”
金属瓢虫直立起来,叽里呱啦好一通抱怨,路吉等它抱怨完,才把短短的胳膊撑在浴缸边沿,托着脑袋幽幽道:“不知道今天给靳寒州的那种绿色的糖是什么味道。”
金属瓢虫丁丁:“……”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chapter 03

  尽管靳寒州对他不假辞色,可路吉还是一有什么好吃的,就拿去孝敬靳寒州,哪怕自己省着不吃,看得壮壮和大pào嫉妒不已,口水流得足有三丈高。
不过不仅壮壮和大pào,就连靳寒州本人都不理解路吉为什么突然对他那么好,他虽然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路吉给他送的那些零食,但也接受得很不踏实,随时防备着路吉再次对他挥起拳头。
在路吉又一次吸着口水依依不舍递给他一块糙莓蛋糕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当场打开蛋糕盒子,用力地咬了一口。
“咕嘟——”路吉眼巴巴地看着蛋糕,响亮地咽了口口水。
靳寒州瞥他一眼,只当没看过,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路吉手指搓着衣服下摆,口水都快掉到地上了,视线死死地黏在蛋糕上,拽都拽不下来。
靳寒州本来就是为了逗他,终于吃不下去了,没好气地把剩下的半个蛋糕往路吉手里一塞,路吉眼睛都亮了,惊喜又兴奋地指指自己:“这……这是给我的?”
什么叫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蠢货。
靳寒州哼道:“吃……吃吧。”
路吉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用力点头:“嗯!”
他一边吃一边眯眼回味,周身冒着幸福的泡泡,靳寒州不由得回想自己刚刚咬的那几口:有那么好吃吗?
“喂。”靳寒州捅捅路吉,别扭地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路吉眨着大眼睛:“嗯?”
“给吃的给我,整天跟着我。”
路吉掰着指头数理由:“因为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没有跑,你长得好看,身上很香很香。”说着耸动着鼻子就要凑到靳寒州脖子边来闻,靳寒州下意识地躲开,眉心紧紧皱着,路吉没发现他的不快,欢天喜地道:“你衣服上还画了个太阳,圆圆的看着很好吃。”
靳寒州眉头皱得死紧:“……”
小哭包果然有病。
靳寒州转身就走,小哭包追上去试图拉他的手,被他躲开。
靳寒州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了声音,他诧异地回头,发现路吉扁着嘴戳在原地,脸上写着八个大字“我生气了快来哄我”,泪珠在眼眶里转圈。
靳寒州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路吉期待地睁大眼睛,结果靳寒州又转身头也不回地回教室去了。
路吉:“……”
路吉:……o(>_<)o ……这人怎么这样!
***
晨曦幼儿园少了个横行霸道的恶霸,再也没有人拿着高档糖果引诱小朋友叫他老大,再也没有女生一拉抽屉发现一窝毛毛虫,再也没有小男生被堵在卫生间弹小jījī了,可喜可贺。
靳寒州多了条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小尾巴黏着靳寒州一起上课、上厕所,一起放学,还想黏着他回家——也确实在靳寒州家赖过好几次,路爸路妈拦都拦不住,一拦路吉就哭,路爸一边怒拍大腿说生了个娘娘腔,一边任命地在靳寒州家放了几套路吉的换洗衣服,明里暗里给靳寒州家塞了不少吃的用的,靳寒州的奶奶推拒,他就说是给路吉的。
那年冬天,路吉终于第一次把靳寒州拐回了家,洗过澡之后,路吉穿着粉色的毛绒绒的兔子睡衣,屁`股那儿还有一截圆圆的小尾巴,萌得不行,他很喜欢自己毛绒绒的样子,非要靳寒州也穿上同款的另一件蓝色的兔子睡衣。
粉色兔子和蓝色兔子趴在被窝里,头靠着头,亲密无间。
路吉满足地摸着睡衣上的毛毛,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心想:这要是长在身上的就好了。
蓝色兔子打了个呵切就要睡了,被粉色兔子扯住,路吉神神秘秘地拽着靳寒州的手,嘴巴凑到靳寒州耳朵边,小声说:“州州,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靳寒州懒洋洋地打了个呵切。
路吉大眼睛忽闪忽闪:“我是外星人哦!”
“嗯。”靳寒州快睡着了。
路吉脸颊鼓起,心里很不服气,这反应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靳寒州拍拍他ròuròu的小屁股,又打了个呵切,道:“别做梦了,睡吧。”
路吉使劲地摇晃靳寒州,提高音量道:“州州,是真的!我真的是外星人!”
靳寒州睁开眼,也状似神秘地说:“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路吉竖起耳朵,眼睛“倏”地亮了:“是什么?”
靳寒州扯着他的耳朵道:“我是奥特曼!”
路吉耳朵被震得发痒,他一只手挠耳朵,一只手挠屁股蛋儿,哼唧道:“哼,你别不相信我,我有证据的!”
他说着在睡衣里面掏啊掏的,掏了好一会儿,掏出一只七彩外壳的金属瓢虫,对着瓢虫喊:“丁丁!变成机器人给州州看!”
瓢虫丁丁直起身,挥着细细的金属腿对着路吉叽里咕噜一通说,似乎是在教训路吉,但是它说的话靳寒州一个字也听不懂。
路吉笑眯眯地捏住丁丁的金属腿:“丁丁,讲地球话,不然州州听不懂。”
金属瓢虫气急败坏地蹦了一下,细长的金属腿恨不得戳到路吉脑门儿上,它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细脚伶仃的瓢虫变成了圆头圆脑的机器人,个头只有一尺来长,看上去颇为迷你。
它叉腰对着路吉训斥道:“蠢货,你来地球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要保守秘密,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啦?!”
路吉哼唧:“我忍不住嘛!再说了,州州也不是别人……”
它略转了转身面向靳寒州,恐吓道:“你要是敢泄露这个秘密,我就烧死你。”话音刚落,他的机械手臂喷出几朵小火星,还发出放屁一样长长的一声“噗——”。
“我只是能量没集满,你……你等着……嗷,你个人类放开我!”
靳寒州捉住机器人丁丁,双眼亮晶晶,好奇地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儿拉拉它的胳膊,一会儿扯扯它的腿。
丁丁惨烈哀嚎:“路吉吉,让这个该死的人类放开我!”
路吉的耳朵自动过滤了丁丁的哀嚎,双手托腮期待地看着靳寒州,“这下该相信我了吧,丁丁是我的智脑,能量充足的时候,它还可以变更多的形态。”
靳寒州看着路吉,突发奇想:“它可以变成兔子吗?”
丁丁羞愤jiāo加:“我不要变兔子!”
路吉再次过滤丁丁的意愿,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原来的路吉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也许去了我的母星。”
“你的母星是什么星球?”
“@#¥%……&*星。”
“……算了,当我没问。”
两个小不点儿就这样用“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在被窝里分享了小外星人路吉吉的惊天大秘密。

  chapter 04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
自从路吉和靳寒州的关系好了之后,靳寒州就再也没吃过路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来,他对那些五颜六色的零食本就没有多大yù`望,无可无不可;二来,路吉实在是个吃货,能留给他吃的,靳寒州都留给他吃。
“州州,给你的。”路吉费劲地把一个很重的袋子递给靳寒州。
靳寒州看都不看就说:“不要。”
路吉嘴一扁就要哭,见靳寒州还没有接过去的意思,眼泪说来就来:“我……我想跟你穿一样的衣服呜呜。”
他们班最近有个活动,集体去学校附近的糙莓园摘糙莓,路妈特意给儿子买了件帅气的加厚棒球服,路吉穿在身上都舍不得脱,于是qiáng烈要求路妈帮靳寒州也买一件,路妈是那种“儿子说得好儿子说得都对”的妈,真给靳寒州买了件同款不同色的,让路吉带给靳寒州。
每到这时候,靳寒州就会很bào躁,他能接受路吉给他一些小玩意儿,或者吃的——反正最后那些吃的还会进路吉的肚子,但他不喜欢路吉给他买衣服买鞋子,那个蠢货连零花钱都想通通给他,他不接受还哭,让靳寒州表面为难内心暗慡。
靳寒州还是那句:“不要。”
路吉哭得直打嗝也不见靳寒州心软,说来说去就是一句“我想跟州州穿一样的衣服”,他天天哭,按理说眼泪早不值钱了,但靳寒州就吃这一套,被他哭啊哭啊的就松了口。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许帮我买衣服。”
路吉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就已经笑开了,连连点头,靳寒州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老成地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巾把小哭包的鼻涕擦掉。
两人像一对双生子一样手牵手来到糙莓园,班主任在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四散开来之前吩咐道:“等会儿摘了糙莓谁也不许吃,要是谁吃了被我抓到就打手心,听到了吗?”
小朋友们松松散散地答:“听到了。”
班主任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谁也不知道这些糙莓有没有打过农药,必须要洗过才能吃,直接吃有可能要闹肚子的,所以你们现在只能摘,不能吃,听到了吗?”
小朋友们再次松松散散地答:“听到了。”
糙莓园很大,但可供他们采摘的只是一个不大的大棚,毕竟那么多的小朋友,班主任必须确保他们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加上小孩子的破坏力不可小觑,跑来跑去一通乱踩,园主就倒霉了。
班主任一拍手,小朋友们就三两成群地散开,路吉兴奋异常,拽着靳寒州,连眼神都在流口水。
“州州,糙莓好好吃。”
“嗯。”
“又酸又甜,真的好好吃。”
靳寒州警觉道:“你想gān什么?老师说了,糙莓上可能打了农药,没洗过不可以吃的。”
路吉乖乖点头:“我不吃的。”
靳寒州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回去洗了再吃。”
路吉连连点头。
靳寒州不像其他小朋友,他的注意力特别容易集中,做事很专注,摘糙莓也是一样,不一会儿他就把路吉给抛到脑后了,等摘了一小框,他回头叫路吉的名字,路吉猛然回头,眼神又惊吓又无辜,两边脸颊塞得鼓鼓的,还在不由自主地蠕动,看上去就像一只小仓鼠,靳寒州的视线下移,果然看到他的小框里空空如也。
他头痛不已,刚打算说路吉几句,就见班主任大步走过来,他连忙把路吉拉到自己身后,路吉大眼睛眨啊眨,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把糙莓咽下去了。
班主任严厉地说:“路吉,是你吃了糙莓吗?”
路吉还没来得及说话,挡在他前面的靳寒州就拿过路吉的空框,把自己满满的糙莓塞给路吉,说:“老师,不是路吉,是我。”
班主任年龄是他们的好几倍,哪儿能看不出来是谁吃了糙莓,只不过她也不说破,一来路吉哭起来实在让她头疼,另外,私心里她也知道处罚靳寒州比处罚路吉更能让路吉听话,因此装作不知道,对靳寒州说:“我刚刚怎么说的?”
靳寒州脸色有些发白,但还算镇定:“谁吃了糙莓打手心。”
“那你该不该打呢?”
靳寒州沉默地伸出手。
路吉都吓懵了。
班主任绷着脸在靳寒州伸出来的手心上打了三下,清脆的响声就像响在路吉心里,靳寒州还没怎么样呢,路吉的大眼睛里就开始沁出眼泪,他可能吓得狠了,反而不像平时哭得那么凶,就只是掉眼泪,害怕地看着班主任,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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