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陆时勉定定地看着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吧。”
丁蜜没有异议,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好。”
陆时勉绷了两天的情绪,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终于获得一丝松懈。
在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到两人一直住的那家酒店,下车后,陆时勉依旧牵着她,低头问:“饿了吗?”
丁蜜不饿,不过她还是点头:“我们先去吃饭吧。”
陆时勉嗯了声,找了家附近的餐厅,解决中午饭。
这是丁蜜对陆时勉最冷淡的一次,以前每次陆时勉来看她,她兴奋地说个不停,这一次却异常安静,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顿饭陆时勉吃得如同嚼蜡,坚持几分钟,已经完全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把脸别向窗外,又扭回来,专注地盯着她。
丁蜜把这顿饭当成两人最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认真,专注,虔诚。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不吃了?”
陆时勉看着她,自嘲:“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
丁蜜低下头,小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没吃饱。”
她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吃。
陆时勉咬了唇,抿紧,整个人颓然地靠到椅子上,看着她吃,没再动过筷子。
丁蜜吃完,喝完果汁,擦干净嘴唇,看向他:“我吃完了。”
陆时勉抿唇,面色沉冷地点了几下头,叫来服务员买单。
走出餐厅,陆时勉一路把人带到酒店,开了房,一进门就把人顶在门背上,扣着她的腰,低头吻下去。
陆时勉的吻更多的时候是认真缠绵的,即使冲动,也只是吻得激烈,情感上不能自已的宣泄,却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吻过她,几乎是啃咬她的唇。
丁蜜吃疼,呜呜呜地泄露声音,下一秒,唇被完全堵住,连呜咽也发不出。
整个人被抽空了所有气息,软在他与门板之间,脸色泛红,眼底泛着雾。
许久,连他都没办法呼吸,这个吻才停下。
他喘着气,埋首在她颈脖,轻轻地用唇摩挲,嗓音低哑得变了调:“丁蜜,我做错什么了么?”
丁蜜眼泪差点滚落。
“没有。”
“那你为什么想分手?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扶着她的肩,低头看她,薄薄的单眼皮下,微翘的眼尾红了。
高考志愿被改她都挺过来了,陆时勉陪她走过那段最艰难的路,他不相信她能离开他,也不相信她会不再喜欢他。
丁蜜抬头看他,眼睛微红,却平淡地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异地恋太辛苦了,每次跟你分别都是一次折磨,又要等待下一次的重逢,如此反复的折磨让我受不了。我以前觉得不在一个学校也没关系,可是渐渐觉得不是的,如果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哪怕是同一个城市,都不会这么辛苦,想见面的时候就见面,生病的时候可以有人陪在身边……”
“你觉得辛苦了吗?”他垂眸看她。
“嗯。”
“可我不觉得。”
他甘之如饴。
陆时勉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她,“丁蜜,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我知道异地恋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辛苦,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很抱歉。”他揉揉她的脑袋,语调低缓得像在说情话,“已经大二了,还有两年多,不,除去寒暑假,剩下的时间不到两年,我以后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等毕业后你去北京,我们就不用再这样了。”
“所以,别闹了。”
“嗯?”
丁蜜几乎软化,陆时勉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软话?可下一秒,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我毕业后不去北京了,我已经不喜欢北京,对北京也没有了任何期待,以后毕业了,我要留在这里工作。”
陆时勉愣住,很快,说:“没关系,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北京,那我来这里。”
丁蜜听着他已经妥协到近乎低声下气的状态,几近崩溃地推开他,“陆时勉,我说要分手,你听不懂吗?不管是两年还是一年多,我都不想再这样下去。”
陆时勉把脸别过一旁,闭了闭眼。
下一秒,靠近她,红着眼,“丁蜜,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丁蜜看着他,淡漠道:“在一起过就足够了。”
“在一起过?”他忽然自嘲一笑。
“对。”丁蜜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包里手机忽然响了,她如获救星,连忙摸出手机。
“裴学长”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丁蜜接通,“学长。”
裴奕在电话里说:“你在哪儿?一起吃饭吧,顺道跟你说说事儿。”
丁蜜抿唇,努力不去看陆时勉的脸,“我已经吃过了,晚上吧。”
裴奕:“好,那我晚上去接你?”
丁蜜低下头,“好,我在学校等你。”
电话来不及挂断,被人狠狠攥住手腕,摁在门背上,吻铺天盖地落下,手机掉落地板。
丁蜜闭上眼睛,扭着身体挣扎。
陆时勉松开她,一字一顿地说:“丁蜜,我要的,从来不是在一起过,是要一直在一起。”
丁蜜咬着唇,不看他,表情执拗。
他所有的坚持和挽留都变得可笑,他松开手,咬着嘴唇,往后退几步,坐到单人沙发上,双肘撑着摊开的两边膝盖上,弓身低头,脸埋在手掌里。
最后,像是在做最后一个赌注,他抬头看她。
“丁蜜,你今天要是想把我的感情踩碎,就从这里出去,当我今天没来过。”
丁蜜低下头,弯腰捡起手机,定定地看他一眼。
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时勉轻轻笑了一声。
当天晚上,陆时勉回到北京。
徐骞看见他,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回来?不留一晚?”
陆时勉没看他,也没回答,径直走到桌前,打开电脑,过了很久,忽然问:“有烟吗?”
徐骞把烟盒扔过去,“你不是早就戒了吗?”
陆时勉靠在椅背上,倒出一根烟塞嘴里,点燃后,重重地吸了几口,随后缭绕的白烟从口鼻逸出,烟雾弥漫四周,神经有一刻的放松。
烟是个好东西。
那之后,陆时勉又抽起了烟,烟瘾比徐骞还大,整日躲在实验室里,徐骞一开始只是猜测是不是跟丁蜜吵架了,还给丁蜜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打不通,第二天通了。
丁蜜平静地说:“我跟他分手了。”
吓掉了徐骞的下巴。
杜明薇也打来越洋电话,丁蜜依旧这么说。
陆时勉在五一假期,最后去了一趟她的学校,在校门口看见丁蜜和裴奕。
遥遥对视,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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