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的眼泪_五月扬絮【完结】(4)

阅读记录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到茶座吃了丰盛的饭菜,也顶多就是盒饭,火车上哪有什么选择,但诸林觉得这是最美味的一顿饭,怎么说最美味呢?因为同有点感觉的女人一起吃的,那些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他应酬经常吃,已经烦了。他非常自信自己的第六感,有些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很有感觉,比如现在,他被这个举止得体,美丽异常的女人所吸引。

  “味道怎么样?”诸林问。

  “我吃什么都感觉一样,饱了。”

  “哦?对吃没什么研究么?我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开始找好吃的,有时候找一个多小时呢,吃不是随便的事情。”

  “吃饭那么讲究么?”

  “人一天三顿饭,怎么能马虎?”

  “我巴不得吃饭像吃药一样简单省事。”

  “你应该学会热爱生活,一个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要会过日子。”

  “会过日子,省钱么?”

  “指的是把生活过的有滋味,和钱关系不大,比如辣椒有6种做法,你知道么?”陈臻吃饱了,脑袋沉沉的,竟感到有种醉意。她虽然日子艰辛,工作辛苦,却不知道做饭是怎么回事,因为家务都让老妈包了,便摇摇头。

  “油爆青椒,尖椒炒肉,虎皮尖椒酿肉,糖醋虎皮辣椒,腌辣椒,就说腌辣椒,青尖椒,盐,姜,八角,花椒,味精,白糖,醋,酱油···”

  诸林讲的口干舌燥,和陈臻聊天,他总是知道的比她多,见识比她广,他总是那么兴奋,在陈臻面前自己的形象总是高大的,令她仰慕。

  “吃货,我告诉你,我不吃辣椒,不喝冰水,不吃海鲜,也不爱喝甜饮料。很扫兴,我对辣椒没兴趣。”陈臻拐了弯,说道。

  诸林拿出了宝贝东西,是两瓶用绿茶瓶子装的红酒。

  “喝吧,这是红酒,养颜美容,保证你不会胖。”

  几大口下肚,陈臻的两脚便在桌下面踢起来。她端庄的外表下,有着三分的野道,正是文静和野道这两种相悖的气质都融合在一个人身上,才使得陈臻有种独特的魅力。诸林此时的神情更为放松,红酒是会舒缓人的情绪。这会儿他可以没有顾虑的盯着陈臻看了。

  “你是要灌醉我,是吗?”

  “你说灌,我可是不爱听,只是你会睡的安稳,在火车上会失眠的。”

  两人都小有醉意,等回到车厢里。诸林是倒头就睡。陈臻是站立一会要,她吃过晚饭不能立刻躺或者坐,否则会长小肚子的。陈臻站在普通车厢和卧铺车厢的交界处,望着普通车厢的凌乱和拥挤,如果不是那个诸林,恐怕我就在这糟糕的环境中渡过了。

  寒风吹来,一间破瓦房,四面透风,这是哪里?爸!陈臻突然觉的这里是爸爸的家,你放心吧,我一定要报了这个仇。爸,你是住在这样的地方么?整个都破烂不堪的房屋,马上就倒塌了,陈臻觉得天上要飘雪花了,内心凄苦无比。掉下眼泪,喉咙被什么堵着,哭也哭不出声。

  陈臻觉得脖子被绳子勒紧了,便难受地醒了过来,自己也没有盖好,冻着了。火车在移动,陈臻在黑夜中坐了起来,斜上方的诸林睡的正香,轻轻打鼾。陈臻起床来,由于和男人呆在一个车厢,即便是睡觉,她穿的还是整整齐齐,她掂起鞋子,瞅了诸林一眼,自己并没有吵醒他,她蹑手蹑脚的朝车厢外点着脚尖走去,一路走的很急。

  等出了自己的车厢才穿上银色高跟鞋,站在普通车厢和卧铺的交界地方,站在窗边,望着天空,窗外的月亮是满月形状,月光不是很亮,这些年月亮总是泛红色的,“你是哭红了眼睛么?有什么委屈?”记得97年,陈臻的家突然倾家荡产,两年多的时间,她每天早上都要来哭一遍,97,98年的雨也下个不停,那是老天爷陪着自己哭,98年成了水灾的一年,以后的月亮便一直红着双眼。

  多少年前的日子真是干净,人也纯朴。但当陈臻九岁,妹妹梓杨七岁时候,95年的时候,世道变了。周围人的孩子被绑架了,给钱,却还是撕票。谁家的狗被毒死了,狗盆里放的毒。而且都是围绕着刚刚富裕的家庭。在八十年代,父母是第一个万元户,有了这第一桶金,再加上物质奇缺,便是做生意的好时运,做什么都发财,一切顺风顺水。

  父母最早是摩托车买卖,20元一个月的租金,一辆车赚90元,一个月卖80辆,月月稳定。那时候经常是卖断货,一但有货,80辆便一抢而空。也会碰上欠钱不给的单位来采购,妈妈便艰难而倔强地拉起三岁的陈臻抱起一岁的陈梓杨去要账,陈臻不哭,小些的梓杨则哭闹个不停。起初,对方不愿意结账,但在办公室里,梓杨哭声刺耳,他们受不了哭声,便心烦意乱地结了帐。当然,质朴的年代也有垃圾人物,他们之所以结账,不是出于良心,也不是出于同情,是受不了孩子的哭声,那哭声是要掀开房顶。靠着做摩托车生意,陈臻的爸陈振生攒下了十万块钱,盖起了房子和厂子,专心搞起了饲料生产,是一种新的产品,读书不多的陈振生经历了多次失败才试验成功。那时候正是养殖热,这生意好了3年,便有了更多家底。当时候,还流行养狗,狗最好的时候一条1.5万,陈振生顺势养了6条。陈臻忘不了那偷狗贼夜里来家做客的事情。夜里一点钟的时候,厂里的大门被敲响。

  “嫂子,是我,开门啊。找你有事情。”门外的人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谁?”陈臻的妈问。

  “我,陈振生的朋友。你倒是开门呀。”

  陈臻的妈听不出声音是谁,深更半夜怎么敢开呢!那人便不客气地冲厂子里面扔石头,砖头之类的。“把狗交出来。”那人不耐烦地吆喝。这根本不是找人说事的,来偷狗的。不!来抢狗的。再仔细听,感觉外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伙人呢!他们用脚跺门,那门是铁的,当当响,他们还不停的朝厂子里扔石头。陈臻的妈别看是个女人,脾气上来,却像个男人,大喊道:“工人们,太平,老房,喇叭(都是工人的名字)大家都起来,咱们要遭抢了。”声音亮还尖。偷狗贼也真是毫无出息,竟然被这阵势吓的没了动静。难怪工厂里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互相壮着胆子,拿着平常干活的铁锨冲到了厂房顶上,居高临下,朝门外的恶人扔砖头,铁锨。偷狗贼没想到工人都住在厂里面。还十几个。他们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压不住便溜掉了。经过这一事,陈臻便真实领略了什么叫人心险恶。在她心里便多长了心眼。

  幼小的陈臻和陈梓杨在放学路上感到有陌生人跟着她们两。怕是偷孩子的,那是在小胡同,僻静的很,陈臻护着妹妹朝后面看,果然有人鬼鬼祟祟跟着。7岁的陈臻已经很机灵,朝那人身后大叫“太平叔,你来了,我在这,我妈叫你接我们呢?”装的特像。生人朝后看了看,以为真是有人,陈臻便拉陈梓杨呼哧呼哧拼命跑出蜿蜒的小胡同,到了大马路上,到处都是人,陈臻看着妹妹才放心起来。她本身就很有胆量和智谋。

52书库推荐浏览: 五月扬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