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尹志冲还是说服了自己。他看了看供桌上的shou qiang,还是那句老话,成王败寇。
第65章 伊犁 女人 qiang
尹志冲在密室里整整呆了一个月。
今年乌鲁木齐的春天来的早,五月的景色已经很美丽了。
5月17号“小螃蟹”满月。
尹志冲从烟雾缭绕的密室里走出来,他的身上离老远都可以闻到烟味,他要去看看满月的“小螃蟹”。另外“鬼面”趁他吃饭的时候也告诉他了,逆子尹斯城肯定会来看母子两个,甚至会接走两人,警察暗中观察孙振俊很久了,已经暗中都布置好了。
诸林,吴伟中,陈臻,贺宇平也都到医院去看“小螃蟹”,本来梓杨也要来,陈臻不让,陈臻警告说那是个危险的地方,自己要去,是想亲眼看看尹斯城这个豺狼被抓走,三个人保护一个总比叫三个人保护两个要好的多。
陈臻是和大家一起去的,医院的绿化很好,杨树很多,枝繁叶茂,都飘起了杨絮。陈臻和贺宇平没有进去瞧满月的“小螃蟹”。怕惊动了孙振俊,另外她也不乐意去瞧。
陈臻是同贺宇平呆在医院花园的坐椅上,太阳出的很好,她托着腮帮子,望着周围平静的一切,她知道这平静的下面有一种力量在涌动,来来往往的人,是患者,是家属或者医护人员,陈臻在猜想尹斯城会怎样混进来。太阳暖暖地照着,陈臻竟然眯着眼睛要午睡起来。旁边的贺宇平是机警观察着周围,并不懈怠。
不知道什么时候,住院部门口乱了起来,四周的空气紧张地要凝聚起来一样,陈臻吓的抓住了贺宇平的胳膊,她也不困了。那几个医生的脚步很快,显然是受训的警察,虽然他们穿着白大褂,但是并没有瞒过陈臻的第六感。他们是在紧紧地尾随前面一个送外卖的男人。陈臻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了,陈臻用手捂住胸口,紧张地朝四周看,贺宇平安慰说花园里的警力是足够的。30秒后后,诸林和吴伟中采用后退的姿势,撤出了住院部,朝陈臻和贺宇平靠拢,诸林略微慌张地说乔装的尹斯城硬是闯到了到母子面前,抱了儿子。里面尹志冲还在,“鬼面”也还在。这下,尹斯城是跑不掉了。“尹斯城没少做恶,尹狗心里恨透了吧!”陈臻心里想。
本来大家想着尹斯城被顺利押解走也就完了。但事情并不简单。
两声震天的枪响,婴儿撕心裂肺的提哭。花园里的人尖叫着都四散跑开,干脆有的都跑出医院了。“难道尹斯城被打死了?”陈臻小声地问。四个人都朝住院部张望。诸林把陈臻挡在了身后,他摸了摸身上的qiang,以防万一。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李伟召叮嘱过他,叫诸林一定要谨慎小心。等一群呜呜泱泱的便衣警察两手端枪,弓了腰退后出来。陈臻四个人紧张起来,原来尹斯城没有死,最后出来的正是他,他拿枪顶着孙振俊的脑袋,孙振俊慌乱地歪歪斜斜地抱着“小螃蟹”,婴儿哭声让人心焦烦躁。孙振俊也顾不上哄他了,这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她像在激流中的半死不活的小鱼,任水流把她冲击到任何地方。
所有的警察不敢乱动,这市里头不比郊外,毕竟人多,不够空旷。尹斯城有人质,谁知道他会干什么。尹斯城,他赶走了弟弟,害死了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陷害过妹夫,让老妈入了空门,叫老爹吸食了毒品。他还要干什么。似乎没有他不敢干的了。尹斯城说:“给我安排车,别耍花样。”警察照做。备车,叫他走。尹斯城的眼神很冷,话也少,但语气不容商量。
呜呜泱泱的警察里,裹挟着尹志冲和“鬼面”,“鬼面”挽着尹志冲往安全的地方挪动,尹志冲竟然执意要挪到陈臻他们几个人身后,仿佛让别人挡着他,他才更安全。
一阵春风拂来,杨絮洁白轻盈,像漫天飞舞的雪花,跳着舞,从空中落下。美丽的景色与此时的罪恶惊险极不协调。
“砰,砰,砰。”周围又是尖叫声一片,陈臻身后传来了三声枪响,嗖嗖的阴风从身边掠过,吓得她腿软。尹狗竟然要打死自己,自己不觉得疼,没有流血么?难道中弹就是这种感觉?等陈臻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前面的人都四散逃开,尹斯城,“小螃蟹”,孙振俊三人应声倒地。地上一大片都是红色的血,看着仿佛是一片诡异的红花。尹志冲的枪法很准。等警察遗憾地去摸他们的鼻息,都没气了。诸林用身体护着陈臻,他的两手握肩膀很紧,是的,看到那三具尸体,谁的心尖都被揪了一下。尹志冲错觉中回到了当年,那天是个下雪天,雪花乱舞,像极了今天的杨絮,结拜兄弟劫持了他的第一个妻子和儿子,要他交出来所有的钱财。他不得不忍痛杀了母子二人。今天枪里的子弹本来是留给陈臻的,难怪他要站在陈臻身后。谁料尹志冲吸毒过多,产生了幻觉,阴差阳错地开枪打死了他自己的亲人。
尹志冲又要朝周围人开枪,当年也是这把枪打死了背叛他的所有人。旁边的看呆的“鬼面”反应过来,一抬手,肘起尹志冲的右手臂,夺下枪来,不得以打伤了尹志冲的左右手腕,因为尹志冲疯了,他竟然举枪朝陈臻和诸林的方向。“鬼面”面部痛苦抽搐,对天长啸,他熊抱住了尹志冲。“啊——老弟,老弟,你疯了么?这不是当年了,老弟,我是诸国强啊,是我啊。千不该,万不该,我们当年不该浑水摸鱼,算命的曾说过,说我们会手足相残,自相残害,自从那个冬天弟妹和螃蟹走了,我怕,我后悔,我就开始流放逐自己,我流浪,我乞讨。我想给诸林积德。他虽然只是我买来的孩子,但是他很争气,诸林年年是学校的三好生,这孩子不仅优秀还善良。你不信邪,可是今天,你必须信了。陈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么?是,是我们一时冲动。我们都认。”
“当年。”陈臻的脸从惊恐变成了愤怒。诸林是内心复杂,眼前的“鬼面”竟然是自己的爸诸国强。他不再紧紧抱住陈臻,他两手想抱住“鬼面”,这是他多年没见的爸爸。然而,这段自白却抽的他目瞪口呆,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人。
“当年,我是伊犁大山下,边防站的一个小小的站长,那一次,我受了顶上领导的气,同尹老弟喝酒,就讲了些气话,说要搞点钱,自己做生意,当老板,天老大,咱老二。我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尹老弟却认真了,他化名尹国强在外面四处活动,给别人货里面塞枪支,用一批枪和这个边防站,前前后后换来了1000多万。那是96,97年的时候。我怕了,我真是怕了,和我们一起干事情的拜把兄弟都见利忘义,觉得分钱不公,惹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纷争。一个算命老头曾经说,人算难如天算。这货就是祸,将来我们没有好下场。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我给别人带来了灾难。但是我不能让你死啊,诸林。”
“你说,你是谁?”尹志冲似乎清醒起来。他的幻像是间歇性的。“你是诸大哥?是大哥?”“是!我就是!”“鬼面”抱着尹志冲老泪纵横。尹志冲的手腕的血滴在地上,也滴在两人的身上。尹志冲回想到刚才,他深深叹了口气。他这样的人存在,会毁灭掉所有,无辜的“小螃蟹”和孙振俊死了,和大哥相认却是在边缘地带。他懊恼不已,激动不已,浑身颤抖。他想离开,想要自杀却不能拿枪。他看了看诸大哥,又朝天瞪了一眼,天还是这么蓝,“终于老天爷来算账了,我上次就该走了,阎王说我账没清,不能死,如今,账可是算清楚了?天,究竟什么是天啊?哈哈哈。”尹志冲感到心口十分地不对劲,他两眼一翻,死了,死于心脏病突发。诸国强搂着尹志冲渐渐冷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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