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恨你，我这一生还从来没这么真心地恨过一个人，”Kaito看着他，眼瞳颤动着，“你对我，简直是什么龌龊事都干尽了！”
Gakupo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去。
“为什么……”Kaito死死地攥着Gakupo的衣服低下头，“我到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可是偏偏……”
Gakupo回过头，看着他颤抖的肩膀，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放开我。”Kaito挣开他的手臂，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依靠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最好也冷静一下。”Gakupo说道。
“我唯一的妹妹现在生死不明，你要我怎么冷静？！”Kaito狠狠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Gakupo，“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你敢走？”Gakupo脸色一沉，单手撑住了门框。
Kaito红着眼睛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突然Gakupo一低身抱住了他的腰，Kaito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体一轻被他扛在了肩上。
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Kaito几乎忘记了反抗，刚回过神就是突然被扔下来的一阵眩晕，接着就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Kaito死死抵住突然压上来的Gakupo。
“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反抗过我，”Gakupo低头看着他，“就算是你也一样。”
“如果你是想趁这个时候羞辱我的话，我告诉你，大可不必，”Kaito挣着Gakupo的钳制，“我原来对你有多顺从，不过是因为Miku。现在连她都失去了，我还怕你什么？！”
Gakupo接住他突然挥向自己脸边的拳头，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有什么不知道？”Kaito睁大眼睛看着他，“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你对我的那些卑劣的手段，我早就恶心透了！”
“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Gakupo终于也压抑不住怒火，抓住了对方拳头的手突然狠命压了下去。
“放手……啊！”Kaito挣扎着，刚刚反身起来却突然被Gakupo反剪过双手死死地按住了，那一下的力道很大，Kaito疼得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你……放开我……”Kaito喘着气挣扎着，现在这个姿势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借力点，但是他还是在用尽力气地去反抗。Gakupo可以看出，现在哪怕自己松懈一下，Kaito拼死都会从自己手里挣脱出来。
突然，Kaito感觉颈间一凉，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震惊之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你最终还是用了这最令我唾弃的手段。
他彻底放弃了反抗。
Kaito睁着眼睛，看着滚落到床下的空针筒，他听见清脆的撞击声，那声音仿佛是在嘲笑他无用的挣扎一般。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这几天，累坏了吧，”Gakupo俯下身，贴到他耳边，“好好睡一觉吧。”
闻言Kaito竟然笑了，笑得很是凄凉、很是无奈。他闭上眼睛，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却竟依然还是那句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38章 Part.37 误
已经一天两夜了。Gakupo轻轻地将刺入Kaito手腕静脉之中的针头拔出，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又坐回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那天一次性注射入的镇定剂剂量不算大，但是可能因为前几天精神紧张过度的缘故，Kaito竟然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了这么久。Gakupo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最后不得已才又给他静脉注射了葡萄糖。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Gakupo抓着Kaito的手贴到自己的脸边，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手背。
Kaito安静地睡着，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只有呼吸时胸口微微的起伏还昭示着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那一刻Gakupo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情——如果Kaito真的就这么永远睡过去了的话，恐怕自己要比当时的他更加心焦吧——这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心情。
Miku的事情，他已经开始有了些头绪，但是他却并不是很愿意自己的这个猜想得到印证。然而，现在是否要继续查下去，只需要他一句话。
“Kaito，”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喊出那人的名字，尽管对方听不到，“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你能接受得了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Gakupo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庞，倏然俯下了身。
Kaito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早上。
“醒了？”Gakupo坐到他的身边，“有哪里难受吗？”
可能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Kaito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一双湛蓝的眼眸显得很是空洞，在看向Gakupo的时候甚至没有了聚焦。
“渴了吗？”Gakupo俯下身，一手伸到Kaito的背后，“我扶你起来。”
感觉到Kaito的身体沉得厉害，Gakupo才发现他似乎是一点劲都用不上，不禁也有些自责擅自给他注射镇定剂这件事，但是无奈当时实在是别无他法。
Gakupo没有想到Kaito这样温和明理的人也会有那样的时候，果然还是Miku出事对他的刺激太大，他也确实是有些低估了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对Kaito的重要性了。
感觉到触碰到唇边的冰凉湿润的杯口，Kaito才微微张开嘴，但是表情还是很木然，即使喝下了水，他也只是在本能地吞咽罢了。
放下水杯，Gakupo伸手抚上Kaito的脸颊，他几次想覆上那双通透却又无神的湛蓝眼眸——那样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心痛。
Gakupo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Kaito的精神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也许只是再过一会，也许——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几只麻雀啁啾鸣叫着扑扇翅膀飞过。
这终于唤回了他的些许感觉。
“外面，”Kaito侧过脸看向窗外，声音很沙哑，“我想看看。”
Gakupo也抬头看了眼窗外，才有些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好。”
他横抱起Kaito，走到窗边将他轻轻地放在飘窗上，把窗帘卷好之后自己也坐到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这本该美好的风光。
是不是也曾经想过，有一天，能和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冬日的早晨，一起看窗外的风景？
现在什么都实现了，却又什么都落空了。
Gakupo回过头看向Kaito，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容貌精致却又毫无生气——他就像是一个人偶娃娃一样。
“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他蓦然开口。三天滴水未进，他此时沙哑的嗓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曾经的清澈，咽喉的干痛和身上的无力感也阻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冬日里难得的明媚阳光也会让他发晕。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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