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医生一会儿来通知,”南星在他掌心抠了抠,“你没吃饭吧?”
“不饿,”徐北毫不在意地说,“等你出来了,一块儿吃。”
南星没说话,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递给他:“早上给奶奶做的,剩了一点儿,你先垫垫,不然又要胃疼了。”
“蒸饺?”徐北接过来眼睛一亮,立马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有些迟疑地问,“奶奶走了吗?”
“走了,”南星笑了笑,“跟我一块儿出的门,把她送走我才过来。”
“哦……”徐北低头拿饺子慢慢吃着。
“23号南星。”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
徐北正吃着一抬头就愣了,饺子差点卡喉咙里:“怎么又是你!”
有过两面之缘的年轻医生笑眯眯冲他招手:“哎,好久不见啊。”
“不,我不乐意见你,”徐北看看他,又看看南星,“他给你做手术?”
“嗯,”南星点点头,看着医生说,“现在走吗?”
“你跟我走,他去一楼交费,”医生指了指徐北,“术后还要做检查。”
“行。”徐北毫不犹豫地点头。
南星把就诊卡给他,徐北接过来往电梯走,走了两步回头冲他笑了笑:“我在外面等你。”
“好。”南星也笑着点点头。
南星卡上的钱还有三千,徐北交完费又存了三千进去,然后直接上四楼手术室外等着。
旁边都是等人的家属,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一直在默默流泪,眼睛肿成了核桃。
他把目光落在手术室大门上,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刷微博。
关于判决结果的新闻已经发出来了,评论里照例乱成一锅粥,一半人都在问辩护律师是哪个,徐北扫了一圈,没见到自己的名字,倒是老任的名字被贴出来两次。
老任应该是先放了消息出去,临到头才换了他,是怕他因为舆论影响判断,另一则也是保护他。
但辩护人身份不是秘密,迟早都会爆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皱着眉愣了一会儿,走到楼道里给老任打电话。
“又怎么了?”老任的语气很不耐烦。
“没事,”徐北嘿嘿两声,“就跟您说声谢谢。”
“行,”老任说,“我收到了,没事儿挂了吧,我这忙着呢。”
“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徐北问,“请您吃一顿。”
“快了,”老任懒懒地说,“最多三天。”
“行。”徐北点点头,挂了电话又对着空旷的楼道嘿嘿了两声。
手术结束得很快,推车一出来徐北就冲上去,医生拍了拍他胳膊:“麻醉一个小时后消退,这两天饮食要清淡点儿。”
“嗯,我知道。”徐北点点头,“谢谢。”
他跟医生说话的时候南星就躺着看他,脸色有些发白,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病服的扣子只扣了一半,能看到缠在他胸前的纱布,露在空气中的锁骨轮廓分明,又冷淡,又性感。
他望着徐北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迷茫,虽然知道是麻醉的原因,徐北的心还是猛地一疼。
他轻轻捏了捏南星的手,小声说:“我发现你最近瘦了。”
“没瘦。”南星看着他,很轻地说,“你才瘦了。”
“别说话了,”徐北也看着他,“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
南星轻轻笑了一下,顺从地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连推车进病房,徐北把他抱下来放到床上都没醒。徐北给他盖上被子,转身的时候,发现南星拉住了他的手。
徐北愣了愣:“小南?”
没有回应,南星的呼吸规律而平缓,是真的睡着了,但攥着他的手却没松开。
“行吧。”徐北笑了笑,干脆在病床前坐下,撑着下巴打量他的脸。
事务所那边他没打招呼,中途手机响了两次都被他挂断了。第三次响的时候,他手刚抬起又放下了,是刘斌。
“我!靠!”刘斌在电话里吼着,“大徐!你!火!了!”
“别喊。”徐北看了南星一眼,小声说。
“原来你最近忙这个呢!”刘斌兴奋得不行,接着又骂了一句,“你也太贼了,都不跟哥们透露。”
“别说你,”徐北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案子有多轰动。”
“你他妈也在偷孩子吗,这么小声干什么?”刘斌说。
“我在医院。”徐北继续小声说着。
“你还真偷啊?”刘斌叫了一声。
“滚你妈的,”徐北骂了一句,犹豫了一下说,“是小南,刚做完手术,这会儿睡了。”
“南星怎么了?”刘斌也跟着小声说。
“这个回头说吧,”徐北说,“我挂了。”
“对了,”刘斌追了一句,“车的照片我发你了,你看看。”
挂了电话徐北打开微信,刘斌一连发了十几张照片,车子里边儿外边儿都有,正看着他突然感觉掌心里南星的手指动了动,一抬头,南星正眨着眼睛望着他。
“什么时候醒的?”徐北啧了一声,“我都不知道。”
“刚醒,”南星慢慢转头环顾四周,“你一直守着我啊?”
“我倒想走呢,”徐北指了指两人紧握的手,“你不让。”
“走吧。”南星慢腾腾抽回手。
“好嘞。”徐北拍拍膝盖,起身往门外走去。
南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徐北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厕所门,扭头冲他呲牙乐:“我尿个尿,快憋死了。”
南星愣了愣,抿着嘴笑了,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皱眉。
“哎你别笑,”徐北指了指他,“我不招你了,我尿尿。”
从厕所出来,他学着其他病人家属给手上擦了消毒液,重新坐到病床前:“饿不饿?”
南星的眼睛一直跟着他转,听完摇摇头。
“不饿也得吃,”徐北恶狠狠地说,想了想又问,“上次来医院给你买的粥好喝吗?”
“还行,”南星轻轻点头,“排骨好吃。”
“好吃你现在也不能吃,”徐北嘿嘿笑了,“太油了,还是喝粥吧,粥管饱。”
徐北跑到对面饭店打包了饭菜上来,把南星抱起来靠在床头,开始一口一口喂他喝粥。
喂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怎么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啊。”
南星淡淡看他一眼,把伸过来的勺子含进嘴里,吃完才说:“你喝多了那次我也这么喂你的,不过你喝得是小米粥,比这个高级,我亲自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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