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交辉_亭亭桥叶【完结】(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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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个熟悉的人,那个让我苦求不见、让我尝尽钻心蚀骨之痛的人,我一瞬间陷入了癫狂。

  “亲自拿我?哈哈,你不是不愿见我吗?现在肯亲自拿我了?”我仰天大笑,身形倾斜,踉踉跄跄。

  突然间,胸中杀意迸发。

  “你亲自拿我,我求之不得!”我架起手中的三节棍,向他发起凌厉的进攻。

  两个人兵刃相见,展开殊死搏斗。

  十几个回合后,在与他近身相搏时,我突然丢掉三节棍,柔声道:“大哥,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

  他盯着我,陷入了片刻的迟滞,神情有些恍惚和松懈。

  我看准时机,抽出别在小腿绷带上的匕首,双手紧握刀柄向他腹部狠狠刺去,整个刀身刹那间没刃而入。

  “我是来跟你同归于尽的!”诡计得逞,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散发着邪气。

  怎么样,阿杰,你还是斗不过我吧?

  “你!你!”他震惊地睁大眼睛,脸上因为痛楚而有些扭曲。

  我紧握匕首继续推进,要让匕首刺到更深处,带着我的恨,我的痛!他被我推倒在地,我扑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匕首。

  他挣扎着握住我的手,试图阻止匕首刺得更深。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了惊恐、憎恨和愤怒。

  没错,是这种眼神,是我恨他的眼神!你也恨我吗?就如同我恨你一般?

  “你……好狠!”他开始大声咳嗽,咳出大口鲜血。

  是啊,我是狠!你对我难道不狠吗?狠到让我有一天这么恨你!

  “来、来人……”他伸出手臂,试图呼救。

  我猛然俯下身,用嘴唇堵住他的口。腥咸的血液涌进我的口腔,这是阿杰的血!我大口吮吸,仿佛那鲜血是甘美的琼汁玉酿。

  他痛苦地挣扎片刻,渐渐失去了抵抗。当口中再也吸不到鲜血,我抬起头,看到他眼睑半阖,瞳孔没有了焦距和光彩,鼻尖也没了气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吗?”我趴在他身上失神地望着他,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替他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死了就不会躲我了!我很快就来陪你!”

  “你还爱着他吗?”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飘来一个声音。

  “胡说!我不爱他,我恨他!”我坐起身,仰着头大声否认。

  “你没有忘记他,你还爱着他!”

  “住口!住口!我没有爱他,没有爱他!”

  “那你为什么恨他?”

  “因为……”我突然词穷。我为什么恨他?为什么恨他?

  我低下头想看看阿杰,可是他不见了!他刚才就在我怀里,跟我那么亲近,怎么转眼又不见了?

  “不!”我捂住胸口,匍匐在地。

  再次睁开眼,我身穿红色刑衣被绑在木桩上。

  “张问详刺杀两江总督,判处凌迟之刑,现在行刑!”行刑官扔下行刑令牌。

  “不,我不要凌迟!能不能给我一刀,让我死个痛快?我想和阿杰死在一起,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我大声呼喊,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天空布满阴霾。等待我的,只有可怕的刑罚。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章拖得比较久,主要是过了一个元旦,我写文又陷入词荒,写得比较艰难。虐的部分马上要写完啦,顶多再写两章。小说也快到尾声啦。

  1992年电视剧版《刺马》

  第75章 几番费思量

  雷逸

  佛曰: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仓央嘉措《问佛》)

  我一直以为只有阿杰是个执著的人,我则随性洒脱,不会被什么东西永远牵绊。可现在的自己为什么像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鹰,明知再也没有飞升的力量,却仍执著地仰望,仰望那片早已不属于自己的湛蓝天空,望到星灭光离、海枯石烂,望到自己变成一具尸骸,形神俱朽却仍执迷不悟

  ?是不是只有化为尘埃那一日,才能放下执念?

  拍完电视剧版《刺督》,我回到加拿大,回到家中。看到语珊和两个女儿,心中得到许多安慰。现在的我特别怕跟她们分开,一分开,自己就会做被凌迟的恶梦,梦中的痛会转成现实的心绞痛,让我常常从梦中痛醒。我怕想起跟阿杰有关的一切,想起他,全身都会颤栗发抖。

  “你总是不笑,小希想跟你亲近,你却总端着架子、板着脸!”语珊时不时抱怨我。

  小楠上大学不在家住,小希才九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可我只喜欢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她和语珊做游戏嬉戏,并不想参与。我也想笑,只是笑不出来。

  这里的生活平静如水。航城的电影界则红红火火。周泽发凭借电影《赌神》成为航城电影的票房灵药,周驰星的无厘头喜剧风格电影崛起,大受航城观众欢迎,连夺几次票房冠军,再加上一直以功夫喜剧驰骋影坛的房仕杰,三人被称为“双周一成”,成为电影界票房保证。

  阿星还是离开了阿休。阿休很恼怒:“如果他对片酬不满,完全可以提啊?什么理由也不说,就是不肯再跟我合作。曾有十几个黑社会团伙想拿枪逼他拍戏,都被我挡了下来。我不求他回报,只是师徒一场,我很在乎这份情谊,可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在他心里,我只是个脾气暴躁的公

  司老板吗?真是失望透顶!其他公司要挖他拍戏,他既然无心留下,我就遂他心愿把他的合同转出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想管他的事!”

  阿休有些受伤:自己用心提携、关心和培养一个后辈,却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这世间的事,分分合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能说个清楚?章导曾告诉我:你对一个人好,不能指望他同样对你好。是啊,很多事本来就是一厢情愿,只有自己想开些,才不为难自己。只是想

  起阿星孤零零地坐在片场眼巴巴望着阿休的模样,我总觉得阿星还是很在乎阿休的,只是他们的师徒缘份也许已经尽了。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个江湖已经不是我们那个江湖了!”阿森有时会在电话里感叹,我知道他又想起在赵氏片场大家守望相助、义气当先的旧事:“我们都不再适合这个江湖,因为我们都太念旧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念旧呢?为什么大家对有些事、有些人总是念念不忘?

  电视剧《刺督》播出后,航城一个青年导演李港邀我回航城拍一部根据查雍武侠小说改编的古装电视剧《九阴前传》。他说他是我的影迷,看着我的电影长大,十分崇拜我。他口若悬河地讲述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武侠电影,讲述自己的武侠梦想,那种天真孩童般的赤诚让我想起自己少

  年时憧憬的武侠世界。在那个武侠世界,我既可以做别人,也可以做自己。他的诚意打动了我。回航城拍戏,只需要待几个月,然后便可回到加拿大,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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