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交辉_亭亭桥叶【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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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世界各地都在动荡。航城也不是一片太平。来自殖/民政府、待岛以及内陆的三股政/治力量在航城这个弹丸之地进行角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主张,几年前便发生了暴力冲突。一方认为自己身为底层平民,是在抗击殖/民政府和有钱人的暴/政,一方则认为是他们是在扰乱秩序和发展,是暴/民。动/乱终于平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秩序、安全和发展,不愿意陷入无休无止的争斗。只是年轻人仍被骚动不安的情绪驱使。

  正是多种力量的激烈碰撞,意外地激发了思想的大自由;中西文化的大交融,亦催生出艺术的奇葩,为航城电影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使其最终成为震烁东方乃至世界的电影之都。

  章导的武侠电影也是在那时应运而生,结合了传统和现代,以大开大合、大破大立之势,迎合了年轻观众无从发泄的情绪和精力。

  那时候,由于内陆没有开放,航城电影的主要市场是待岛,所以电影多以国语片为主。然而内陆和待岛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相互设防、相互排斥。航城电影人甚至去内陆取景,都会被待岛封/杀,失去待岛市场。

  “这有什么办法?两兄弟打架,互不理睬,夹在中间的人最辛苦,何苦来哉?我不过想拍自己心目中的电影,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和理念,让观众感受到精神上的愉悦和对传统文化的共鸣。内陆封闭也就算了,待岛也是一样的霸道。不知内陆的观众,几十年后有没有机会看到我的电影?唉,也许那时候,我和我的电影早已变成故纸堆,被时间掩埋在厚厚的尘土里,不再被人记起。不过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内陆拍戏。那样的山河、那样的历史文化,不好好挖掘,实在太可惜!中国人的精神家园,中国人的文化和灵感缪斯,还是在内陆呀!”

  章导深深吸口雪茄,养尊处优的脸庞难得出现几丝忧郁。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深沉老辣、泰山压顶而不惊的枭雄,听说他还差点成为待岛政客的幕僚,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忧国忧民、多愁善感的一面。

  他说:一个国家,山河也罢、历史也罢,财富也罢,其实最可爱最宝贵的还是它的“人”。那些传唱千年的歌谣,那些被后人演绎无数遍的民间传说,那些记载在史书或典籍中今日读来仍然让人心潮起伏的历史故事和先哲箴言,里面闪烁的都是“人”的光辉,这就是让你产生灵魂共鸣和认同感、归属感的根本。无论你的生活习惯有了多大改变,无论你接受了多少外来思潮,只要“根本”不丢,那就还是中国人。

  当然,最可爱的是人,最可恨的也是人。任何国家、民族都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对它爱得越深,也越痛恨它的沉沦。

  我虽然出生在申城,但自打记事起,全家已经移居航城。所以年轻的我尚不能理解他们老一辈人所谓的“家国情怀”,但我喜欢聆听他慢条斯理的讲述,喜欢跟随他回味那些古老的故事,似乎从中可以窥见父辈一路走来的足迹。

  “我喜欢穿西装打领带,全是西式做派。你父亲则喜欢穿唐装短褂,拿把洒金折扇,显得儒雅潇洒。他本来是学音乐的,意外地转行成为知名演员。他性子敦厚平和,很得中庸之道,又顾家,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听说他病逝前还拿自己骨瘦如柴的病体开玩笑。唉,世事沧桑,我回不去申城,他也早已离开人世。”

  父亲的事我从未开口问过母亲。我默默地听,默默地在心里描画父亲的形象。画来画去,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像章导,明明根据他的描述,他跟父亲的气质和性格大不相同,但就是觉得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我也说不出是哪里像,也许因为他们曾经是共事的朋友,我似乎能通过他,看到父亲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1969年《死角》

  第12章 小耳

  封向杰

  《盲区》终于开拍。剧务,灯光,场记,录音师等等全部齐备。

  前几幕是办公室上班的戏,尽快台词有点吃力,但自己打工时的经历与戏里的心境和处境都十分契合,所以我演起来倒是很投入。

  然后,下午拍床戏……

  为了保护女演员,拍摄现场进行了清场,所有人包括小逸在内都被清出去,只留下导演、摄影师、灯光师。

  我原以为拥抱镜头是远景拍摄,亲密镜头是借位拍摄,谁知道竟然有拥抱和接吻的特写镜头!尽管跟女演员已经做了一些交流,关键部位也都贴有胶带进行保护,可毕竟是脱掉衣服跟异性肌肤相亲,还有亲吻这种亲密的行为,我实在没法让自己放松,全身都僵硬无比。

  “你抱的不是一块木头,是一个美女,要主动些,激情些!你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浪荡青年,是个跟无数女人上过床的情场高手,怎么能比女人还羞涩?”

  章导反复指导和说戏,可我还是被NG无数次,女演员都比我更专业更敬业。最后导演大概觉得我实在朽木不可雕,改由女演员主动带戏,勉勉强强把这段戏通过。

  足足拍了一下午。出摄影棚时,我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很失败。

  小逸跑过来,搭着我的肩,笑嘻嘻问:“拍得怎么样?”

  “唉,比拍打仗的戏还累!”

  “嗯,那是,某种意义上说,确实跟打仗差不多!”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副“我都懂”的神气。真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

  “阿杰!”下午一起拍戏的女演员何云拦在我们面前:“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有空一起喝咖啡吧?”

  我不敢看她,边点头边朝小逸身后躲:“哦,好!好!”

  “你躲什么躲?”小逸拽拽我袖口,转头对何云摆出一副笑脸:“我是阿杰的室友,阿杰害羞不好意思,我代他问问: 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让阿杰打电话给你啊?”

  何云掩口咯咯笑起来:“他是很害羞。每拍完一段戏,就偷偷对我说‘对不起’,真有趣!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宿舍号,有空一起出来玩啊。”

  小逸捏着何云递过来的纸条,目送她离开,啧啧叹道:“厉害,这么快就钓上了!”

  “去!”我不太高兴,这家伙总是不忘记调侃我:“你干嘛要她电话号码?我又没打算约她。”

  “人家姑娘这样热情,你总得有些回应吧?居然躲!明明是你吃了人家豆腐,又不是人家吃了你豆腐。”

  “什么吃豆腐不吃豆腐,那是拍戏,是工作!”我有点激动和不忿,他说得我好像借工作之机占人家姑娘便宜似的,我是那种人吗?“其实是你想约她,才要的电话号码吧?”

  小逸挑挑眉、耸耸肩道:“也许吧!”

  我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都不想说,也不想理他:他自己有私心,居然还说我占别人便宜!

  雷逸

  阿杰有点闷闷不乐,话也不跟我多说了。明明是被女孩子倒追,他还不情不愿的。要了电话号码又怎样?如果不喜欢,也没人逼他打电话给人家呀!至于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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