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与陆衍夫妻告别之后,又到Ferragamo买了两双鞋。按“石灰小姐”的话说就是:梁慈买鞋的时候是不会在乎价钱的,因为她永远也不知道为她付账的是谁。
梁慈抱着三个大盒子坐在副驾上。卫绍靳看了,说:“放到后面去吧。”
梁慈把盒子抱得更紧了,慌忙摇摇头。
“后面没有人会抢的。”卫绍靳温和相劝,似乎是想循循善诱。“我在开车,而且更不会去要三双女鞋。”
梁慈翘起嘴巴:“是没有人会抢,可是……”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要是被风吹走了怎么办?”
既然梁慈都这样说了,卫绍靳也无话可说,只是看她一路上拿出这双看看,又拿出另一双摸摸,连卫绍靳将敞篷合上都没有发觉。
夜晚的“第五街区”更像一座城中城,远远望去像是浮在空中的明珠,散了莹白的光芒,名副其实是一座空中花园。车子开进小区大门,门卫张叔迎上来:“哟,这不是卫医生嘛,和梁小姐一起回来?我说卫医生的那套房子怎么给了给梁小姐,呵呵……”他越说越让梁慈摸不着头脑。
“原来纪叔买下那套房子是送给你。”卫绍靳说。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就往了正事。”张叔一拍脑门,“这里有三箱给梁小姐的快递。”
梁慈接过单子,只扫过一眼,就喜笑颜开:“他真把我的鞋寄过来了。”
卫绍靳和张叔一起把箱子搬上车。梁慈坐在车上,头不时转过去查看那三只箱子,“我那套房子原来是你的?居然还给我留了张庞巴杜夫人的条子,害得我还以为我原来的房主是个鸡皮鹤颜的半老徐娘。”
“搬得急,只是希望我下一任房主好好待我那几瓶酒。”卫绍靳还有一个小型的私人酒窖,葡萄酒只是他收藏的一部分。一些葡萄酒扔了还能买得回来,没价值。
“对啊,还有一瓶78年的Bourgogn。我怎么敢乱来?”梁慈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
梁慈生怕有人在楼下偷了她的鞋子,硬是要守在楼下让卫绍靳搬上去。梁慈说:“记得,把鞋子放进去了之后一样锁好门再下来搬,一定要哦,到时候有人进去偷我的鞋子怎么办?”她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一副把命都托付给他的表情,“我相信你!”
卫绍靳把箱子搬进电梯,低头无意看见快递单上寄件人一栏赫然写着“闵图”。
Vol.03
“卫先生还没有吃饭吧,留下来一起吃?”这绝对是梁慈的客套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如果卫绍靳不在,她铁定是吃那箱石灰小姐亲情附送的方便面。
卫绍靳坐在沙发上,四周看了一会儿,说:“那就麻烦你了。”
梁慈不情不愿地挪到冰箱前面,祈祷里面还有能吃的东西。果然,除了两块从君悦带回来的坚果派,就剩几个蔫了的甜椒,土豆,还一点吃剩的饭和培根,一碗一直带在行李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豌豆泥,里面居然还有一粒罐头玉米。
梁慈把头埋进冰箱里试图找出更多可以吃的东西,却是徒劳无功。她把坚果派端出来给卫绍靳,心里还暗自庆幸土豆还没有发芽。“可能要等一会,饿了的话先吃甜点吧。”她可没洋人那么讲究。
只能做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和德式Potato Salad with Bacon。把土豆煮熟压成泥,与剩饭、培根、豌豆泥、仅有的一粒玉米混合拌上胡椒,填进横切一半的大甜椒里,上面覆上一层做过处理除了异味的豌豆泥,隔水蒸。沙拉就更好做了,培根土豆继续用,只要求胡椒够正宗,够味,能掩盖食材坏掉的味道就行。
梁慈两手一拍,“没有东西又如何,自有我梁慈一双巧手便能花样百出。”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梁慈笑得很不自然,说自己在减肥,晚饭就不吃了。说完就闪进了卧室。梁慈坐在地上,朝门口望了一眼:“如果他在吃第一颗甜椒饭的时候就吃到那粒玉米,我们就算他中奖了。奖品是……第二颗甜椒饭。”她摇摇头,嘟起嘴朝天花板翻了白眼,开始野蛮地拆箱子。
胶带贴得很紧,梁慈不断地撕啊扯啊,也不见它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卫绍靳听见房里的声音,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梁慈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用牙齿与胶带搏斗。他怔住:“你家没有剪刀吗?”
梁慈听见他的声音,吓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眼光刹那失了神,思绪仿佛已然飘远。半晌卫绍靳没敢动,却听见梁慈如醍醐灌顶地大叫一声:“哦,对哦,还有剪刀。”说着也不理站在那里的卫绍靳,嘀咕着就要去找剪刀。她像陀螺似的在客厅饭厅卧室里团团转了几圈,才猛然发现抱肘靠在门边哭笑不得的卫绍靳。
“你怎么不吃饭了?”梁慈心虚地朝饭桌上看了一眼,“饭不好……不好吃?”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果然是一口都没动。
梁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卫绍靳看着就揪心,说:“没,你做的饭很好……现在很少有女孩子会做饭了。”说了还不忘称赞一句。
“那就快吃,我找剪刀。”梁慈听了果然高兴,喜滋滋地又跑到其他地方去找剪刀了。卫绍靳无可奈何地指了装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的碟子旁边的银色剪刀,“梁小姐,剪刀在那里。”
梁慈才停下来,开始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还在这里找了半天。”她拿了剪刀,在空中比划两下,神情像是要用这把剪刀剪了谁的头似的。“你直接叫我名字吧,不嫌矫情叫我小慈也可以。梁小姐,多别扭啊!”
里面的鞋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红的,绿的,白的,紫的,密密麻麻地挤作一团。梁慈脸上写满了悲愤,一边嚷嚷着“天杀的闵图我不会放过你”,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拿出鞋子,又一双一双地擦拂鞋面,尽管上面已经是锃亮如新,但她仍旧痴狂。
以前的客卧已经被改成得面目全非。四面墙上是巴西黑色大理石搭配加蓬乌木打造的鞋柜,大理石里镶了碎灯,昏黄的尘雾在每个格子之间流动,弥漫了暧昧的气息。乌木边缘都刻了圆体字母,梁慈只需把鞋子按牌子放进去。卧室中间还有一个四面的小柜子,一面是镜子,另三面格子里投射出柔和的淡蓝色的灯光,轻盈得笼在梁慈最爱的鞋子上。
“你看这双Paul&Joe的鞋,还是‘石灰’够朋友。”梁慈换上鞋子在镜子前面愉快地踏了两步,仿佛是踏上教堂的新娘,甜蜜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卫绍靳原本是想来还公寓的钥匙,思忖片刻,还是把钥匙又放回了西装口袋。
卫绍靳走后没多久,梁慈就接到余施琪的电话。
余施琪在电话里很激动,梁慈就这一边嘀咕,说她是中了五百万,兴奋地舌头都打结了。待余施琪平复心情,才听见她说:“闵图啊,在Particulier Montmartre酒店与名画相拥入眠的时候被他老头子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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